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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三合的文章 / 三合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秋醉三合古村

文/李性亮

婉如藏在深闺中的三合村,美丽、清纯、迷人、勾人魂魄。她如同多情的少女,藏在资、郴、桂公路旁的田野间,一条古老的河流从她身旁缓缓流过,清凌凌的细浪,轻轻地拍打着河岸,浪声好似村姑的欢声笑语,尽情向游客诉说动人的故事。

村前广袤的田野,经村民勤劳的双手打扮成花的世界,花的海洋。湘南特色的古民居群,镶嵌在鲜艳夺目的花海里。一望无际的各种鲜花,令人眼花缭乱。规划精美的游道上,挤满了来自异地他乡的赏花人。长枪短炮和不同品牌的手机,不停地按动快门,争分抢秒地抓拍人间仙境,把亲友和自己定格在那永恒的瞬间。一张张笑脸,一副副风情万种的表情,一个个勾魂摄魄的造型,在柔情蜜意中闪现,在如痴如醉的花海里荡漾……

三合桥,横跨古河,雄伟壮观,潇洒淡定,俨然骑着战马的威武将军,威风凛凛地展示着英姿霸气。两岸的古树,仿佛一条天然绿色长城,又像将军率领的千军万马,抬头挺胸,傲视群山,神圣不可侵犯!其实,三合桥,就是一座风雨桥。既古老,又慈祥。他像一位善良的老者,护佑着每一位过往行人。不管天晴落雨,他都敞开胸怀,尽心尽力迎来送往。若遇烈日炎炎,桥上盖着的绿瓦,就可遮阳避暑,如逢雪雨风霜,便可让行人暂避寒冷。桥廊石碑刻着文字,默默地告诉游客,他已是三百多岁,经历了几个朝代的历史老人!在这位上了年纪的古人面前,我虔诚地向他鞠了一躬。

古村中央有个古戏台,这是三合村王氏宗祠的一部分,戏台旁边的柏树也有些年纪了,林业部门挂着的牌子上,标明它已超过了七百年。尤其古戏台上那副对联,写得更是妙趣横生。上联是:台上笑台下笑台上台下笑惹笑;下联是:看古人看今人看古看今人看人。古往今来,又何常不是这个道理?蓦地,我想起家乡木根桥古戏台上亦有一副对联,上联是:做字中有古古作今观观过去桩桩实在;下联是:戏是半边虚虚从实看看起来件件人情。两副古联,有异曲同工之妙,字里行间暗藏着多少台上台下,古往今来的玄机和无穷笑话?从对联中,我们看到了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和做人的深刻含意。

在爱尚三合的植物园里,果真是花香扑鼻,瓜果满园。我们在这“瓜分天下”硕果累累的满园春色中,看到了三合王氏家族骄傲的古名人。墙上显目地写着:王明清,清宣统年间担任兵部侍郎;王兰,民国时期着名画家;王道连,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独立师参谋长;王成兴,建国后冶金部负责人。我感到惊叹:一个小小的三合古村,居然出了这么多如雷贯耳的名人,委实是王氏家族的骄傲,也是郴州人的骄傲,湖南人的骄傲!

那天,我没有喝酒,我们一帮文友也没喝一滴酒,可大家都觉得醉了,醉倒在三合古村浓烈的文化底蕴里!

村魂

文/廖天锡

漫步掩隐花中的田间小道,穿越刻意设计的各类风景,踏过狭长古朴的三合桥,进入那片遮天蔽日的古树林。我陡地怦然心动:这是三合村的最美风景,这才是这个最美乡村的魂。

诚然,北湖华塘三合村有颇多动人的传说,有很多美妙的去处。但传说总觉有些虚无缥渺,精心打造的人文景观也难免夸张作态,唯有这片无法复制的古树林实实在在,其枝枝叶叶能见证三合村的沧桑岁月。

三合村是王姓家族聚居之地。

相传元末明初,兵灾匪患四起,社会动荡不安。壮士王十三郎满怀寻找清静之地开辟美好家园的愿望,率领王氏家族一脉数十人从山西太原出发浩荡南下,夜宿昼行数月在此却步。王十三郎顺手一卦喜择这“五马归槽”吉祥之地建房安家,并命名“土坡洞村”。

