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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鸟语的文章 / 鸟语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人言鸟语

文/刘开学

大凡动物受宠,必定有使其主人宠它的地方。比如,猫靠的是乖巧、温存,狗靠的是恋家、忠诚。那么养鸟人笼中的鸟儿既不乖巧也不忠诚,主人为什么还宠它们呢,仔细观察,那些受宠的鸟,要么羽毛漂亮,要么叫声清脆,有的还能说人话,比如“你好、恭喜发财”之类。这些就是受人宠的地方。

清晨在路边、在公园,常可看到养鸟人为鸟儿准备早餐。那早餐很是丰盛,有小米,有蛋黄,还有鲜活的蚂蚱。有的鸟小资得很,经不得风吹草动,为了使它们免遭惊吓,养鸟人往往在笼上套上蓝布,那个无微不至,简直像照顾自己的娃儿。

每逢看到此情此景,我常常笑养鸟人的自作多情。那鸟叫声悠扬也好,羽毛艳丽也好,其实都不是冲人来的,完全是自身进化种群繁衍的需要。一般来说,叫声悦耳或羽毛多彩的鸟是雄鸟,它们就是凭此吸引异性。叫声好听的鸟羽毛一般不好看,它们多生活在丛林中,因为树丛影响视觉,它们就进化叫声。羽毛好看的鸟叫声一般不好听,它们多生活在旷野里,叫得好听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它们就进化羽毛。

人是高级灵长类动物,有思想、有智慧。可有时办起事来常常降低到对鸟的鉴赏水平上。在许多单位里,那些说了算的人用人标准就是“好听好看”,于是会干的不如会说的,做事质朴的不如面上光鲜的,长得漂亮的还讨三分巧呢。那些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的人,那些上下翻飞八面玲珑的人,永远吃得开,老实人反而受排挤,好人反而受打击,结果造成了许多不公。

就本性讲,人都有天生追逐好听好看的本能,正所谓好言悦耳,秀色可餐。这本不是大缺点,但问题是常常被心怀叵测、善于伪装的人所利用,于是啁啾婉转、乔装粉饰之辈永远大有市场。而这些心怀叵测、善于伪装的人一般更喜欢“好听好看”,就像他们养鸟也一定会养叫声好听的八哥、画眉,羽毛艳丽的鹦鹉、百灵。于是,他们身边会围起一圈圈更会说、更圆滑的人。

对鸟,把听叫声、看羽毛作为喜爱标准无可厚非,但对人,想少走点眼,还得多“听其言、观其行,看其表,辨其里”才是呀。

竹林里的鸟语墨香

文/刘云芳

村里人都说,北方养不活竹子。可父亲不信,偏把偶然得来的竹子种在东窗下边。没想到,几年之后,这竹子郁郁葱葱,竟然成了一片竹林。

冬天,其他的树木已经冬眠,只有几片干枯的叶子在枝头挥手,我们的小院却一片生机,翠油油的。村里的鸟们早已经南飞,只有麻雀和喜鹊在村子的上空闲逛。喜鹊是高傲的,它们依旧住在杨树杈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它们对村庄里这片唯一的绿色充满好奇,站在一旁的电线上、房檐上往下看。麻雀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住进竹林里,一到晚上,就成群成群地飞回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晚上,它们藏在密实的竹叶里,看上去,像是一群叶子在叫。

有时候,忽然来一场大雪,把竹子都压弯腰了。父亲并不急于清理,而是拿一枝木棍在雪上书写。父亲喜欢书法,自幼练习草书,家里的地上、木板上到处都是他练习的阵地。那些水痕一遍遍盖上去,过一小会儿便干掉,但那乐趣留在父亲心里。在雪竹下边,练习草书的父亲像一位隐世大侠。那些字迹龙飞风舞,与翠竹相映成趣。

就算其他的季节,竹林也是不寂寞的。春天,竹笋从某处忽然冒出来,有的甚至跑到门口,更调皮的就直接从门槛里边冒出来。母亲不得不把门内的竹笋清理掉,刚要对准门外那两棵,父亲却坚决不同意,说竹拱门,分明就是吉祥之意。所以,半年的时间里,一家人都绕着竹子走,父亲把自己喜爱的诗词刻于竹杆上,诗词也跟着往上长。半年后,竹子已经高出房顶,门被切成两部分,进进出出都要侧着身子,实在不方便。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父亲才举起那把斧头,把它给砍掉了。那截带着字迹的竹竿便被留了下来。等到了冬天,它便是一截在雪里行走的竹笔。

父亲有三五个好友,是这竹林的常客,他们大多是农民,有一位是教师,平均年龄将近60岁。农忙的时候,大家各自在地里侍弄庄稼,农闲的时候,便聚在一起,聊书法、论诗词。在屋里写字显然不过瘾,爱墨的人受不了这竹林和这鸟鸣的诱惑,把大桌子搬出来,摆在竹林下,铺上白宣纸,挥毫泼墨。他们有的写楷书,有的人写隶书,有的写行书,一位书写时,其他人在旁观望、品评。

他们在屋外忙着,母亲便在屋里生起火,炒菜、炖肉,桌子上已经放好了酒。母亲叫好几遍都叫不动他们,后来干脆把餐桌也搬到外边,竹林青翠,鸟声悦耳,墨香伴着酒香,和着院子里开得绚烂的紫薇和月季,就连不喝酒的我们也醉了。

