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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麦的文章 / 小麦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阳光下,努力生长的庄稼

文/孔伟建

乡村,我念念不忘乡村。

那里,有繁茂的树木,有阳光下努力生长的庄稼,有最平凡的勤奋劳作的村民。

一到六月,这种想念,尤为浓烈。

很多庄稼,到了成熟季节,就自然而然地成熟了。比如北方大地上的小麦。

于是,先人发明了节气。于是,二十四节气之中有个叫芒种的。

我曾经生活在节气里,生活在芒种里。和我一起生活的,还有镰刀,还有锄头,还有牲口,还有很多农具。

一到六月,太阳的光芒,总是浓烈得让人难以睁开眼睛。

水是软的,风是硬的,河岸上的豆角花和丝瓜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我就这样一天天长大,小麦也就这样一天天伴着我长大。

我看到风吹麦浪,那些随风摇曳着的妩媚的小麦,它们站在季节边上,风把属于它的独特味道一阵阵吹来,似乎把站在它们身边的我淹没了、压低了。

沙沙,沙沙,小麦在风中是会说话的。小麦说话的时候,我不吭一声。

说着说着,小麦就长高了,成熟了。当我看见大人们磨刀霍霍的时候,六月的阳光已经把我的皮肤晒成阳光的颜色。

我能做些什么呢?年少之时,我就认识麦田,就亲近小麦,虽然干不了重活,可我一直跟土地肌肤相亲。我拉不动车子,就在后面赶。我割不动麦子,就帮着大人拉草绳,捆麦个子。我认识了麦芒,尖尖的麦芒,我的肌肤之上,被它无数次刺伤过,起了红点,痒得难受。可是后来,我适应了这尖尖的东西,我不再惧怕它们,倒是它们开始惧怕起我来。

当我的汗水滴落在大地之上,我开始真正懂得了很多东西,很多课本上学不到的东西。比如辛勤付出,比如收获,比如这些阳光下努力生长的小麦,比如它们日渐变化的样子。

当我陪伴着这些努力生长的庄稼慢慢长大,我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劳作,我开始战战兢兢地打量生活,劳累的却充满期待的生活。歇晌之时,我经常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麦田边,注视着家里房顶上的烟囱里冒出来的缓缓上升的缕缕青烟,有时被一阵风吹散,有时一直悬浮在空中。我感觉到,这袅袅炊烟,就是用辛勤劳动换来的,满溢着脉脉麦香。

我挥动镰刀,我弯腰割麦,我奋力拉车,我汗流浃背,我擦汗,我牛饮,一切,都与这片土地有关,一切都与这些努力生长的庄稼息息相关。

而今,芒种,那个叫芒种的节气又来了。我似乎又看到了安静的大地,看到了明亮的阳光,看到了从前的那个我。当年的我随意站在麦浪之中,一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模样,多好。

什么也不用问,轻轻的,一个回眸就够了。

一切消失,都与时间有关。一切生命,都与庄稼有关。

近几年,每到六月,我还会看见一群群莘莘学子,骄阳之下,满怀期待地赶赴一个个考场。他们,也是一棵棵努力生长的庄稼,六月,他们像小麦一样,独享着专属于他们的收获喜悦。

一切,都是陈年旧事了,什么也不必说了。多年之后的这个六月,重重叠叠的凝望恣意汪洋,将我包围……

大寒小寒,磨面过年

文/尚纯江

俗话说,“小寒大寒,磨面过年”。

小寒刚过,就到了腊八。俗话说,“吃了腊八饭就把年货办”,随着年的脚步愈来愈近,昔日磨面蒸馍的场景一幕幕展现在眼前。

小寒一过,娘就从麦囤里挖出一斗斗金灿灿的麦子来,端到当院里簸麦。随着簸箕的上下扇动,小麦被簸得干干净净。然后,娘把麦端到压水井边,开始淘麦。经过淘洗,金灿灿的小麦变得莹润如珠。

