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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味蕾的文章 / 味蕾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打开求知的味蕾

文/李斌

去植物园踏青,一个小朋友指着水中刚刚冒出一点尖芽的芦苇求解父母,父母竟随口说是荷花。旁边的工作人员赶忙纠正,那是刚发芽的芦苇,《诗经》里“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指的就是它。我也一时愕然,早已烂熟于心的诗作名篇,竟然从没有仔细对照过其中字词的现实含义。如果没有真正了解“蒹葭苍苍”的指代,又如何体悟其中的优美意境?

因为太过熟悉,往往会在无意间忽略了很多细节,因为习惯于接受,往往会消磨掉主动探索的自觉。念书时,老师教授什么,我们吸收什么,别人关注什么,我们也跟着关注什么;工作后每天早起挤地铁赶公交,日复一日重复同样的工作内容;闲暇时间电视里有着大把的泡沫剧和真人秀可供选择,吃饱睡足不愁没事干……日子总是会过去的,但浑浑噩噩地过,不仅不可能迎来梦想绽放的时刻,甚至难以带给我们些小的惊喜和改变。究其原因,我们忽视了求知欲,因而失去了改造庸常的能力。

没有哪个“今天”是重样的,对于充满求知欲、进取心的人而言,每一天都是新鲜的,每一天都充满着新的开始。他们就像是光临地球的异乡人,碰到什么都想格物致知一下,见到什么都不由自主地喊几声“喂,你是谁”。世界那么大,走走看看不仅是为了留影拍照、发朋友圈炫耀,更是为了遇见一个不同的世界,体味一种不同的生活。未知那么多,即便成不了一个领域的专家,只要能打开一扇窗,也总能有鸟语花香萦耳扑面。关键在于,进取的一步必须迈出,求知的味蕾必须敏锐。

曾听过一个吃书的故事。晚唐诗人张籍曾因为迷恋杜甫诗歌,把杜甫的名诗一样一样地烧掉,烧完的纸灰拌上蜂蜜,一天早上吃三匙。朋友见了不解,他解释说,吃了杜诗才能写出同杜诗媲美的好诗。吃纸长智只是笑谈,但古往今来,确有很多人“吃书”。清代袁枚有言:读书如吃饭,善吃者长精神,不善吃者生痰瘤。莫言回忆童年时读书,“就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一样”“恨不得把书一口吞到肚子里去”。台湾作家林海音在《窃读记》中也描写道:“一页,两页,我如饥饿的瘦狼,贪婪地吞读下去。”读书人的如痴如醉,正是求知欲的典型写照。

“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无论是我的生涯还是周遭的世界,求知带来的影响都是显着的。不善求知的人,精神世界混沌一片,内心信仰一潭死水,立场不坚定,逻辑不一贯,行动无分寸;敢于和善于求知的人,不仅扎牢了常识和知识的“基本功”,也基本告别“面目可憎,语言无味”,一步步走向精神的完善和内心的富足。求知是一个自我发现的过程,正是在不断学习、不断省视中,那些充耳不闻的事物被赋予新内涵,那些习以为常的做法被寄托新意蕴,生活从此改观,生命从此与众不同。

阳明诗曰:人人自有定盘针,万化根源总在心。

只要我们葆守永不疲倦的好奇,不必逃离日常也能摆脱庸常。只要我们以谦卑的姿态洞察世界,不必周游远足也能阅人知事、鉴往知来。得失进退总在心,心若在,世界永远是常新的。

味蕾记得回家路

文/马亚伟

妹妹打来电话说:“姐,咱家就要杀年猪了!妈还会煮一锅香喷喷的猪肉,让咱回去吃呢……”妹妹的话还没说完,我的口水早就在嘴巴里汹涌了。

每个人的味蕾都是有记忆的。我们的味蕾,清晰地记着“妈妈的味道”,也清晰地记着故乡的年味儿。

天下的母亲,做菜的手艺千差万别,留给我们味蕾的记忆却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根深蒂固地爱着母亲做菜的口味,那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味道,只有一个人做得出来,那种味道也只有儿女才能准确地辨识出来。妈妈的味道,已经同妈妈的爱一样,深深地烙在记忆中。