父亲写书法这事儿,村里人都知道,谁家都珍藏着一本、两本他的“书法集”。无论谁家有红白喜事,都会叫他去记账,虽然是无报酬劳动,但他依然忙得不亦乐乎。过年的时候,这些农民书法家们也都活跃起来,给各家写起了春联,他们的春联贴在各家的门侧,成为节日中的美景。在我家小院的不同门口,就贴着不同人的作品。在春节,这些墨香似会说话一样,流露出一种喜庆,那是书者的神情。在我看来,这些长者的书法行云流水,他们书写时,只为自己内心喜欢,从不为讨好谁。在农村这一方天地,书者是寂寞的,书写为他们带不来什么功名利禄,他们聚在一起时,将彼此视为知己。在这方小田地,因为这诗词古韵、墨香和鸟鸣,让他们的变得格外可敬。

父亲有时也即兴来一首打油诗,这样的状态让他看起来更显年轻。

不写书法的时候,他唱唱评剧、哼哼小曲,听说早年父亲可是唱皮影的好手。看着这竹林,这小院,我们常会觉得,如果能有快乐的个性,老年也是一段美好的光景。我们也一次次设想,等到我们的老年,把身心从城市的壳里脱出来,回到乡下,在竹林里筑下另一种风景。不知道那时守在竹林里的鸟会不会是现在这些鸟雀的子孙。

打起黄莺儿

文/王毅

我已经不能忍受鸟们的骚扰了。每天天不亮,鸟就在窗台上歌唱。最初听来还很新鲜,揣摩着鸟语的韵味,试着破译他们的对话。可是近来我习惯写作看书到深夜,早晨有点懒床,睡梦正香时,鸟语时而短促激越,像路边吵嘴骂街的泼妇;时而拉腔拖调,仿佛闲扯漫谈的太婆;时而颤音抖动,高低婉转,犹如一位自信的演说家。我睡眼朦胧中愤怒地拍打窗户,鸟儿惊飞了,可不一会儿又栖息在窗台边,怪腔怪调的,继续它的啼鸣。忽然记起唐诗《春怨》来:“,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那个托梦思夫的留守怨妇,借打鸟之举,既抒发儿女情长,又倾诉了战乱给民间带来的疾苦。吟诗之间,望着窗外自在的鸟儿,我苦笑起来。

更让我厌烦的,不光是鸟语,还有鸟粪。不锈钢的窗台上,经常沾满白色或黑色的鸟粪。虽然没有什么气味,却有碍观瞻。有媒体说,鸟粪是禽流感病毒传播的主要途径,这问题就严重了。我戴上口罩和塑料手套,用鞋刷淋水死命地擦洗,可是脏水溅到楼下的窗台,邻居就抗议起来,仿佛是我们家的鸟惹的祸。我只好等到某个大雨天的夜晚,外面淅淅沥沥时,趁机偷偷泼水擦洗。然而过不了几天,窗台上又现鸟粪,我无可奈何了。

前段时间出差归来,蓦然发现窗台角落筑起了一个小小的鸟窝,一只灰喜鹊静卧巢中,见我伸出头来,顿时用警惕的眼神盯着我,随时准备起翅飞离。那一枝枝的小树条、秸秆、稻草等,衔上来是多么不易。我想象鸟儿们忙碌的样子,他们用弱小的翅膀往来飞翔,就为了营造这个安逸的小家,避风挡雨,孵化育雏,那一定是充满幸福的劳动。俗话说,燕来福,狗来富。这鸟儿如此眷恋我家,也是天赐的缘分啊。我为当初的厌弃与烦恼而愧疚,轻轻关闭窗门,不再打扰鸟的生活。

晚秋时节,气温骤降,加之昨晚下了一场秋雨,我想看看巢中的鸟儿。打开窗门,探出头来,那只灰喜鹊竖起惊慌的身子,眼神里充满同样的警惕。哇,鸟窝里竟然有一只雏鸟,稀疏的羽毛,粉红的脚爪,叽叽喳喳的叫唤。这温馨的爱巢开始生儿育女了,我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呢?在家里转悠了一圈,找到一个塑料碗,装上清水,撒了一把米,小心翼翼地放到窗台上,不敢太靠近这对母子。我猜想,鸟儿一定会领会我的善意。

几天过去了,那只雏鸟喝水没有?觅食没有?我慢慢打开窗户,只见雏鸟依偎在母亲的怀抱,而那只碗里的水和米,居然一点也没动。或许是距离太远够不着吧,我好心的伸出手来,把碗缓缓移向鸟巢。意外的事件发生了,那只灰色母鸟惊慌地扑腾着翅膀,我的手来不及缩回,鸟倏地钻出窗户,盘旋了一圈后飞向窗外的树丛。接下来的事情更是始料未及,受惊的雏鸟也战战兢兢立起身子,彷徨犹豫间,突然展开羽翼未丰的翅膀,仿佛使出吃奶的劲,跃出窗外,雏鸟的翅膀显然太无力,飞不到树丛中,呈抛物线形边飞边坠,轻轻掉落在树下的草丛里。

我为自己的莽撞而懊悔不已。那只小鸟可能是生平第一次飞翔,有可能摔伤,或被楼下的猫狗叼衔,我的好心竟然伤害到这对母子。我失魂落魄地从六楼一口气跑下去,跑到树下的草丛中,却没有找到那只雏鸟。小区四周并没有猫狗的踪迹,我祈愿雏鸟在母亲的帮助下,奋力飞到了树丛中。

寒冷的冬天来临了,窗外的鸟巢始终空空如也,那只盛有清水和大米的碗,依然守望着鸟巢,一如我的守望。没有了鸟语,我的生活似乎缺少了什么。或许,来年的春天,那只灰喜鹊会拖儿带女,重返爱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