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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的故事

2022/12/07好文章

照片里的故事(精选12篇)

陪父母看菊展

文/村姑

三年前,母亲做了心脏手术,恢复得不错,之后只需每一两个月去医院抽血化验一次,以决定每天的药量就行了。和住院时的心情已完全不同,每次从山村老家到市里医院,我们都当成一次三人游。

最近一次化验后,我们在医院北门外吃灌汤包。我提议,时间挺充足,我们去医院附近的王城公园看菊展吧,前段时间看别人发的照片,可好看了。父亲第一个响应。母亲也说好,再看看菊花。

王城公园里,菊花摆着各种造型,球形、圈形、菊花形、扇子形、游动的鱼、盘旋的龙、飞舞的蝶,龙船里载着菊花,老树上开着菊花,真是一个五彩斑斓的菊世界。

天气晴好,阳光温暖。父母一边走,一边看,一边惊奇着,虽说这三年每年都看,一年跟一年不一样呢。

在菊花前,我给他们拍照,两人离得两尺远。我示意父母离得近点,母亲笑着不动,父亲主动挪了一步,距离缩为一尺。我说:“牵着母亲的手。”父亲看了看母亲,听话地伸出手,母亲却把手插进了口袋,父亲手没处放,只好伸到母亲的背后。母亲很不好意思,笑着把头扭到一边。

我让父母为难了。一辈子,他们从来没有在人前拉过手。记得母亲说,结婚头两年回娘家,两人连走路也是一前一后离得好远,好像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正值王城公园举办一个摄影展。其中有张老照片,河上还是老吊桥,站着一对年轻人。母亲仔细看了看,指着说:“是的,第一次来时,公园里就有这样的老吊桥。我穿的是绿色小格子的上衣,也是两条辫子搭在肩上。你爸穿的是白衬衣,跟照片上一样。那时,没舍得照相。”

母亲第一次来王城公园是在1966年。18岁的母亲经媒人介绍,刚与父亲认识。父亲借一辆自行车,载着母亲骑过伊河、洛河,带的是奶奶烙的饼,只在街上喝了两碗稀汤。

公园里的漫步,让父母暂时走出了琐碎的生活,忘记了为儿女操心,为家里的庄稼、狗、猫、鸡操心,隔着几十年的劳累日子,看见了属于他们的青葱岁月。

妈妈年轻时是照过一张相的。年轻的妈妈,眼睛明亮,头发浓密,两条辫子又粗又长。

那张照片夹在镜子的后面,我小时候常看。可惜,镜子被我们摔坏了,而照片因为时间长,粘在玻璃上,一揭就坏了,仅有的一张照片也没有留下来。后来,虽然我常用数码相机拍过一些照片,但大多都存在我的电脑里,没有洗出来。我能看到,他们却看不到。

母亲说:“跟你爸,这一辈子受了太多的苦,早知道,不跟他!”

父亲说:“现在,你是咱家的老大,说啥行啥,我一句都不敢犟嘴!”

我听着两人斗嘴,呵呵地笑。年轻时,艰难的生活、复杂的大家庭,让母亲受了不少委屈,两人也少不了吵嘴、怄气。如今,一切怨气都化为云烟。父亲脾气好得像个老和尚,跟年轻时完全不一样。父亲说:“***是咱家的大功臣,她一病,我才知道她有多重要。”

其实,父亲的话何尝不是我们做儿女的感受。陪着父母看菊展,何尝不是我的幸福。

我让父母看这次拍的照片。母亲笑父亲手里还拎着给我带的枣,照相也不舍得放下。父亲说:“看***笑得多自然。”

我选了最满意的一张,准备送到照相馆里,洗一张大大的照片,装了相框,给父母送回去,挂在老家客厅的墙上,让父母一抬头,就能看见。照片上,是王城公园灿烂的菊花,菊花前,是父母比菊花更灿烂的笑容。

原谅

文/董军

小弟打来电话,语调有些急切,说母亲情况不太好,让他赶紧回家一趟。贵贵手抖了一下,把手机从左边耳朵换到右边,问,是……让我回去?语气颇惊讶。小弟回道,是。挂了电话,贵贵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想,再怎么样,也应该回去一趟。

