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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守岁的文章 / 守岁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头枕唐诗好守岁

文/聂溪

守岁,就是熬夜守候“月穷岁尽之日”,迎接农历新年的来临。除夕守岁是中国人民过春节时一种饶有风趣的古老习俗。据古籍记载,早在西晋时期就已经出现“守岁”了。至唐宋,除夕守岁更盛,诗人守岁情浓,赋诗迎新,给我们留下了大量守岁诗,仅唐代就有许多佳篇,至今读来,仍令人回味无穷。

董思恭在《守岁》诗中记述了自己除夕守岁的情景:“岁阴穷暮纪,献节启新芳。冬尽今宵促,年开明日长。冰消出镜水,梅散入风香。对此欢终宴,倾壶待曙光。”而杜甫《杜位宅守岁》对除夕守岁这一习俗描绘得更加细致生动:“守岁阿戎家,椒盘已颂花。盍簪喧枥马,列炬散林鸦。四十明朝过,飞腾暮景斜。谁能更拘束?烂醉是生涯!”亲人团聚,笑语欢声,槽边吃草的马都受到了惊吓;而那红彤彤的烛光,竟吓飞了林中栖息的乌鸦。这些守岁诗记述了古代守岁的民俗风情,读来形象生动,令人向往。

诚然,守岁对于团聚的人们而言,是一顿亲情大餐,可以尽享天伦之乐。但对于一个远离故乡、亲人的游子,守岁往往会油然而生忧伤、思乡之情。戴叔伦在驿中度岁,写下《除夜宿石头驿》:“旅馆谁相问,寒灯独可亲。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寥落悲前事,支离笑此身。愁颜与衰鬓,明日又逢春。”述说了他在旅馆里辞旧迎新,只有寒灯相伴,悲凉情思跃然呈现。高适的《除夜作》词意平淡,并无意雕琢,却更能引起人们的共鸣和联想:“旅馆寒灯独不眠,客心何事转凄然?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故乡今夜思千里”一语双关,今晚“我”在千里之外,格外思念故乡的亲人,故乡的亲人也在思念千里之外的“我”,抒发得婉转含蓄,反映出游子思乡的深情。

相比之下,张说的《钦州守岁》就有所不同:“故岁今宵尽,新年明旦来。愁心随斗柄,东北望春回。”这首诗虽然也大致写出除夕的特点,但在守岁的情绪上却大不相同了。张说当时在钦州任职,远离故乡,到了除夕,既感叹光阴流逝的迅速,又盼望新春早归,在诗的字里行间流露出游宦他乡不能与家人团聚的远方游子在除夕之夜守岁不眠的思乡之情。

与民间不同,宫廷里的守岁更讲究排场,更有气派。“季冬除夜接新年,帝子王孙捧御筵。宫阙星河低拂树,殿廷灯烛上熏天。弹弦奏节梅风入,对局探钩柏酒传。欲向正元歌万寿,暂留欢赏寄春前。”这是杜审言的《守岁》,诗中淋漓尽致地向我们展示了宫廷里守岁时谈笑风生、酒绿烛红的景象。而唐太宗李世民的《守岁》更耀眼:“暮景斜芳殿,年华丽绮宫。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阶馥舒梅素,盘花卷烛红。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真实地描写了宫内王孙公子、达官贵人们除夕守岁时的奢华与铺张。

年年除夕,年年守岁。自古至今,无论是黎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都以庆祝的方式辞旧迎新,通宵达旦守岁。在除夕之夜,当璀璨的烟花渐次沉入梦境,独罢唐代诗人遗留给我们的这些守岁诗,然后头枕一卷唐诗,一定能够做个好梦。

守岁

文/李炎

不知何时起,除夕夜的守岁竟不着痕迹地从老父亲那里落到我的肩上了。

年夜饭后,母亲洗了手脸,换了干净的衣服,去厨房敬灶神。她的仪式极其简单:摆几样日常食品,折两截麦秸做竹马,送与灶神当坐骑;然后点了七芯灯盏,焚纸上香,口中念念有词——大抵是祈求来年日子的饱暖之意;再然后放一挂极短的鞭炮,那炮声在厨房里炸得闷响。如此微不足道的仪式母亲年年如此,恭谨不怠,一做就是几十年,在这份精心和虔诚中竟活出了一大家子的芸芸众生来。

敬了灶神,母亲便觉得塌实,笑眯眯地端出瓜子花生摆在堂屋的饭桌上,给坐在上方位的父亲泡一杯浓茶。父亲同样笑眯眯地接着,长年累月的艰辛在这眉眼的舒展间蒸腾了。然后,母亲还会给我们每个孩子也倒上一杯糖水,那份客气常常让我们觉得她平日里的唠叨是多么不可思议。

擦得锃亮的罩子灯,父亲几日前就用绳索穿过顶梁的木滑轮悬在半空,把屋里照得如同白昼。我和三哥各自占了桌子的一方,对上面的瓜子花生都失去了往日的馋相,倒是那盒纸烟很吸引我们。父亲并不抽的,摆在那里只是为了敬给前来辞年的后辈,就连小孩也要客客气气地递上一支。当然,我和三哥拿一两支抽着玩玩,父亲也不责骂,甚至还参与到我们的游戏中来,做我们的裁判。

