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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社员的文章 / 社员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李家坪往事

文/王家魁

姓李的在李家坪是第一大姓。草堂公社石马大队的李家坪,有个冬老二,方圆几十里无人不知。单是他在催社员上坡时的大嗓门声音,大家就不敢不服气。上坡啦上坡啦,还在搞啥子嘛?清早八晨的太阳都没爬起来就能听到他催社员上坡的声音。哪家小孩子哭,就说快莫哭了,冬老二来啦,孩子能立马止住刚扯起嗓子的哭声。

冬老二大名李立冬,家里排行老二,大约是立冬那天生的罢,打我晓得事起,他就是李家生产队的队长。社员们当面喊他队长,背后都喊冬老二。冬老二俨然是李家坪的老大,连几个识文断字的老头儿都要让他三分,到过年了会把写好的对联颤巍巍的亲自送到冬老二门上,基本上还要帮他在每道门上贴好。有时冬老二会左手叉着腰踱着生产队长的步子,站在地坝里右手直挥,声音全队都听得见,说,行了行了,回去回去回去。偶尔冬老二的婆娘会从忙碌的灶屋里出来,带着一身过年的肉香,手里抓一把瓜子放进贴对联的老头儿手里,小声说,他大爷,劳慰你了。

那时我家八口人,挣工分的只有父亲一个劳力。有时母亲能在农活最忙时也上坡去,但是累一天到黑也只算个半劳力。年底分粮食时我们家总是最少的。有好几次大哥大姐放学回来作业都不做,去帮忙剥桐子,一直剥到半夜。两个人加起来能算工分6分。而冬老二还在旁边吆三喝四的,说小孩子剥得太慢啦,算半劳力的半天工分是很便宜了你。所以,冬老二总能在他离开社员时用背影收获无数骂声,不光是我们家的。

冬老二就这么横着主持李家坪的工作,每家每户的日子都被他千篇一律的安排着。那时我觉得生产队长就是最大的官,他能管天管地,还能管每家每户吃喝拉撒睡瞌睡。明明已经天黑,他说月亮马上要升起来了,大家不要急,努一把力把这块洋芋挖完了再回去。于是大家就一起扛着月亮把洋芋全部从土里刨出来,直刨得不少人眼里都冒出了星星。收工了还要把刨出来的洋芋或背或挑的扛回去装进生产队的大屋窖里。社员们扛着自己刨出来的并不一定属于自己的洋芋一边拖着疲倦回去,社员们高一脚低一脚的踩着饥饿回到自己家里。

土地终于分到了每家每户了。冬老二把几块最好的地留给自己,把其余的地按照人头分给李家坪的人了,分完了地他也就结束了自己的权力。李家坪的人居然可以在没有他的吆喝时,更勤快的经营自己的日子,更滋润那些分到自己手里的田地。冬老二的地好,可是他自己习惯背着手喊这喝那的,种起地来最好的地收成居然没赶上分给别人家最差的边边角角的地。他每天吆喝着自己的婆娘早起,从地里收工时他和他婆娘一起担着地里收的那些谷子麦子。但是过年时再没有人来给他家贴对联了。

第二年,生产队长家里不再是唯一能飘出肉香的。李家坪也不再只能听到他大声说话的声音。

记忆家乡大集体时的年味

文/共同阅文

一进入腊月,市民们就开始买肉、买鱼、灌香肠,买麻页子、翻饺、糖果、水果、干菜等,这年味就来了。这时让我想起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家乡大集体时期的年味,那时的年味不仅淡,而且也迟。

那时候家乡成立了人民公社,家乡的人都成为了人民公社的社员,土地是集体的了,种植、生产由生产队队长安排,社员只是这个集体里的一个劳动力,一年四季安心安意的搞生产。还因为那时要破四旧,要破除封建迷信,要破除陈规陋习,把年看得很谈了。那个时候过个年仅仅只有年三十至正月初三四天,有的时候还要求正月初三开工,叫做“开门红”,这实际上只有三天的年。在我的记忆中,那时家乡大集体时的年味主要是:

年味一:干坑。进入腊月十几以后,生产队才安排机务员抬动力,拖水泵,把湾子前后的坑塘干掉,捕鱼、挖藕,生产队的年味就隐隐的现出了。我的家乡是白田地区,主要种植棉花,没有大的坑塘,养鱼、植藕只是在湾子前后社员们饮用水的坑塘里进行,面积小,又不利于管理,完全是望天收。但就是在这样一种环境里,社员们还是很看重这地方的,因为它毕竟可以解决社员们过年时的一两碗菜呀!动力一响,湾子里的老人、小孩就赶到坑塘旁看机务员抽水,看坑塘里的水渐渐退去,看枯荷在水中随风摇曳,看鱼儿在水中蹦跳,看劳动力冒着严寒赤着脚在坑塘捡鱼。一天的工夫,坑塘的水就抽干了,鱼也捡起来了。快到晚上的时候,生产队长就喊社员们去分鱼,社员们一听说分鱼,就提篮子,拿篓子跑到队屋里等待分鱼。由于坑塘小,又缺乏管理,鱼产量自然低,一般在百十来斤上下,一户大约能分得大大小小的鱼3——5斤。就是这样少得可怜的鱼,社员们仍然很是珍惜,拿回去后及时开肠破肚,洗净,腌制起来,到过年的时候拿出来配一碗菜。

