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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舅舅的文章 / 舅舅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春天的感伤

文/王善盈

几天前回了趟老家。

我工作的山阳离故乡不算远,但还是很少回去,这次是老表出嫁女儿,特意给我打了电话。姨给我说的时候,我知道她还有一个意思,因为她的姐姐我的母亲一直在我这里住,就想借此机会见见面拉拉话。

姨和我住一个村子,我在七组,她在一组,如果有河的话,她算是下游,我在上游,这是个半山半川的地方,川自然是姨那里,山自然是我的家,所以我小时候上学赶集来回都从她门前经过,那时候缺粮,难免去他们家蹭饭,所以,印象还是蛮深的。

这是早春的一天,早上7点母亲就已经催我了,我理解母亲,她今年已经82岁了,除过眼睛有点老花,耳朵有点背外,身体还算硬朗,前几天听我说舅舅身体不好,冠心病已经难以行走,母亲就叹息半天,我知道她很想见到弟弟。

由于还得买点东西,我是早上九点出发的。现在村子里也通了水泥路,不到两个小时,我的车已经停在老表的场院里。刚一下车,就遇到了妗子,母亲一问起舅舅,眼泪就下来了,妗子说舅舅去西安治病了,他的几个儿子轮流招呼。

舅舅和姨住一个小组,相隔不过200米。舅舅是铁路工人,原在北京,后调到西安三桥,已经退休20多年了。我7岁前在外婆家长大,舅舅虽然不常回来,但外婆一直把他挂在嘴边,她说上世纪60年代初闹饥荒,工作不如种地,许多人都逃回老家了,舅舅坚持下来了,其实舅舅当时是打算回来的,铺盖行李都打点好了,只是舍不得在磨蹭,结果厂长看到最后一个人就说你愿意留下看厂吗?于是舅舅就留下来了,结果舅舅就落下老实人不吃亏的美名。但是舅舅确实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人,他以慢著称,慢慢的说话,从未见他高声言语或者发脾气,我只记得妗子老是骂他,他总是笑着一言不发,让骂人的妗子很不好意思再骂,于是就笑了,我许多年以后想舅舅很值得我学习,他的性格总是让一家人和谐,每次没粮的时候,外婆总是说,没事,有舅舅,结果舅舅的汇款往往在第二天就到了,这曾让村子里很多人羡慕。可以说,我是受舅舅恩惠最多的,小时候不说,就是到我考上师范,也经常得到舅舅的资助,那时间还是凭粮票吃饭的年代,15岁的我正长身体,也不知道当时的消化量怎么那么大,我就记得从来都没有吃饱过,一月33.5斤的粮我20天就吃完了,没办法只得写信向舅舅求救,舅舅总是能满足我,有时候还给我寄上十块钱,要知道那时候的十元钱是一个大数字,能够温饱两个月。舅舅是读过3年私塾的,加上在单位的学习,他的字写的不错,每次信上总会鼓励我一番。

老表的院子很大,有三间砖木结构的正房,三间偏厦,灶房就在那里,院子里摆着酒桌,当天的阳光很好,也是个好日子,我在沿途遇到许多结婚的车队。老家的正席在下午3点左右,所以灶上特意给我打尖,菜是一盘蒜苔炒瘦肉,一盘热豆腐,一盘凉调香椿,一盘烧青菜,饭是自家制作的蒸馍,故乡最拿手也是我最爱吃的玉米稀饭,我胃口大开,自然吃的香甜。

我们到的时候客人并不多,有几个人在打牌,灶上的厨师在忙碌着,母亲饭后已经让人拉去屋里说话,三十多年了,许多人我已经不认识,原来的孩子已经有了孩子,当年的壮者已垂垂老也,我和熟识的人一一打过招呼,便一个人独自信步向村外走去。

