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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五彩的文章 / 五彩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吃的雅趣

文/乔兆军

民以食为天,中国的“吃”文化源远流长。文人雅士善吃,更善借文以抒之,阅读这些美食文章,字里行间,弥漫着老派的情趣与才思。

章诒和在《伶人往事》里写她的父亲章伯钧请京剧大师马连良吃饭:“刚过午休,几个穿着白衣白裤的人就进了章家厨房,用自备的大锅烧开水,等水烧开,放碱,然后用碱水洗厨房,洗到案板发白,地砖见了本色才罢手。再过了一个时辰,又来了一拨儿穿白色衣裤的人,肩挑手扛着整桌酒席用具,还有人扛着烤鸭用的大捆苹果木枝。院子里,肥鸭流油飘香,厨师在白布上使用着自己带来的案板、炊具……”

章伯钧请马连良吃饭,结果只用了自己的火和水。马连良这样的艺人吃的是一种腔调、文化,更是自己一份独特的感受。

人是桩桩要靠衣裳,食品也如此,用精美的餐具来呈现,能达到珠联璧合的效果。《红楼梦》有一回,大伙儿去栊翠庵,妙玉奉茶与贾母的茶具是成窑五彩小盖钟。成窑五彩指的是成化斗彩,这样的杯子,质体轻薄通透,色泽莹润雪白,更能衬托出茶水的清透。一杯在手,细细啜饮,香郁回甘,自然惬意非常。

吃是一种享受的过程,最是心急不得。比如一盘红艳艳的大闸蟹上桌,得慢慢地吮,细细地嘬,缓缓地品,间或抿一口老酒,用李四的话说,那种三两分钟就解决一只螃蟹的吃法,简直是“暴殄天物”。李四是我的朋友,做销售,整天在外面跑,旅程寂寞,他就从包里拿出两只清蒸大闸蟹,一车厢人昏昏欲睡,唯有他双目炯炯,不慌不忙地对着闸蟹掏、挖、敲……吃得意趣万千,余味无穷,不知不觉,几小时的车程,已抵达终点。

吃不宜奢华繁复,美食家李渔认为,越是简单的食物,吃起来越美味,越能见真功夫。被誉为“华人谈吃第一人”的唐鲁孙,从前家里招厨子,上门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做一碗蛋炒饭,厨子手艺好不好,一碗蛋炒饭全知道。台湾作家叶怡兰在《终于尝到真滋味》里说:“入口那一刻,为着发现了美食的原点而流泪,而且此生铭记。朴实之味,沁心的温暖,无关排场……”

我老家有一位老者,是位唱山歌的高手,可如今知音渐少,老者常于集市上沽得美酒一壶,一边哼哼唧唧唱山歌,一边对壶嘴抿一口。至家,酒已告罄,意兴阑珊,其情其状,虽比不得“羽觞随波泛”的风雅,倒也应了“野饮”之趣。

如今,在忙碌之余总让我心生怀念。怀念那种舒缓与闲适的生活方式,那份走进生活内核的宁静、清新、朴素与淡泊。

五彩天马寨

文/郑能新

春天一到,天马寨就像放进烧红铁锅里的板栗,被人反复地热炒。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它的信息;几时未见的熟人碰面也会兜头一句:“到天马寨看杜鹃了吗?”本来,对花事并不十分感兴趣的我,被这么一折腾,竟也弄得心痒痒的,硬扛了几个季节,终于在乙未年仲春等来了邀约,英山文联组织文艺家赴天马寨创作采风。

金轮未显,五十多位文艺家就在山脚下瑟瑟地汇集,山里幽寂清凉的气息,或多或少地让大家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一大早就赶赴这里,主要是为了避开人流高峰。据说,盛时每天游人逾万,漫山遍野都是人的呼应之声。就是此时,晨曦中也三五成群地布满了散客,不约而同,一下车大家都甩开膀子,扑棱棱,雀跃着,欢叫着,鸟儿扑食一样扎进林子。

