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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竹子的文章 / 竹子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墙里墙外

文/醉酒的青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晚饭后在公司文化墙尽头的过道走一走,停一停。耳朵里塞着音量很大的耳机,在这种时候我不喜欢很嘈杂的音乐,我想静一静思绪,净化一下日渐烦厌的心情,听得多是佛乐,印度童声女声男声的《十一面观世音菩萨大悲咒》和陈星演唱的《观世音菩萨》则是经常听的。我不是佛教徒,但仰慕佛教智慧,佛乐可以静心,可比清心的茶,边走边想边听,让音乐将我与外界的声音隔断开来。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在过道中不停徘徊,“将名与利看得淡一些,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成熟。”因着佛乐的启迪,脑海中冒出了这句思虑了许久的话来。不管古今中外的哪个社会形态,芸芸众生追逐的无非名与利,宗教信仰中的修为功德,同样可以纳入到名的层面上来。我乃俗人一个,不能脱离名利,但也不得强求。

墙角的花坛中种着一株前年春节时的桃树,春节时一树粉红的桃花,十分喜人,广东春节的花市中,桃花与结满果实的桔树是买卖最多的物种,淡淡绯红的桃花我也很喜欢,不胜风雨的娇弱,没有一片绿叶衬托。那个代表硕果累累的桔树,一般生意人家或是企事业单位用得最多,但于桃花则是家家都会选择的,当然我还喜欢淡淡清香的蝴蝶兰。现在这株成活下来的桃树一东一西两枝分着大大的一个叉,两边都是枝繁叶茂,嫩绿的枝条随风轻摆,树根部有些多余的死枝头,枝叶中藏着一些枯死的小枝条很是碍眼。我先将枝叶中枯死的细枝末节一根一根折掉,根部较粗的枝头用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一个一个锯完,退后三两步再细细端详一番,视觉上顺眼了很多,总感觉还有什么地方不够完美,我从左边走到右边,仔细地审视着这株无关我存在自由生长的桃树,猛然发现两枝的枝叶不够协调,枝条过长,虽是枝繁叶茂但不紧凑,得将过长枝条的叶心摘除,边端详边有选择性地摘除着这些叶心,俨然自己是个熟悉园艺的园丁,再回头来看时,似乎有模有样了。我喜欢有生命力的植物,也喜欢有生命力的小动物,就包括桃树底下忙碌的小蚂蚁,摘下一点点桃脂,继续听着音乐神游起来。

文化墙所在的墙体是一堵三米多高的围墙,走在墙里的我总是极力望着墙外,只能看到绿得发黑的不知名树木和竹子顶端,这个竹子不是家乡山上的茅竹与楠竹,这种是长在河边池塘边上水份极重的一簇簇,但与家乡竹子相同的是,竹子顶端的枝叶也是低垂的,正应了那句“虚心竹有低头叶”,我喜欢竹子并不是因为这句话,我是来自山野的农家,开门便见着山,自是从小与竹子相伴成长,小时候调皮时挨打的刑具都是竹子了。我分不清茅竹与楠竹,也许它们是一家,看着修长身材低头随风摇摆的竹子,心情自是愉悦。黑暗的夜慢慢地来了,蓦然觉得那个最高的竹子的形状就像一个怪物,那个恐怖的哥斯拉,在渐渐暗淡的天空下,在风中一倾一仰的像极了。

关掉音乐,取下带了许久的耳机,感受着凉爽的西风吹散了白天的热气,也将稚嫩的蛙鸣带进了我的耳朵,是青蛙还是蛤蟆?在家乡不管是什么样的,都叫蛤蟆。

“蛤蟆,你不走么?”