打小,贵贵就很少见到母亲,一直和外婆生活在一起。每次母亲来,他都站得远远的,像看陌生人。快去叫妈妈呀!外婆推他到母亲跟前。他扭捏着,极不情愿的样子。算啦算啦,母亲摆摆手,看他的眼光冷冷的,虚虚的,一点都不显得他“贵”。母亲的不耐烦,反倒让他开心,他转身就跑出去玩了。母亲走后,外婆将他抱在怀里,责怪道,你这傻孩子!上小学时,贵贵和同学打了一架,鼻青脸肿,头发上沾满了草屑。有同学说他没有爸爸妈妈,是外婆生的。或者说像孙猴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有妈妈!他怒目圆睁,大喊着,就和同学干了起来。外婆红着眼睛,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脸,仔细挑去头发上的草屑。

母亲到外婆家来,开始是一个人。后来,就有一个叔叔跟着一起来。再后来,母亲怀里就多了一个胖嘟嘟的弟弟,叫小弟。小弟眼睛不大,眉清目秀。贵贵刚好相反,眼睛大而溜圆,小小年纪,就有股英武之气。小弟见到他,两只小手对着他抓挠,摸他的脸,对着他笑,这让他的心里异乎寻常地感到暖暖的。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围着小弟,怕他摔着、碰着。他们走了后,屋子里沉寂下来。贵贵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镜子照,左看右看。的确,小弟不像他,没有一点地方像。小弟有点像母亲,也有点像叔叔。他心里有些难受,眼睛有点酸涩。

贵贵与同学打了那一架之后,外婆就有意断断续续地絮叨些他的身世。连缀起来,他模模糊糊地知道了大概。父亲英俊帅气,在贵贵两岁多的时候,跟一个阿姨好上了,扔下了他们母子,从此杳无音信。母亲时常关起门来流眼泪。说起这些事,外婆就抚摸他的头发,不住地唉声叹气。这是贵贵第一次听说父亲。有了小弟以后,母亲到外婆家就多了一些。小弟依恋贵贵,贵贵到哪,他就跌跌撞撞地跟到哪。贵贵不理他,他就哭。母亲就呵斥他,看他的眼神,带些嫌恶。那种眼光,每每叫贵贵心里冰冷。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看小弟的眼神那么柔软,而看他却那样刺骨。他似乎从没有沾到过母亲那种绵软温煦的眼神。

童年和少年时光在外婆家一晃而过。小弟时常来外婆这找他玩,说一些有趣的事。小弟有些黏他。贵贵高中毕业后,到外地上的大学。走的那天,母亲破天荒到车站来送他,小弟也来了。后来小弟告诉他,那天火车走得看不见影子了,母亲才离去。贵贵每年寒假才回来,依旧是跟外婆住在一起。外婆老了,腰都弯啦,每次见他回来,都开心地咧嘴笑,笑后就抹眼泪。贵贵暑期不回来,在外面打工挣钱,挣自己的学费。他希望能靠着劳动养活自己。贵贵长大了,成熟了,也更沉默了。母亲到外婆家,眼睛好像一直在有意回避他,飘忽着,多是一闪而过,不在他脸上停留。贵贵临毕业那年,外婆走了。贵贵毕业后选择留在当地,不久就和一个姑娘结了婚。

几年后,贵贵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他和妻子都很忙,脚不沾地,极其希望有个人能帮带儿子。但他开不了口。在与小弟通电话中,他委婉地表达了这层意思。小弟满口应承转告母亲。过了几天,小弟在回复他时,却期期艾艾、吞吞吐吐。放下电话,贵贵的胸口堵得厉害。从小到大,他从没求过母亲。他觉得母亲是小弟的,不是他的。读中学时,他有一次问外婆,为什么母亲喜欢弟弟,却一点不喜欢自己。外婆愣怔着,唉声叹气,老泪纵横,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此时,他无比地怀念外婆,怀念外婆那母亲一般温暖的怀抱。