山路弯弯,曲折蜿蜒;灌木古藤,蔽日隐天;穿行其间,感觉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林深处,杜鹃鸟的呼号穿破生冷的寂静,直扑耳鼓,听得人心一阵紧似一阵,有人触景生情,脱口吟道:“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陪同我们的友人嘿嘿一笑,说,难得碰到这种幽境,百十号人进入山中,就像一把盐撒进大海,早就不见影了。待会儿人一多,成千上万的涌上来,就没有这么宁静了。他又说,“空寂难负喧声起,百鸟闭喙不乱啼”呀!众皆大笑。

天马寨就在故乡英山,县城北部雷店与草盘交界处,左拥英山八景“篓子石”,右望国共大战古战场“牛背脊骨”,山上可俯瞰东河全境。即便没有那些撩得人心旌摇动的五彩杜鹃,这儿也是一处绝佳的观景点。凭山放眼目空蒙,四野皆收一望中。那种“山登绝顶人为峰”的豪迈,顷刻就会涌上心头。

此时,我们已经踯躅于花海之中,漫山遍野都是这种娇艳妩媚的精灵。近看,“一朵又一朵,并开寒食时。谁家不禁火,总在此花枝。”远观,就像上苍不经意间遗落了火种,把那一面面山坡烧得通红。间或有紫色杜鹃点缀,亦如“晓露含丹粉,晴烟笼绛纱。”黄色的可能是已经过了花期,此次只能在友人眉飞色舞的讲解里分享了。不过,“五彩”之称一点不假,一行人毫不费劲就划分出了七色:火红、粉红、花红、深紫、淡紫、橙黄、白绿,如果再加上红白相间的桐花,天马寨简直就是上帝未曾回收的调色板,难怪乎迷倒了那么多的游人。

天马寨是历史上蕲黄四十八寨之一,有各种版本的美丽传说,或神奇浪漫,或荒诞不经,神话固不可全信,但山如马形却千真万确。选准角度仔细品味,天马之神韵就越发活灵活现了。如是空中俯瞰,则更是神形兼备矣!山顶舒缓张弛,犹巨马之背脊,展优美之曲线。人行其上,轻松自在,与爬山时气喘吁吁的窘态比起来,此刻犹似闲庭信步。轻风习习,虽有凉意,但太阳已从东边出来,把金晃晃的暖意洒满我们全身,立马,人就仿佛置身于一派祥和之中,有无限的惬意涌满心头。人在花中,把花儿衬得更加鲜艳;花拥人群,把人们托得更有精神。拍照,快门响成一片;创作也好,照相也罢,各种风景和人们精心摆出的“pos”都被瞬间定格。歌唱声、欢笑声和积蓄了全部力量的“喊山”,把这座沉寂了千百年的“天马”,闹腾得活蹦乱跳起来。

同行的马民权先生,似乎与这儿有着天然的亲近感,这个被人称为“活宝”和“民歌篓子”的怪才,一路说唱不停。其中夹杂的荤故事和带彩的民歌,是我们平时根本难以听到的。由此,他绘声绘色的讲述和声情并茂的演唱,成了人们公认的除了赏花之外的又一大亮点。

人说,天马寨赏花,花期长,品种多,不仅有五彩杜鹃,还有山桃花、桐花等,它们像上帝均匀撒播的种子,分布在漫山遍野,惊心动魄,一个季节一个季节地轮换着开放。尤是五彩杜鹃,目前似乎仅为英山所独有。即便是英山,也只发现天马寨和与之遥遥相望的“篓子石”有连片有规模,天下之大,何其所哉!莫不是上苍的特殊恩赐耳?

行前,曾读到两诗,其一曰:“北国南疆行迹遍,春来最忆大别山。家家祭扫红军墓,漫野时开红杜鹃。”其二曰:“革命摇篮不怕穷,边陲小县尽光荣。青山遍洒英雄血,始得逢春万壑红!”

两诗都给大别山的红杜鹃指明了出处,我也曾试图将天马寨的五彩杜鹃与之紧密关连,但最终还是没有真正说服自己。于是乎,天马寨那漫山遍野的五彩杜鹃就一直迷一样地盘亘在我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