远处,是一浪一浪的高山,那是很熟悉的地方,仿佛就在昨天,我就在那里放牛,当时的山光秃秃的,现在已经灌木成林,虽然是早春天气,也可以看出那里的葱茏。杨树的叶子刚刚绽开,嫩黄嫩黄的,像才出壳的小鸡。我顺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小路向对沟走去,那是我走过千遍万遍的地方,我甚至能够记得在哪里遇到过蛇或是撒过尿,我不知道为什么把那条沟叫对沟,可能和人名字一样吧,就是个代号。说是沟,不过就一里地,小时候却觉得沟很长很大很空寂,其实这是一条相对平坦的小得不能再小的沟,最高的地方不过百米,是可以一眼望尽的地方,有着清一色的梯田,中间是一条细细的水渠,由于下过几天雨,渠里有溪水在流,这里很少有石头,所以水流毫无声息。如今许多陡峭一点的山地已经撂荒,平坦一点的地以麦子和土豆为主,麦子正在抽穗,墨绿墨绿的,土豆才出土不久,像在黄土地上开出的一朵一朵绿色的花。路旁不时有金黄的蒲公英在盛开着,草丛里冒出微型的小兰花,像星星,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气息,花的气息,感觉黏糊糊的,但是很清爽,有蜜蜂也有苍蝇,我们曾经捡柴禾的槐树林已经成了老林子,树干又粗又大,许多黄丽、金丝鸟好听的叫声从哪里传出来,声音委婉细长美妙,大概是我的脚步声惊动了一双锦鸡,它们噗噜噜高声叫着飞向远处。好安静呀!我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想想城市的喧嚣,汽车的尾气,再看看这里的山川,心里生出无比的暖意,唉!要不是为了生计,在故乡,有三间茅房,二分菜地,几株果树,三五只小鸡,一条黑狗…该是何等享受!

在一个山凹里,在树木最旺盛的地方,是一片墓地,那里,躺着我的外婆外爷,走到这里,我的心有点沉重,记忆里我的外爷是一个黑廋的老人,他的身体不是很好,老是咳嗽,几乎是不间断的,一咳嗽就是半分钟,每次都在快要背过气的时候才缓过劲来,尽管这样,外爷的手里从来没有离过旱烟袋,懵懂的我总是被他的吞云吐雾所吸引,终于忍不住在外爷不注意的时候照样子抽了一锅旱烟,结果是头重脚轻呕吐了一天,给外爷带来的是外婆的最为严厉的臭骂,面对外婆的大骂外爷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他一边咳嗽一边招呼我一边讪笑着给外婆赔不是。

外爷是怎么去世的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有一天我回来发现家里来了许多人,大家都不说话一脸严肃,然后堂屋里横着立了一张席子,席子背后躺着外爷,隐隐约约的听说外爷老了,我就哇地一声哭了,于是有人给我头上缠了一块白布。大概是年幼的缘故,我对生死毫无认识,所以还不知道悲伤,甚至觉得大人的举动有点可笑和好玩。

外婆去世是十多年以后的事了。时光行进至20世纪80年代,当时我已经师范毕业,在山阳的乡村教书,时值深秋九月,那时候夏秋都是会放忙假的,我回家帮母亲播种小麦,路过外婆家照例去看她,我手里提着一斤面包,没有进门就兴匆匆高声叫着外婆,但没有听到外婆熟悉的声音,我到屋里的时候,姨和妗子都在哪里,外婆已经不能说话,但意识尚清楚,她吃力地用手指了指我,我领会了意思,我说我吃过了,放假来看她。她也听懂了,微笑了一下,姨用一根筷子撬着外婆渐渐僵硬的嘴,妗子用勺子给外婆喂红糖水,外婆已经无法吞咽,水顺着她的嘴角向下淌,我急的六神无主,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我是看着外婆的生命慢慢熬尽的。我哭了三天三夜,老天爷也很悲伤,秋雨也下了三天三夜,下葬外婆那天天突然放晴,在唢呐的哀乐声里,亲朋好友将外婆送到对沟,让她和外爷团聚。30多年了,我的脑海如电一般,闪过无数东西,然后停留在两位老人坟头,坟地有10亩地大小,草木丛生。外婆外爷生于战乱,一生勤劳,临老也没有过上好日子,不知他们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但愿两位老人在天堂和和美美,快快乐乐。

吃完饭已是五点多,由于有人开车,我喝了酒,我和村上的几个干部,一个同学坐一个桌子,现在老家人生活好了,鸡鸭鱼肉已经家常便饭,喝酒猜拳行令,如农家乐,很美好。老表女儿的婚事是自己做的主,据说是在西安打工的时候认识的,住地离西安不远,现在交通方便,距离已经不是问题,两家大人还算满意,过了礼,这天算是添箱,两天后男方来人接过去完婚。由于我还得赶回去,就不再停留,谢绝了姨和妗子的一再挽留,走时他们把我和母亲送到河边的车上,自然又流了许多眼泪,弄得我也心里难受半天,也不知为何跟着叹息了半天。

秋忆“爱离别”