味蕾记得回家路,牵引我们回到家乡的,除了心里热切的想念,还有味蕾上那难以淡去的味道。

记得我在外地上学时,每年都是腊月二十以后到家。我刚到家,母亲就会给我做一大碗热腾腾的面条。那碗面条,其实是母亲给我补的生日面。每年生日我不能回家过,但母亲总会在我到家的第一时间补上生日面。这碗生日面里,早已经有了年味儿。母亲用杀了年猪后煮肉的浓汤做卤,加上白菜,再打上一个荷包蛋,吃起来香极了。我知道,母亲是在我回来的前一天把猪肉煮出来的。猪肉在大铁锅里细火慢炖了一夜,为的就是让我回来能吃上。肉汤浓稠而不腻,里面还有很多细碎的肉丝,连同面条一起吃,感觉味蕾受到了久违的恩宠一般,香得难以形容。我挑起面条,大吃一口,对母亲说:“妈,还是我喜欢的味儿,这面条,长长的,细细的,只有你才能擀出来!”母亲笑眯眯地说:“多吃点,这是长寿面呢!”

我的年味儿,从一碗长寿面拉开了序幕。自此以后,几乎每天都要享受舌尖上的盛宴,这样一直把年过完。母亲总说一句话:“再穷不能穷年!”所以,尽管平时家里很节俭,但我们的年总是丰盛而隆重的。我想这是父母在给一家人一种美好的安慰和祈愿,年是犒赏一家人的时候,新年过得丰美,来年的日子也会丰美。

接下来的日子,母亲开始忙着蒸年糕,蒸馒头,磨豆腐,灌香肠,家里每天都要上演“美食大制作”。那几天,一向简朴的农家厨房里,开始了“鸿篇巨制”,极为隆重。母亲不停地忙碌着,我帮着打下手,还会在美食出锅后尝到第一口鲜味。我最喜欢刚刚做出的豆腐,那个细嫩柔滑啊,热热地吃一口,豆香四溢,回味悠长。我的味蕾清晰地记得,除了家里的豆腐有那种特有的香味,我在外面从来没尝到过那么好吃的豆腐。

北方人过年必须吃饺子,母亲会准备很多肉馅。那时包饺子的菜多是大白菜,不过母亲总会来些“小创意”,在白菜猪肉馅里放上点胡萝卜或者蒜黄、韭菜之类的,吃起来别有风味。母亲还喜欢给饺子捏出花边,看上去很漂亮。大年三十儿吃饺子,饺子端上桌,年就真的来了,欢乐和喜庆也跟着来了!

多年里,母亲每年都会这样过年。我们姐妹出嫁后,每年都会回到娘家,在父母身边多住几天。味蕾记得回家路,又要尝到“妈妈的味道”了,心中升起阵阵暖意来……

味蕾上的故乡

文/李光宇

汪曾祺笔下,瓜果梨桃,萝卜白菜,煎炒烹炸……皆有情致。我最喜欢《咸菜慈菇汤》,汪先生远离家乡数十载,还清楚记得那碗咸菜慈菇汤,“我很想喝一碗咸菜慈菇汤。我想念家乡的雪。”读到这儿,只听得心里“吱扭”一声敞开门,故乡的气息扑面而来。口中的味蕾也不安分起来,唇齿之间弥漫了家乡的饭香。

在我家饭桌上常年摆放着一小碗豆豉,这是妈妈自制的美味。碗底里每每见到黑黑的西瓜子,便知这是暑天的制品。妈妈趁天气燥热的时候,把黄豆上碾碾碎,过箩去皮,经过蒸煮、发酵、晾晒,赤褐的酱色逐日加深,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酱香。再熬制胡椒水,加嫩胡椒叶、鲜姜丝、大蒜片,甚至添加半块西瓜,做成“西瓜豆豉”,酱香更加浓郁,吃到嘴里别是一番滋味。妈妈每年都要不远千里寄来豆豉,妻子不解,还不够邮费呢。她哪里知道,那里面有家的味道,是亲情慢火煲出来的醇香,让远行的游子回味悠长。

记不起吃过多少山珍海味,也记不得喝过多少昂贵的饮料酒水,可怎么也吃不出家乡的味道。每次回老家,一盘廉价的素炒青椒,一盘上不了台面的炸花生米……吃进嘴里,慢慢咂摸家的味道,此时,我的心才是真正到家了。

许多年来,故乡常让味蕾产生莫名其妙的冲动。多少次梦回故乡,盼着快些走进家园,和全家一起包一顿油渣饺子,在氤氲的热气中享受家的温情。我打定注意,今年再忙也要带着妻子孩子,远涉千里回家过年,不辜负母亲久盼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