贵贵到家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夕阳刚刚落山。母亲蜷缩在阴暗的房间里,被子盖住了整个身子,只留出一个脑袋。她脸色焦黄,只剩下了一张皮。见他进来,她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勉力撑起来,从枕头下拿出了一张照片,颤颤巍巍地递给他。他不解地接过来。那是一张泛着霉斑的黑白照片,但照片上的人依然清晰可辨——— 一对年轻男女,坐在椅子上,女子手上抱着一个婴儿。小母亲笑容灿烂。男的腰身直挺,没有笑容。贵贵看着照片,惊异得差点喊出来。那个男子,活脱脱的是另一个自己。不用说,这是一帧全家照,男的是父亲,女子,是母亲了,那个婴儿,无疑就是自己。这么多年,我……我恨死他了!母亲没有看他,眼睛直视天花板,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脸扭曲着。贵贵俯视着这个即将油干灯尽的女人。她恨的那个男人,就是照片上的男人,也就是自己的父亲。贵贵脑袋“轰”地炸了一下,一个多年的谜团解开了。母亲为什么那样对自己——— 自己,简直就是父亲的翻版。

三天以后,母亲走了。贵贵拿着那张照片,回到了自己的城市。他到照相馆将照片放大,跟新的一样,挂在了客厅里。每天回来,他都能看到母亲灿烂的笑容,那是他一直渴望的,那也才是母亲的本真,于是,他就终日被沐浴在爱的光辉里。

照相

文/孙成功

女儿拍婚纱照时,碰巧遇上影楼搞活动,赠送双方父母婚纱照,这对于我和老伴儿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我们结婚时,甭说是拍婚纱照了,就连结婚登记证上也没能贴照片。如今,人已年过半百,能补拍一张婚纱照,找回遗失的记忆,不错!

那天,女儿大清早就赶去影楼化妆,我和老伴儿则被安排在了下午。吃过早饭,我俩便坐上了前往影楼的公交车。在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中,我陷入了沉思。早年那些泛黄的记忆,如车窗外的树木一般,从朦胧到清晰,接连向我扑来,又相继迅速离去。

孩提时有一段时间,母亲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心思也越发沉重,就像要不久于人世似的,非要去县城照张相片,留给我们做纪念。

母亲命苦,七岁时没了娘,八岁时父亲也狠心地走了,连张照片都没有给母亲留下。母亲是不想让自己的遭遇在儿女们身上重演,才萌发了照相的念头。

母亲认准的事儿,没有人能够撼动。父亲便请来老姨,让他们姐俩去县医院先瞧瞧病,后串串亲戚,顺便再照张相片,或许母亲的心病会稍好一些。

医生经过仔细检查确定,母亲的病的确很重,但没有生命危险,给母亲开了些汤药,让她回家再打打针,休息些日子,或许就好了。母亲的心这才落了地,可相片必须照,大老远来到县城不容易。

走出医院,姐俩直奔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

照片上的母亲,年轻漂亮,笑容满面。后来,这张照片真的成了母亲一生中最后一张,也是唯一的照片。

几年后的春节前夕,村中一位在电影制片厂工作的长辈回家探亲。他是摄影师,在自家老屋前架起了相机,给乡亲们照相。母亲也挤进去,照了一张照片。

照相那天,母亲的病已不容乐观,整日蜷缩在炕上,呻吟不止。父亲劝过母亲:“病歪歪的,起来都费劲,还照哪门子相呢?眼看要过年了,大冷的天儿,若折腾出个好歹,哪多哪少呢?”可母亲执意不肯,机会太难得了,“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儿了”,就是爬,母亲也要爬过去。

母亲踉跄着从炕上爬起来,把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从木柜里翻出来,套在棉袄外面,把原本蓬乱的头发梳得光溜溜的,还让婶子把自己的短发剪齐了些。

相照完了,父亲的话果然应验了,母亲的病经过这次折腾更重了,打针吃药好些日子,身体才好了些。

盼了半年多,乡亲们的照片终于从外地寄回来了。可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父亲在一大堆照片当中翻来翻去,就是没有找到母亲的照片,让母亲空等一场。