二十多年前说着这句话的儿童此时正在回味着墙外断断续续的蛙鸣,带着奶声的小蛙“啊啊啊”地不知道是叫着爸爸还是妈妈?青草池塘蛙声阵阵,在这一方小天地中,有凉风,墙里有喜爱的弱桃,墙外有喜爱的修竹,风中有隐约蛙鸣,似乎顿悟到佛家所谓的无人不可成佛,立地即可成佛之境,我不是出家人,就当我这是诳语吧。如此一片极乐世界,不也是人间佳境吗?风声蛙声中,我走出了这个“世界”,走回房间把这些写了下来。

爷爷是个篾匠

文/柯长安

爷爷已离开我们多年了,但他的容貌我还记在脑海里,时不时地忆起。记得最牢的一件事就是他是个篾匠。

小时候经常听他讲他一生的故事,这些故事都离不开他的篾匠活之事。那一年,他正好十六七岁,他被拉去当了壮丁。就集中在旬阳县文庙,外面有当兵持枪看守,不敢外逃。吃喝都有人给送来,非常的少,吃不饱。在那儿住有两个多月,就像坐牢一样。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当官的,问谁会竹编活,也就是做篾活,我爷爷举了手。跟着那位当官的来到院子外,开始干活,编背篓。原来是要出去背粮食,这里粮食吃完了,正规部队又没来人接丁,所以住着的人要吃要喝,得到外面去运粮食回来,那时候也没有公路,更不用说车子了,全靠人背运,所以,就需大量的背篓。这时候爷爷就有了展示的机会。为了加快进度,当官的还特意嘱咐做饭的人,每顿开饭要先给篾匠先吃,吃饱了好干活。爷爷说从此以后的一段时间他再没受到苦,吃得好喝得好。没过多久,正规部队来人接丁了,那位当官的把大家集中起来点名,名都点完了,却没有点我爷爷的名字。却走到爷爷跟前小声地说这上面没有你的名字,还不快回去,还呆在这干吗?外面有人接你。爷爷走出去后外面真的有人在等我爷爷。原来是竹编商铺老板看我爷爷篾活做得好,便花钱请人将我爷爷保了出来。后来跟着这位商铺老板做起了手工竹编加工,逃脱了拉丁之灾。

快要解放那年,我爷爷回到了老家棕溪。在房前屋后开始栽植竹子,现在这些竹林还在,绿绿成荫,风景如画。爷爷说那一年他亲眼看见解放军大部队从歪头山翻过来,就像蚂蚁搬家似的密密麻麻,行在山间沟溪,从不惊扰平民百姓。部队驻扎在棕溪口陈家老院,说是修整,准备上安康山城参战,部队有时候也进山入户买粮食和蔬菜,还买了爷爷编的背篓,爷爷还帮忙给送到陈家老院。他说解放军好,待人和气友善,从不欺压老百姓,见了乡里的人,大妈大婶,大伯大叔的叫,多亲热呀,说别怕,我们是自家人,我们回来了。爷爷说有这样的部队好,天下肯定是他们的。

在四乡八邻人的眼里,我爷爷做的篾活不管是从做工和样式上都好,像模像样,做工精致,很受欢迎。于是,大家需要篾器家具的都来找我爷爷,买或者是请爷爷上门去做,我爷爷就有请必到,不摆架子。好请,大家都喜欢,爱请我爷爷。在那三年自然灾害中,我爷爷白天要到集体里去干活挣工分,晚上就在家里加班加点的编织背篓、笼子、豆腐框子、筛子、晒席等等竹编家具。然后,又悄悄在夜间里拿出去换些粮食回来,使一家人度过了那个灾荒年。土地到户后,爷爷便放开手脚大搞竹编加工,使一家人过上了幸福而有尊严的生活。因爷爷做的篾器家具,换回了彩电、洗衣机、冰箱等等电器家具,盖了新房,供叔父和姑姑上学读书,成为了当地有文化的乡贤。

爷爷是个会做篾活的篾匠,一辈子没离开过竹子和竹编活儿。他依靠竹子搞竹编加工,挣钱养家糊口,十分的勤劳和辛苦,他与竹子结下了情缘。不仅伐竹用竹,而且还大面积植竹,现在我们居住的地方,全是竹子的绿海。远看绿荫荫一片,近看根根竹子密密麻麻地排列直冲云霄。因这些竹子,我们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成为四乡八邻远近闻名的一道景观,也成为远游他乡游子的一段可以回味的乡愁。我想这都是我爷爷的功劳。