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种习俗,年三十的时候,要做十个菜,其中还必须有一碗炸鱼,喻意为“年年有余(鱼)”,但这碗鱼一般是不吃的,叫做看菜,从初一到初三有客人来的时候,每餐要端出来,客人们也知道这是一碗看菜,也不去吃它。直到初四后没有客人来了,才把这碗炸鱼吃掉。这可能与我的家乡缺塘少鱼有关。现在物资丰富了,生活水平提高了,这个习俗就不讲了。

鱼分了,生产队又安排男劳动力挖藕。挖藕的时候,照样有孩子们在坑塘边当看热闹,玩耍,为年味增添一些气氛。把湾子前后坑塘的藕挖完后,生产队长又喊社员们到队屋里去分藕,生产队里又热闹一阵子。这年味就又增加了一层。

年味二:杀猪。小年一过,生产队又安排人杀猪,一些小孩子听到杀猪的叫声,都跑去看热闹,同时也高兴的在那里蹦跳着,玩耍着。快到晚上的时候,生产队队长 “分肉了” 的号令一下,社员们便纷纷跑到队屋里去站队,然后高高兴兴地提着肉回家。养猪是我的家乡的一个优势,解放前我的家乡就有人有下粉的手艺,搞集体的时候,上面提出要发展多种经营,生产队里就把这些人组织起来,开办下粉行业。下粉不但可以增加生产队里的收入,大量的豆糟可以用来养猪,猪又可以造肥,是一举三得地事。生产队里就利用这样一个优势养猪,过年过节的时候就杀猪分肉给社员们改善一下生活,社员们也为此而高兴,而自豪。社员们提着肉在湾子里走的时候,这年味在湾子里又多了一层。

年味三:分红。分红是生产队一年的总决算,也是生产队与社员之间的决算。它标志着一年的结束。分红算是生产队最具有年味的了,小年后,在一个晚上,生产队召开社员大会,生产队队长在大会上对一年来的工作进行一个总结,总结这一年的主要成绩,指出存在的问题,提出下年度奋斗的方向和主要措施,会计公布一年来生产队的收支情况,公布社员家庭的收支情况,哪些家庭可分多少现金,哪些家庭是超支户。接着是出纳发放现金给社员,这是最具有吸引力的时候,是社员最高兴的时刻,这可是社员一年四季口朝黄泥,背朝天辛勤劳动的结晶。会议结束后,社员们高兴地回到家里,盘算着这钱怎么花,少数现金分得多的社员,甚至兴奋得一个晚上也难以入眠。

第二天早上,社员们便拿着钱到供销社去打年货,有的为家人,特别是为孩子们买上一件过年的新衣,有的买些过年的物品,绝大部分的家庭都要请回一幅毛主席的像、买一张红纸和一架鞭,努力为年味增添气氛。

扒玉米

文/姜义学

“社员们请注意了,社员们请注意了。今日咱队里扒玉米,这次玉米多,大家不要抢,谁家都有份儿,够你们扒半天的。开始!”

一个烟雾缭绕的清晨,生产队长的一声“开始”,就像发令枪一样,操着家伙的社员们百米冲刺般冲上了玉米堆,开始疯狂抢玉米。

生产队组织社员扒玉米皮,不记工分,只给玉米皮。不管扒多扒少,玉米皮全归自家。因此,抢玉米就成了重头戏,谁家抢的玉米多,扒下的玉米皮就多,谁家就高兴,谁家就有资本炫耀,谁家日子就好过。谁家抢玉米少,谁家扒下的玉米皮就少,谁家就沮丧。

玉米皮的用处真多。那年月,手巧的姑娘媳妇们,用洁白的玉米皮和麦秸草搞草编,在她们灵巧的双手下,能编成各种各样的草制品,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能漂洋过海,赚不少钱呢!几乎家家户户都用玉米皮编蒲团,上了年岁的人吃饭或烧火的时候,喜欢坐在蒲团上。娘做针线活或晚上乘凉的时候,也喜欢坐在蒲团上。爹经常将玉米皮捻成绳,用来捆绑东西,或直接用玉米皮捆东西。冬天的时候,爹也经常把玉米皮塞在棉鞋里,充当鞋垫子,既吸湿又保暖。谁家的盖垫坏了,就用玉米皮包起来,再用麻线订结实。也有用玉米皮当铺锅草的,蒸出来的馒头香喷喷的。玉米的外皮既黑又无弹性,但舍不得整顿饭烧,一般用来当引火草。

难怪大人孩子这样没命的抢玉米。为了抢更多的玉米,各家各户费尽心思。抢玉米就像上战场,麻袋、笸箩、簸萁、筐,包袱、被单都用上,能用的工具全拿出来,一家人全上。大人恨自己少了几只手,两只手就像耙子一样,没命地把玉米往筐里扒,扒满筐迅速运出来倒在自家地盘上。小孩子拼命往筐里捡,捡多了提不动,累得嗷嗷大哭,一个劲儿地喊爹叫娘。

抢玉米简直不要命。用手扒,指甲和手指被玉米划破了,手背被别人误伤挖破了,脚踝处的皮肤被戳破了,全然不顾。有的鼻子碰破了,不停地流着血,滴在衣服上,滴在玉米上,哪管鼻子流血,塞些玉米皮堵上,也不停地抢玉米。

抢、抢、抢……只要能多抢些玉米,其它管它呢。鼻涕流到嘴边顾不上甩,裤子裂开了缝顾不上换,喊爹叫娘声此起彼伏。只一刻工夫,小山似的玉米堆不见了,变成了一家一户的小玉米堆。

一家人围着抢来的玉米,高兴地扒着玉米皮。撕裂的玉米皮,发出“哧哧”声响,像欢歌,像笑语,飞进了庄户人的心窝,给家家户户带来了丰收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