后来,母亲的病越来越重,直至去世前,都没有机会再照相了。

几年前,我用上了智能手机,热衷于用手机翻拍老照片。可是,我翻遍了家人的几本相册,甚至找遍了亲戚家,也没能找到母亲仅有的那张珍贵照片,我不免有些沮丧,从遗憾到内疚,甚至自责,仿佛九泉之下的母亲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和老伴儿赶到影楼时,时间还早了些。我俩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在影楼里走走转转。我的心情难以平静下来,此行的目的也变得深沉了许多,仿佛母亲正在微笑着注视我。

旧相片里的青春

文/李晓佳

“快看,晓佳多么像照片里的女生。”清晨,我刚踏进办公室,便听见同事的惊呼声。我没有答话,踱到凌乱的办公桌前坐下来,开始今天的忙碌。“晓佳,你们给人的感觉,极其相似呀。”同事抓住话题不放。

我忍不住好奇,拾起一看,那是一张黑白照片,纸张已经发黄,上面的钢笔字依稀可见:3月8日生日留影。我静静地凝注着照片里的女生,她的五官周正,前额垂挂着蓬松的刘海,穿件朴素的灰色毛衣,双手握着扫帚在清扫街道,她的身边还有一堆纸屑果皮与空瓶子。

“哪里来的这张旧相片?”我讷讷地开了口。同事温柔地回答:“街道开设专题栏目,向群众征集反映家乡发展变化的照片,征集来的。”“照片里的女生是谁?”我好奇地问。同事摊摊手:“我也不认识,可能是以前的清洁工人。”

我转过身,不由得嗤之以鼻:“我真看不出,她和我,究竟哪一点相似呢?”我的五官更加精致,我在明净的教室里念书,我赢得全国奥数竞赛奖项,我保送进入梦想的重点学校,我奋战基层一线全心全意为民服务。而她只是一个扫街女孩,终日清扫街角的尘埃,同事却说,她和我极其相似。同事说得那样笃定,那段旧照片里的青春时光,令我兴趣盎然。

黄昏时分,我匆匆赶到社区办公室,向党支部书记打听这个扫街女孩的故事。党支部书记轻轻接过那张旧相片,不疾不徐地说:“她的名字叫甄洁,已经过世了。她活着的时候,一共在这儿扫了30年街,从未收取一分钱。她白天在附近的工厂工作,晚上就和丈夫一同在这儿清扫卫生。”听到这里,我抓紧手里的笔,继续问:“后来呢?”党支部书记深深叹了口气说:“后来,扫街女孩在飞扬的尘影中度过了自己的青春时光,这条街变得又干净又漂亮。其实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没退休就得急性白血病去世了。但是她去世前3个月仍坚持在这儿清扫。”我瞪大眼睛问:“你怎么了解得这么详细?”党支部书记淡淡地说:“我是她的孙女。”

夜里,灯下,我慢慢地看着那张泛黄的旧相片,渐渐发觉我和她是如此相似,我们是一样优秀的女子。我们迎着相同的风,饮着相同的水,在同一片土地上挥洒汗水,在同样明媚的时光里重复演奏着青春的旋律。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半睡半醒间,我走进那条不知名的小巷,依稀看到熟悉的扫街女孩,我缓缓地朝她走去,坚定地对她说:“让我替你努力下去吧。”

照片里的故事

文/张李妤冰

浑黄的湖面上,一艘载有五六位乘客的小船正向前方缓缓行驶。在微微翘起的船头盘坐着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他的背修长,略驼,显得那么瘦弱,那么孤单。

这张照片是我去柬埔寨旅游时拍摄的。几日的游赏,我看到了宏伟壮观的女皇宫,神秘的高棉微笑,还有被丛林包围的大小吴哥古城,感受到了这异域的古老风情。那天一大早,我们去洞里萨湖了解那里的难民生活。

洞里萨湖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清澈,远远的一股鱼腥味扑鼻而来。本以为是竹楼林立,唱着小调的婉约风情,到了却让人大失所望。交了船费待要上船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伸出他黝黑冰凉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客人一一扶上船。浑浊的波浪翻滚着,船摇摇晃晃,我的心也七上八下,心想毫无安全措施,这船能坐吗?正在这时,只见那少年两脚叉开,不慌不忙均匀使力,船便很快地平稳下来。坐在船上我才仔细打量起他来:穿着一件土黄色的衬衣,该是别人穿旧留下的吧,长期被泥水冲泡?的脚趾已然发白,指头向外翻着,许是经常光脚走路的原因。大概有些害羞,他橘色的帽子压得很低,但从他那黑色的卷发,隆起的鼻梁,翘起的睫毛,洁白的牙齿,仍能显出他的英俊。