父亲和叔父他们还精通些篾活,也能算上个半胯子篾匠,可到了我们这代人,都东奔西跑,在外面打工赚现钱,没人愿意坐下来静下心学它,于是,爷爷说他的手艺活怕到了我们这代要失传。我想不仅是我们这个家的人,整个社会里,有好多手工业都会失传,因为,社会在向前发展,生产力在不断地改进和提高。旧的生产模式自然会被新的生产技术替代,这很正常。爷爷你不要难过,这说明我们在前进在进步。在向繁重的手工劳动告别,过上轻松愉快的幸福生活,这也是你想要的结果。

爷爷走了,离开我们了。可他栽植的竹林还在,绿荫着山间沟溪;他搞竹编的器具还在,编织的竹器家具我们还在使用;他的容貌还在,留在我的记忆里。爷爷永远都是个精明能干的篾匠。

庭有千竿竹

文/成刚

单位的院墙边春天的时候种上了一些竹子,经过一场寒露的侵染碧绿青翠叶子中夹带一些微黄,每日清晨路过这片竹子总是忍不住多看上几眼。儿时是在乡间长大,竹子在乡间是最寻常之物,只要有村落,房前屋后必然是或移植或原生着一些不知名的竹子,只记得那时的竹子大一点的被大人们做了家用(诸如做竹席、床、筐之类)小的则被我们做了鱼竿或是游戏的道具,那些生长竹林的园子则是我们的游乐场。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竹子,喜欢那笔直修长竹影波婆娑的身影,喜欢那历尽雨露风霜,任寒来暑往岿然不动的声色。

竹子的起源无从考证,据说这世上的竹子有不下1000种,品种繁多,各自的形态生长形态不一,有高大修长的楠竹、兹竹,有颜色紫黑的黑竹、紫竹,有泪痕斑斑的湘妃竹,青中见黄的金丝竹、佛肚竹等。自小生长在江南对这些竹子,只是知道其生长的样子不一样而已,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夏天的时候去了一趟古城西安,沿途的风景南北迥异,淮河以南青禾满田,碧荷修竹点缀其间亦如江南女子般的清丽雅致,过了淮河则是另一派景象,黄土塬上沟壑纵横玉米青青,高大的核桃树和枣树杂生宛若关中汉子的雄浑与粗犷。在沿途惊叹之余我发现江南竹子在这里并不常见,在一处景区古院落旁发现几丛,有了这些竹子整个院落显得清静而优雅,穿过园中小径,突然想起了红楼梦中林黛玉住的地方潇湘馆,在种满奇花异卉的大观园中,曹翁给来自江南的林姑娘安排住在种满竹子的潇湘馆自然不是随意而为,想必是竹子这种中直、清高、性洁之物和林姑娘是相配的。

竹子古往今来备受文人雅士推崇,常以梅、兰、竹、菊来表现清高脱俗的情趣。在千年前的宋朝有画竹名家——文与可,他是北宋着名的书画家做过湖洲知州,是北宋文学家苏轼的表兄,很喜欢竹子对墨竹画有着精深的造诣,文与可曾在陕西省的洋县西北一个叫筼筜的地方,山中多竹与可在山中筑亭而居,对山中的竹子日模夜揣自成一派,大有“拟将一段鹅溪绢,扫尽寒梢万尺长”的派头,一代文豪苏轼以一篇《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对表兄画竹的景象注有详尽的记述,大意是与可画竹贵胸中有竹意在笔先,这大致也是“胸有成竹”典故的来历。其实苏学士也是喜欢竹子的,并且将这种喜欢放到诗词中“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将这种俗世与高雅处理的恰如其分,与此同时他也是一位画竹高手,笔下之竹清新脱俗。

墙边的那片竹子清新而有生气,给整座院落增添了一丝丝情趣,正如金农的诗画一般“去年新竹种西墙,今岁墙阴笋渐长,一日生枝三日叶,秋来已能蔽斜阳。”

竹子这种古老物种也许正是它中直、虚空、有节、不惧风霜雨雪的魅力让千百年来文人墨客为之倾倒,竹之虚空,让我们感受到修身学习应虚心受教,虚己待人,同时虚空也是一种超脱,心底清净,只有心底清静了才能思绪辽远,“竹解心虚即吾师”当面对这些竹子我们能够以自然为师,以竹为师,让这种清静与自然陪伴我们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