我知道,晒干后的小麦,很快会磨成雪白的面粉,变成雪白的馒头。那年月,白馍只有在过年时才能吃到。所以,我总是积极地帮娘淘麦。

冬天的太阳暖暖的、柔柔的,慢慢挥发着小麦的水分。晒干麦子要经过几个太阳。在这间隙,娘到磨房联系磨面的时间,到队长那里借牲口。我们村里几十户人家只有一间磨房,要提前约订。如能借到牲口最好,那样就不用推磨了。拉磨的牲口是队里的一头驴,那头蒙了眼罩的的毛驴拉起磨来很积极,把磨拉得山响,几斗小麦很快就会磨成雪白的面粉。但是,牲口不是那么好借的,我们往往要自己推磨。

由于夜里磨面的人少,我家常在夜里磨面。冬夜,夜阑人静,万籁俱寂。磨房里,煤油灯在寒风里发出忽忽悠悠的微光。我和姐姐负责推磨,娘负责箩面。在石磨的转动声中,我和姐姐一圈圈地推起磨来,身影映在墙壁上,忽长忽短。小麦在石磨的碾压下“粉身碎骨”,变成雪白的面粉和麸皮,娘用一张箩把它们分成细细的面粉和麸皮。磨房外,月亮泛出冷冷的光,北风呼啸。磨房内,石磨声声,我们满头大汗。三星正南时,几斗小麦就变成了雪白的、散发出麦香味儿的白面了。此时,娘的头上脸上覆盖了一层白白的面粉。

蒸馍要先提酵子。娘用提好的酵子开始和面。面和好后,要让面在酵母菌的作用下自然生发。只有发透的面做出来的馒头才暄腾好吃。面发好后,娘开始揉馒头。雪白柔软的面团在娘的手中被慢慢地揉成馒头。做好的馒头要让其保温生长。娘把家里干净的被子盖在馒头上,让馒头自然地长。做好馒头后,娘开始做大馍、馍花、枣山以及“燕子”、“小兔”。过年的规矩,要给干爹干娘及长辈送大馍,要为干儿女送“小兔”送“燕子”。

娘没有干儿子干女儿,但有八个子女。娘总是给自己的子女做几个面兔子面燕子,给俺爷俺大娘做几个大馍。面兔子面燕子的面揸的劲道,好吃。娘的手巧,雪白的面团在娘的手中很快就变成了“燕子”“兔子”,“燕子”“小兔”的头上眨着两颗用红小豆做的红眼睛,活灵活现。

我负责烧锅。烧锅用的是劈柴,火很旺,在锅底熊熊地燃烧着。娘把长好的馒头、“燕子”、“兔子”一个个放在笼屉里开始蒸馍。

一会儿,水蒸气、馍香味儿渐渐在厨房里氤氲开来。娘说,馍圆气了。就把笼屉从锅上端下来,打开笼屉。雪花般的馒头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我肚子里的馋虫开始活跃,口水开始分泌,肚子咕咕地叫起来。

这时,娘在灶台上点燃了三枝香,把蒸好的大馍枣花放到灶王爷的神位上。老家的规矩,过年时不管是蒸馍、过油,还是烀肉,都要先给灶王爷上供。上完供,娘又拿出几个又大又暄的馒头,让我给爷爷送去。这也是规矩。上供后,蒸好的馒头要让爷爷奶奶先吃。即使他们不在世了,也要把馍或肉端到堂屋——他们的神位前。之后,我们才能吃。但只能一人一个,尝尝而已。这些蒸好的馍要等到过年那天才能敞开肚皮吃。那时,吃白馍是“三十吃一顿初一吃一天”,白馍是用来待客走亲戚的。小时候,走亲戚总是擓着一竹篮子白面馍。