没有任何防护装备,那个男孩儿熟练地盘腿坐在船头,静静地目视着前方,许久许久一动不动。是在慨叹命运的不公,还是正在忧愁着家中的生计?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双深邃而又忧郁的眼睛。导游说这些难民是越战时逃到柬埔寨的,他们没有国籍,政府不提供任何帮助,仅允许他们滞留此地,随时可能被驱逐。他们居无定所,可怜的孩子更谈不上念书学习,为了生存一家老小仅靠打鱼为生。他们长期居住在这无人靠近垃圾遍地的河滩或水上,当地人称他们为浮族。

坐船是要给小费的,趁男孩转身时我递给他了四千瑞尔,相当于人民币两元。他有些不知所措,顿了顿颤抖地接过去,又有些犹豫,然后竟双手合十跪下,给我们磕头。这一举动吓了我们一跳,赶忙叫他起来,这点钱多么微不足道,他竟然如此感恩!我的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睛打转。

船停靠在岸边,男孩手里依旧紧攥着钱。难民区建在水上,听着有几分浪漫,其实是用铁皮和帆布搭建而成,十分简陋。屋里各种日用品堆积在一起,混乱不堪。许多和他一样赤脚的孩子们蹲在一旁看鳄鱼,头发凌乱像是多年没洗过似的。男孩和这里的孩子格外亲热,他们嬉戏打闹亲似一家。可他并未忘记自己的职责,一会儿便回到船上像珍爱宝贝一样仔细地擦着船上的灰尘,那是他们家唯一值钱的家当!我们该回去了,他松动绑船的绳子,又挨个扶我们上船,自己依旧一人独自盘坐在翘起的船头。

船航行着,艰难地划开一层层水浪,我的心久久难以平静。我忘不了他那忧郁和感激的眼神,忘不了他微笑时露出的洁白的牙齿,忘不了他磕的那个响头,忘不了他盘腿而坐的姿态。望着他的背影,我拿起了相机按下了快门。

凝视着这张照片,我心里发酸,真希望更多的人去帮助那些孩子们,让他们也拥有快乐幸福的生活。

跟老师学摄影

文/冯喜玲

老年大学的课程中,有一门摄影后期制作课。一张普通的照片经过后期制作,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在老年大学,我遇到了专业知识丰富,责任心强的王建华老师,让我在三年的学习中受益匪浅。

老年大学的学员都是两鬓斑白的老人,学习积极性很高,但接受能力较差,而且水平良莠不齐。所以,在老年大学当老师需要有耐心、细心和恒心。这些方面王老师都做得很好,他自编的教材通俗易懂,理论实践结合,既教摄影知识,又教后期处理,一步步地循序渐进,让每个学员都能够理解、吸收并应用。

为了让大家得到满意的照片,王老师带我们外出采风,在实践中指导学员拍出好照片。去年秋天,我们跟着王老师到汾河湿地拍芦苇。老师现场讲拍摄要领,并给我们调整相机的焦距、光圈和速度。秋风吹来,芦苇摇曳,我们各自找好位置按老师的要求开始拍摄。我们拿着自己的作品聚在一起品头论足,王老师也翻出他的照片,摇曳的芦苇中,阳光从缝隙中透过,明暗相衬,不同寻常。同学们纷纷赞叹着。就这样,我们春拍牡丹夏拍荷,秋拍芦苇冬拍雪,王老师会在课堂一一点评,指出优点及不足之处,便于我们改进。

一次,老师在课堂上点评一张我去额济纳所拍的骆驼图片。那张照片我感到角度、景色都不错,可是拍出来却总觉得不美。老师说,这张照片确实不错,但是灰色太多,需要做后期处理。他先将照片提高亮度,用下载的图片换天空,再用渐变工具进行微调。只见蓝天白云下,金色的胡杨林中,一只悠闲自得的骆驼正在休息。两张图片对比,后期制作的效果显而易见。通过这次讲评,我收获很大,经常用这种方法给我的照片增色。