文/倔强的兔子yo

又是一年秋天,十年了。十年前的同一天我走在同一条马路上感伤。那一年我第一次体味“爱离别”的伤感。这不是关于爱情的故事,是关于我的姥姥。小时候,她是疼爱,再大一点,她是逃离叛逆的港湾。在她离开之前,她是一个愿望。现在她是无尽的思念与缅怀。常说,痛彻心扉才能永不忘怀。直到今天,那段记忆都伴着我深深的忏悔。她是个护士。她很坚韧,她和我姥爷的爱情在我看来充满浪漫的幻想。时间太久好多记忆都模糊了。

我姥爷好像在我还没上小学的时候去世了。我只记得,那天艳阳高照,我好像穿着裙子。像每个平日的周末一样去姥姥家过周末,期盼中大鱼大肉,期盼中巷子口商店里的大白天奶糖和果丹皮。那几天姥爷的身体好像一直不好。姥爷突然不省人事,妈妈,姥姥,小舅,姨姨们,到处是从我身边闪过的人影。然后记忆停留在小舅舅拉着拉板车向医院奔跑着,上面铺着被子和呻吟的姥爷。我的姨姨们扶着板车好像说着什么,我领着姥爷的破布鞋在后面追。我也不知道我干嘛要领着姥爷的布鞋,据我姥姥后来告诉我,我是怕姥爷冻着,她说她很欣慰。再然后,就是医院的走廊里,我在病房的门口看到一个和姥姥一同进来的戴着白帽子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这个小铁锤在我姥爷的膝盖上敲,我记得我当时问我妈,他干嘛拿锤子打我姥爷,我妈没理我,让我出去把板车看好,我就蹲在板车边,有些焦急的等待着。中间是我姨姨还是姨妈我记不清了,从我身边走过,好像也说要我看好车。过了一会,我听到了哭泣声,呼喊声。我摸索到病房边,推开门。看到我姥爷身上盖着白布一直到脸上。姨姨们、小舅舅、妈妈都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着、喊着。姥姥站在窗边,好像没有哭。

再记得的就是姥爷守灵和出殡的事了,也是零星的一点点与我有关的记忆。我和表哥在姥姥家院子里追打着,院子里好多人,靠大门的地方是姥爷的灵堂。我和表哥都戴着头顶上有红色毛蛋蛋的白色帽子,像个扎着口有没有底的面口袋。还有的记忆是,那几天我妈妈都哭的好伤心,我姥姥一直忙碌着,进进出出的。出殡前的那天晚上我在妈妈身边挨着姥爷的棺材跪着,特别冷,风嗖嗖的,地下是秸秆,秸秆上面是被子,妈妈和姨姨们,舅舅们,披着军大衣,我卷缩在妈妈身边,妈妈脸上一直挂着泪和鼻涕,她一手不停的擦着,眼泪却一直流着。我一边往妈妈的大衣里钻,一边给我妈擦着眼泪,一边念叨着妈妈别哭了。仿佛这巨大的伤痛,幼小的我感同身受。就这样,我的姥爷因突发性脑淤血离开了我们,庇护我的无敌港湾从此只剩我姥姥了。

我姥爷年轻的时候是当兵的,身上有刀疤和枪伤,抽屉里有印着光荣的红色证书,和好多军功章。我记忆里的他,拄着拐棍穿着藏蓝色的中山装,戴着个同色的帽子,牵着我去巷口的小商店买零食。我姥姥说,我姥爷特别疼我,我刚长牙的时候,有一天我小舅舅抱着我坐在床上边看电视边逗我玩,玩着玩着,我也许是牙痒痒了,冲着小舅舅的肩头就是一口,我小舅舅恼了,一把把我扔到了边上。同在看电视的姥爷,抄起拐棍就给了当时十几岁的小舅舅一顿暴揍。拐棍差点没断了。姥爷的离开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永别”,可我当时不太会写“永别”。

怀念舅舅

文/冯建军

去年农历4月12日,我的舅舅永远离开了我们。任凭我怎样悲伤,舅舅却永远也听不见,回不来了。

舅舅于1938年农历二月初七,出生在浠水县官塘村一个贫苦农民家里,舅舅最小,上有哥哥和3个姐姐。出生的第二年,舅舅还不满周岁外祖父就病逝了。外祖母带着5个未成年的孩子,在日寇的铁蹄下,饥寒交迫,艰难度日,不久饥饿又夺去了小女儿的生命。好不容易盼到抗日战争胜利,接着又是国内战争,人民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1947年舅舅9岁,外祖母积劳成疾也去世了。