改革后,土地分到各家各户,小麦是大囤满小囤流,白馍都吃腻了,杂面馍开始吃香。现在,街上都是卖馍的,市场上啥都有卖。但我觉得,这些馍都不是人工的,且多用酵母发面,没有娘做的好吃。但是,母亲在八四年就去世了。每想起来,一行热泪就会滑落面颊。

真味麦香

文/周汉兵

总是想念那黄灿灿的麦田,垂涎新麦的浓香。

五月,对于乡村人来说是喜悦的,也是忙碌的。油菜黄了,需要抢时收割;小麦熟了,也需要抢时收割。收割回来,还得起早摸黑脱粒、晒干、储存。而且,抢种也一点不能懈怠,抢插秧苗、点种花生、栽植苕苗,一刻也不能拖沓。

时间早已冲淡了岁月的记忆,但五月里那些关于麦的一些片羽却不时浮现脑海。

五月是农村的“双抢”季节,那时农村学校是要放几天农忙假的(一些乡村学校至今有这个惯例),这是我们最期盼的时光。说是放农忙假,其实我们也做不了多少事情,那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去清理收割后遗落的麦穗。

每天早饭后,相邻的孩子们便邀约一起,三五成群,奔向那些已经收割的麦田。大家在田地里奔跑着、追逐着,你争我抢。每当发现一支麦穗,大家就一阵哄抢;每当拾到一支麦穗,心里就一阵欢喜,伙伴们也是一阵吆喝。现在想起来,那时拾麦穗,不仅拾起了一份勤劳,也留下一份童真和回忆。我甚至有些得意,想想如今的小孩几个还有这种难忘的童趣?

最诱人的,还是那新麦粑的香味。

把刚收割回来的小麦搓下来,去壳后用石磨磨烂,因为未干的新小麦浆汁多,磨出来就成了糨糊状。这时,采摘一些桐子叶或者南瓜叶,洗干净,把刚磨好的小麦面团直接放到叶上,上面又用叶覆盖包裹,再用细绳捆结实,麦粑就做成了。然后放入锅里蒸上十几分钟,新麦和叶子的清香就飘满厨房,香喷喷的让人直流口水。

而更多的时候,我们用火烧麦粑,就是把捆好的麦粑直接放入灶堂里,埋到红彤彤的柴火堆里,等上半个时辰甚至更长时间,麦粑就熟了。用火钳取出麦粑,去掉叶子,那留着桐子叶或南瓜叶形状的麦粑立即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顾不上烫手,掰下一块就往嘴里塞,脆脆的外壳,软软的芯子,吃起来既有嚼劲又不掉渣,顿时那种幸福而满足的感觉油然而生。

晒干了的麦子,就成了乡村人的重要口粮,主要磨成面粉,有时也加工一些面条。面粉的吃法是很原生态的。有时直接用筷子和面,然后挑成丸子一样大小的面泥,与红苕块一起煮,就成为一顿主食;有时用手扯成面块,等稀饭煮到七八成熟的时候加入到稀饭中再煮一阵,这面块吃起来既有稀饭的浓香又很有嚼劲。不忙的日子,就细致地擀面,用刀切成面条,或者用刀削面。就这样换着花样,麦面就一直吃到第二年三四月份,甚至吃到新麦收成。

但不知从哪一天起,村民种植小麦的热情锐减了。到乡村走动,以往都是种植小麦的好土良田也难得看到小麦。下乡到村,我一次一次问村民为何不种麦子。村民几乎都是同一个回答:现在鸟儿太多,种点麦子还不够鸟吃。我茫然,鸟儿偷吃麦子,这在以往不也是常有的事吗?

我在想,或者真的是种麦子入不敷出?或者是因为留守的老弱病残种不动了?或者是一些人骨子里有了惰性,慢慢也少了“庄稼不收年年种”的那份执着?也许都有吧。

但麦田的消失真切的让我有些遗憾。麦田的消失,五月的农村就少了一份“抢”的热烈,乡村也就分明少了一份韵味。那令人陶醉的真味麦香,又到哪里去寻觅?

难道,只能在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