课上课下,理论加实践,这样的教学方法让我们很容易就掌握了摄影和制作的知识。我们用手中的相机,发现美,拍摄美,做美的传播者。

你的钱夹里有谁

文/王冰

有个朋友和我说过这样一件事:她的先生偶然去菜场买鱼,在讨价还价的时候,被卖鱼人抢白:“你的夫人总是在我这儿买鱼,她从来不问价。她是我的老顾客,我都是给她最新鲜的鱼,最便宜的价!”这位先生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夫人是谁?”卖鱼人说:“她每次付钱,打开钱包,我就会看到你的照片,看过多少次了,我认识你!”

原来如此,我们大笑,后来呢?后来呢?笑过之后,我又追问,就像小时候听到精彩的故事,总想快点知道结尾,这个故事里的浓浓爱意,实在让人心醉。

“后来”,她的先生拎着鱼回到家,很少下厨的他,细心地、认真地煲了一锅汤。朋友说,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锅鱼汤的鲜美,喝过汤,他要求看老婆钱夹里的照片,原来钱夹里是他的一寸免冠照片。

再后来呢?还是要追问,这个故事实实在在地暖彻了我的心扉,“再后来”,他要了她的一张照片,也放进了他的钱夹。

人生原来可以如此诗意,如此美好。

很多人喜欢在钱夹里放照片,照片上都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年轻时,钱夹里是恋人,再后来是爱人,再后来就是孩子的照片了,在喧嚣的红尘里,钱夹里的那个人就是我们最贴心、最牵挂的人。我工作的地方在西路,路的两边站满了高大的银杏,它们沉默不语。常常想,一个成年人就像树,吸收着尘世里的灰尘和废气,然而吐出的却是氧气。由谁来给他洗涤肺腑呢?就是钱夹里的那个人。当生命里有了一个人,我们愿意将他的照片放进钱夹,我们的生命就会像树一样迎风舒展,并且会开出花来。

曾经和一位平日不苟言笑的领导一同出差,三小时的车程,让我视为畏途,不知怎的,我们谈起了孩子,忽然,领导拿出了钱夹,让我看他正牙牙学语的孙子的照片,那一刻我的心头一阵暖意,你愿意将钱夹里的照片与谁分享?一定是你信任的人。就在那一天,我在那座城市里挑选了一个全新的名牌钱夹,钱夹里的人依然是放着我宝贝的照片,因工作上的缘故,我们的生活聚少离多,但我总觉得,我们是幸福的人,因为我们的爱“零存整取”,每次打开钱夹付钱的时候,心里就会有一股暖流传遍身上每一个细胞,那是在买单中享受快乐。 钱夹里的人,就是我们愿意为他或她的人生埋单的人。

乐做美篇

文/王晓明

退休后闲暇时间多了,健身、旅游、阅读、刷微信等占了我生活中很大一部分。一次在同学群里看到某位同学制作的一篇游记,图文并茂,其中还有几段清晰的视频,我的眼睛顿时一亮,这种图、文、视频相结合的游记形式正是我也想做的。再仔细一瞧,它是用手机应用软件“美篇”制成。我随即虚心向那位老同学请教,然后又自己好好琢磨研究了一番,很快就掌握了基本制作要领。

之所以有制作美篇的想法,是因为常常旅游归来后意犹未尽,如果把旅行照片做成美篇,在有空时拿出来欣赏,就仿佛又身临其境地游览了一次。掌握美篇的制作方法后,我在参观各地名胜古迹及各类博物馆、艺术展、历史建筑时,就更留心观察、专注拍摄了。我的第一篇美篇是在北京参观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后制作的。为能在美篇中清晰、完整地彰显革命历史博物馆的风貌和相关知识,我参观了两次,拍下许多实物照片、文字解释,还扫了二维码。制成《参观革命历史博物馆》美篇后发送到微信朋友圈,亲朋点赞留言“拍摄和制作得真赞”。