1949年全国解放了,舅舅兄妹4人才获得了新生,他还上了民校,学习了许多有关革命的道理。1955年,年仅17岁的舅舅报名参加了浠水大桥建设和铁路建设。随后又参加武汉东西湖工程建设,在汛期到来之前,60里的长江大堤上,调集了湖北、河南两省民工20万人进行会战。舅舅在会战中左臂骨折,领导要他休息,舅舅说:“共产党把我们兄弟姐妹从死亡线上救出来,现在国家需要我们,就是死在工地上也情愿。”他用绷带扎住手臂,坚持战斗在工地上。由于舅舅表现突出,他被吸收为共青团员和青年突击队员。工程结束后,指挥部授予舅舅一等模范称号,并发给荣誉奖章、奖状和奖品。1958年,舅舅被调到浠水县白石山工作,他早起晚睡,提前上班,天天超额完成任务,先后被评为“模范共青团员”、“先进生产者”、“红旗手”。

1961年,舅舅响应入伍号召,参加了人民解放军,分配在8345部队当战士。部队分配他当蔬菜保管员,他认真学习北方蔬菜储藏技术,菜窖管理评比全团第一。一个周末的傍晚,部队放电影,此时送来了一车蔬菜,由于寒冬季节,蔬菜如不及时下窖就会冻坏。舅舅放弃了看电影,马上拿出自己的被子、棉衣和厨房的麻袋,把蔬菜盖好,然后将蔬菜一袋袋搬往菜窖。9点半电影放完了,连长、指导员带领战士来搬菜,才发现菜都已进窖。见此情景,首长和战士们都深受感动。舅舅入伍才一年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

入党后舅舅更严格要求自己,他坚持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走到哪里,好事做到哪里。连队食堂需要一人养猪,舅舅主动要求担任蔬菜保管员和饲养员两职,连长不放心,怕一人负责两项工作结果都做不好,在舅舅的坚持下,连长答应了。接手养猪不久母猪生了小猪,由于冬季寒冷,最小的猪仔冻僵了不会吃奶,晚上舅舅把小猪放在被窝里,用自己的体温为小猪取暖,让小猪完全恢复了活力,并且能够吃奶。在全团十项工作检查中,舅舅担任的两项工作都是第一。星期天部队放假,别人都在休息,舅舅总是起得最早,为战友们烧水、洗衣服。为了改善战友们的生活,舅舅买了一副手磨,并写信给我妈妈,要我妈给他做个滤豆浆的袋子,舅舅每天为战友们磨豆浆。班里有个战友情绪低落,舅舅得知他母亲因病住院,每月6元钱的津贴,不够母亲治病用,舅舅将自己平常积攒下来的50元钱寄到他家。

舅舅养的猪长得特别快,大的有几百斤,师部将最大的猪拍成照片放大附上舅舅的事迹,挂在师部礼堂供全师学习参观。还将舅舅的事迹刊登在《人民工兵报》上。

1964年,舅舅担任了班长,他带领战士工作在最艰苦、最危险的施工现场,在施工中他身负重伤。先后五次荣立三等功,两次嘉奖,被评为全军学习毛主席着作的积极分子,他的事迹被部队编印成册,在全国工程兵中广泛宣传和学习。他先后多次出席师、团党代会、双代会、团代会。1963年和1964年两次出席全国工程兵代表大会,受到刘伯承、贺龙、徐向前、叶剑英等军委首长的接见并合影留念。

1965年,舅舅光荣退伍,先后在浠水县人民医院和白莲镇医院担任炊事员,他将部队的良好作风带到地方。他为人谦和,干一行爱一行,兢兢业业地把事情做好,担子总是拣重的挑,为了保证大家吃好,他认真学习钻研烹调技术,几乎年年都是先进工作者、模范党员。1998年舅舅光荣退休,退休后在单位领导再三挽留下,他又在医院继续工作了三年。退休后由于单位效益不好,工资得不到保障,他从无怨言,自己在家种地、种菜、砍柴、帮工,补贴生活。

舅舅也是我妈妈最关爱的人,外祖母去世后,年幼的舅舅是大舅和我妈妈带大的,妈妈出嫁后,舅舅在我家生活多年,入伍后舅舅仍然以此为家,每年的立功喜报直接寄到我家,让我们分享。因此,舅舅和我们有更深的感情。我从小对当兵十分向往,为有个当兵的舅舅而自豪。

回忆舅舅,一件件、一桩桩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永不磨灭的记忆。舅舅七十五载人生之路,有过痛苦和艰辛,有过平凡和伟大。在舅舅身上我学会了感恩,学到了艰苦奋斗,明辨了是非观念。他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和厚重、永久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