正当王氏各家沉浸在男耕女织繁衍生息其乐融融之际的某天深夜,山洪暴发淹没了地处两溪一河交汇的“土坡洞村”,房毁人亡损失惨重。洪灾过后,那些急中生智爬到树上躲过劫难的人试图再次迁徙,但被王十三郎止住。他定下“重建家园,筑堤防洪,植树固基,永保平安”的长久之计,并立下《乡约》:“只准植树不准砍树。”想必王十三郎不但是族中的头人也是一言九鼎的强人,数十年里没一个人敢违背《乡约》。他担心死后子孙乱套,百岁那年临终前嘱咐子孙将他的尸体化成灰,每株树下撒一点,今后谁砍树就是砍祖宗,挖树就是挖祖宗。王氏子孙将其视为族训,顶礼膜拜敬畏有加,植树脚步代代不停,只植不砍的训导辈辈相传。

自王十三郎指挥下的第一批幼苗扎根这片土地,之后数百年,王氏的子子孙孙一直悉心经营、守护着这片与自己的生命紧紧相连的树林。于是,六百年后,成就了这里一派天然风景——大小不一、高矮参差、层峦叠翠的古树林。

我很震惊: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全国大炼钢铁、大办公共食堂时的疯狂砍伐,毁掉多少青山,为何这片古树林毫发无损?

我是共和国的同龄人,亲眼目睹了我们山下塆和罗家塆两个塆村后龙山的沧桑巨变。

我村的后龙山也有一片祖辈经营守护保存下来的参天古树林,那里是我们儿童的乐园,可以尽情玩耍,不怕日晒雨淋——灿烂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只能在寸草不生的土坪里撒下斑驳的光点;麻麻细雨会被层层树叶拦住。可惜在大炼钢铁、大办公共食堂时,不到两年便被砍得只剩一棵最大的守山树。

迷信的说法是谁砍守山树,土地公公怪罪下来会派遣山神菩萨前来索命。但食堂没柴火社员没饭吃,大队长下令要两个四类分子动手。四类分子虽然命贱但也是命,也与常人一样怕山神菩萨。为了搅乱山神视线,两个四类分子用锅灰擦黑脸倒披蓑衣憋住气砍了半天没吭一声,古树一倒,两个四类分子丢掉蓑衣和斧头就跑,那神情极为可笑。守山树千真万确地倒了,山神菩萨虽然没找四类分子的麻烦,但我们村的后龙山被村民瓜分成菜园,再不见树。

我的邻村罗家塆的后龙山比我们村的后龙山大几十倍,山上的古树林在那个年代也剃成了光头。与我们村不同的是公共食堂一解散,罗家塆就立约禁山,安排队上力气最大最有杀气的人守山。每个山口都竖了块书写《民约》的木牌:谁进山打柴哪怕折下一根小树枝都要惩罚云云。

但是守山人或是面对乡亲拉不下脸,或是徇私情被发现,换了一个又一个,结果禁而不止,接连乱套,意见纷纷。

最后,罗顺苟自告奋勇守山。

罗顺苟是大脖子而且有吐血病,谁都不相信他能守好山。

在顺苟上任的第二天,他父亲进山打柴。顺苟没阻止父亲进山,然而,当老父挟着一把山柴刚出山,被当场抓住。

父亲大骂顺苟没天理。顺苟手指《民约》说:“我认得你是爸,它认不得你是爸,罚款从你开始!”

大脖子连父亲都不认,谁还敢进山打柴!立即门风肃正。只三年,光秃的山上茂然成林。五十年后的如今,罗家的后龙山已是浓阴蔽日,百年后就会成古树林。顺苟的命不长,我们那一带的人对顺苟其他方面颇有微词,但对他禁山之功常存怀念。

我想,三合村这片古树林的形成是村民坚守乡规民约的回报。连大炼钢铁、大办公共食堂时都没谁敢动这片古树林,是三合村民对村魂王十三郎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