我和老伴经常游览瞻仰名人故居,或参观各类博物馆、艺术展,既丰富了退休生活,也为制作美篇提供了翔实的资料。我先后制作了《走进恭王府》《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哈尔滨圣·索菲亚教堂》《海口骑楼老街》《客家土楼》《广州沙面老街》等美篇,都得到了亲朋好友的鼓励和夸赞。

做美篇,不仅要在旅游前和旅游时做好功课,回来后也有很多准备工作需要完成:整理、选择照片,搜索景点相关资料,确定主题,制作旅游专题……创作美篇的过程是回味旅行、重温景点、增加快乐的过程,我很享受。有老朋友对我说:“你去的地方其实有许多我都去过,看了你做的美篇,觉得你的旅游品位比我高,收获比我多。”

除了游记,我还将毕业了五十多年的老同学聚会时拍的照片、视频整理后配上文字、音乐,制作成图文并茂的《同学情深》美篇,发到群里,大家纷纷点赞、收藏、转发。

创制美篇需要花较多的时间和精力,它促使我不断地学习新知识,了解新资讯,掌握新技能。我学习制作美篇得到了儿子的技术指导和点赞,他常说:“老爸的退休生活蛮有劲的。”这几年我将过去的许多照片进行了翻拍、整理和归类,编辑成多个专辑。我还在七十岁生日时自编、自导、自拍了《七十述怀》,用口述的方式全面回忆了自己的一生,并完整记录了生日宴的欢乐场景。制作美篇,使我保持身心健康,其乐无穷,成了我退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婆婆的摄影梦

文/刘改徐

两年前,我给婆婆买了一款智能手机。当时是为了让婆婆跟老家的姐妹们视频,没想到自从有了这件所谓“高科技的玩意”,婆婆竟然对它一下子痴迷起来。

婆婆最喜欢的就是手机的拍照功能。最开始几天,她什么都拍,只要能完整地拍一件东西,就觉得很有意思。有一天,阳台的君子兰开花了,婆婆拍了照片发给一位同样爱花的朋友,没想到对方不以为然地说:“不好看,比我养的花差远了!”婆婆不服气,那朋友又说:“也许你家的花真的好看,但是你拍得不好!”婆婆气乎乎地跑到阳台,把没用的杂物都移动到一边,把花摆到阳光照得到的地方,尝试着从不同角度拍,最后从十几张照片中挑了一张最好看的,重新发给朋友。这下对方服了,说:“果然漂亮!”

女儿跑过去看看奶奶手机里的照片,奶声奶气地说:“真棒!”婆婆笑着说:“原来照相还这么有讲究,不是随便按一下就行,我得好好学学!”听到婆婆这样说,我就从网上搜索了一些如何拍照的视频发给她。那些天,除了吃饭睡觉,就听到婆婆反复在跟着视频学习,还不断地举着手机实践,家里的花草、桌椅都成了她拍摄的目标。

没过几个月的功夫,婆婆的拍照水平就提高了很多,从最开始把照片拍清楚,到后来追求有意境,她的手机相册里多了不少有诗意的照片。有一天,我看到有家网站有奖征集小动物的照片,就把婆婆给小猫拍的一组照片发了过去。没想到竟然获了纪念奖,奖品是一本厚厚的摄影画册,里面收录了她拍的一张照片。看着画册中自己的名字,婆婆别提多激动了,女儿也高兴地说:“奶奶真厉害,都变成摄影师了!”

如今,只要我们家有什么纪念活动,或者外出游玩,婆婆就是最好的家庭摄影师,因为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又愿意认真琢磨,她拍出来的照片角度总是富有情趣。婆婆痴迷摄影,也算老有所乐。我还要买一部照相机,让她的设备更新换代,拍摄出更多精彩的镜头。

照片里的美好故事

文/曹光雄

似水流年,大半生中积累了多本影集,还有些零散照片未入影集。为便于分类保存成册,我选择各时期有代表性的照片,进行翻拍输入电脑整理。影中人许多故事,便泛起了我人生的美好回忆。