本来我下了决心要陪父亲守岁的,便缠着三哥做各种各样的游戏。三哥有些腻了:要不我们玩争上游,带彩来点刺激的。我也不甘示弱,摸出仅有的几枚压岁的硬币砸在桌上。三哥洗着牌说,这回来真的,不能反悔哦。我连连点头。可是我不管怎么努力就是玩不过他,便开始耍赖了。父亲在一旁看着笑,对于他的小儿子,他多半无法做到裁判的公正。三哥也不计较,他总有许多奇思妙招输我个精光。看我眼巴巴的,他会很义气地把硬币如数退还给我。然后说,再玩,就真的当真了。这样的游戏我乐而不疲,可三哥有些厌了,开始心不在焉。无数次的重复终于还是抵挡不住无边的倦乏,渴困漫过了眼皮,熬不住了。于是,新年的第一声钟响再次跌入童年的遗憾中,沉淀的却是对那贫乏而浅俗的快乐的无比怀念。

如今电视里的联欢虽然增添了许多守岁的热闹,但从晚会的开始而开始,结束而结束,仿佛一切早已成了定式。正如母亲几十年来仍然坚守着敬灶神的虔诚,一家人坐在一起,围着电视。然而那些幽默和搞笑,对于像母亲这样上了年纪且不识字的老人,其实并不容易逗乐,况且父亲还有些耳聋——他们只是因为我们乐也跟着乐。渐渐地,母亲打起了哈欠,便起身跟我们每个人说了些祝福的话,然后和父亲进了他们的房间。

妻子和儿子依然在陪着我。

夜深了,寒意正浓,电视里的热闹还在上演。妻子找了两块毛毯盖在我们的腿上,儿子却不知不觉地在沙发上睡着了。妻抱起他到了卧室,我从门缝里望过去,她也睡下了。

尽管城里的夜日益辉煌,而乡间的夜却比从前更静更长,连除夕也不例外。我拉开窗帘,窗外万家灯火,但眼下的热闹和喜庆还只属于窗户里的灯光下。浩渺的苍穹,几颗寒星闪烁着微弱的光,像极了孩子困倦的眼睛。入夜时的各种彩炮的声响和划过夜空的美丽弧线,也早已跟着孩子跑进了梦里。我忍不住走到床前看儿子憨憨的睡姿,心里暗自发笑:他是否也像我儿时一样,也曾想陪他的老爸一同守岁乎?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芸芸众生的意义——承启的链条而已。

电视里的人群欢呼起来,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屋外的爆竹声也响成一片。我打开门,满天的火花多姿多彩,早已淹没了无边的星空。我拿了烟花爆竹也加入到迎接新年的喜庆中来,只是简略了老父亲焚表燃香、拜天拜地拜祖宗的仪式罢了。

除夕守岁迎新来

文/高国春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除夕之夜,全家团聚,吃过年夜饭,围炉闲聊,辞旧迎新,这是咱们除夕守岁的习俗。古时守岁有两种含义:年长者守岁为“辞旧岁”,有珍爱光阴的意思;年轻人守岁,是为延长父母寿命。

作为一种民俗,除夕守岁由来已久,最早记载见于西晋周处的《风土志》:除夕之夜,各相与赠送,称为“馈岁”;酒食相邀,称为“别岁”;长幼聚饮,祝颂完备,称为“分岁”;大家终夜不眠,以待天明,称为“守岁”。隋唐时期,守岁之风极为盛行,历史上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守岁诗:“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苏东坡也有诗云:“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坐久灯烬落,起看北斗斜。”一个“强”字,把孩童对守岁的企盼与迷恋表现得淋漓尽致。

守岁,与其说是一种风俗、一种传统,不如说是一种文化。除夕守岁的热闹景象,自古以来就是文人墨客笔下浪漫的文字、亮丽的“风俗图”。梁代徐君倩在《共内人夜坐守岁》中写道:“欢多情未极,赏至莫停杯。酒中喜桃子,粽里觅杨梅。帘风开入帐,烛尽炭成灰。勿疑鬓钗重,为待晓光催。”杜甫在《杜位宅守岁》中,则把亲人团聚的场面描绘成:“盍簪喧枥马,列炬散林鸦。”意思是说亲人团聚,热闹非凡,让在槽边吃草的马都受惊了;彻夜通红的烛光,吓飞了林中的乌鸦。王安石的“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更是家喻户晓。

守岁对于团圆的人们来说,固然是一种欢乐,是一种美好。而对于游子,守岁会生出忧伤、孤独之情。正因为如此,白居易《客中守岁》中就有感而发:“守岁尊无酒,思乡泪满巾。”

其实,守岁是一种回忆,是对逝去一年时光的总结,是对人生的一次“盘点”。有的人以守岁为契机,反省过去,或因虚掷年华而惭愧,或因“精彩回放”而自喜。据《唐才子传》记载,贾岛就有这样一个好的习惯,他在每年除夕守岁之时,“必取一岁之作置几上细心阅览,去粗存精,年复一年,岁岁如此。”

守岁是人生的一个驿站,前方可能有无限风光,有花开花落,有风风雨雨,有坎坎坷坷;守岁是对生命的深刻领悟,席振起在《守岁》一诗中就说:“相邀守岁阿咸家,蜡炬传红映碧纱;三十六旬都浪过,偏从此夜惜年华。”守岁,更是对新一年的憧憬和向往……随着世事的变迁,现在的守岁无论从形式到内容都发生了变化。不过,人们对新一年的美好祝愿和期盼却是亘古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