很感谢照片真实地记录了昔日的经历,立刻,亲朋好友都从画面中跳出来,包括已逝去的父母和当年的挚友,都栩栩如生地展现在我面前。

这一幅是父亲带我到南塔岭后山挖草药照,父亲时年53岁,我25岁,从部队回家休探亲假。父亲举锄那刚劲的身影,使我想起他老人家虽没上过学,但他从勤劳的一生中悟出许多人生哲理。他曾在我为前途彷徨时鼓励我勇敢从军,在严格的军旅中历练自己,说过:“出路,出路,出去才有路。”果然,我在部队组织培养下,经过自己努力,迅速成长为战斗骨干。25年后我转业回地方工作时,父亲教导我要尽快适应这个转折,地方工作有其人事关系复杂性,“无事莫胆大,有事莫胆小,沉着应对。”这警句成了我以后工作处事的法宝。

有一幅是曾关照过我小时吃饱肚子的张志学大哥,来广州军区大院看望我,我们在珠江畔的合影。大跃进时,他在石榴湾水泥厂任化验组长。1961年春节前,我从在读的湖南艺术学院下放到莽山搞小秋收,被批准回家过年。那时粮食紧张,计划粮不够吃。张大哥事先得知我会年前回,便将厂里发给他们组6人的元旦面粉票,留着等我回来再包饺子,让我饱餐一顿。这份情,是如今年轻人体会不到的!

另一幅是我的老首长窦副团长披着军大衣照。我刚入伍时,他是军务股长(正营),管新兵分配。他看了我这个学生兵档案,将我先分到一连炮班锻炼半年,然后调我到股里当文印员。他要求很严格,脸上无笑容。1962年蒋介石妄图反攻大陆时,我们是高炮团,紧急调到潮阳海门护卫海军鱼雷快艇基地。他先是让老兵文印员到前线,让我留守樟木头营房。他怕我留守时纪律松散无管束,竟交待他随军留守的妻子冯嫂管我,怕留守士兵伙食不够好,每到周末就要我到他家吃饭,给包饺子,或加菜。两月后,轮我上前线,乘坐运炮弹卡车去。冯嫂便给我装满一挎包炒花生,担心我长途颠簸,还带大儿子抱来稻草,厚厚地垫在炮弹箱上,并铺上草席。天蒙蒙亮,冯嫂母子便来为我送行。我深感老首长和嫂子,就像热水瓶,外表严肃得冷,内心却滚烫得热。

啊,我的老照片,你守住了心底那份真挚,最单纯的初衷,我不求什么长久,只愿有生之年相看两不厌,留下多一点美好的回忆。

把“老家”挂上墙

文/徐立新

母亲70多岁了,我不放心她独自留在乡下的农村老家,于是便将她接进城里跟我住。

母亲这一来便再难回去了,她一向晕车,呕吐得特别厉害,用她自己的话说:“坐一次车,等于大病一场!”对坐车充满了极度恐惧的母亲,不肯再来回折腾受罪,便将我家视为她生命最后的归宿点。

可是,这个归宿点到底不如老家。刚开始,母亲帮我带孩子,每天都乐呵呵的。可后来孩子上学了,无需她照顾,母亲便一下变得无所事事了,整日愁眉不展。

一次,我问母亲:“您想老家吗?”母亲迟疑了会,说:“不想。”可我分明感觉到她言不由衷。

晚上,我跟妻子说起此事。妻说,肯定想,那可是她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她所有的青春记忆,亲戚朋友都在那里呀。“你难道忘了以前妈常说的一句话:‘城里再好的金窝、银窝,都不如我的老家穷窝’!”

我觉得妻子说得对,并开始设法让母亲能经常见到她的“穷窝”,以缓解她的思乡之情。

我把以前回乡下时拍的老家照片,从电脑里调了出来,精选十多张,然后洗出来。我还特意将老家的堂屋、厨房以及母亲的卧室照片放大,扩洗,并用相框框起来,然后挂到我家的墙上。

墙上的老家,似乎有一股勇气的力量,它说不清道不明,却让母亲感到高兴和安心,她眉头开始舒展了。当我再问她是否想家时,母亲笑着抬头,用手指着墙道:“有啥想头?它不就在这嘛!”

我又想,仅仅是照片,还是无法冲淡母亲的思乡之情,因为那毕竟是静态的,我要给她再弄些老家的动态消息。

我在老家宗亲微信群里呼吁,让宗亲们在群里时不时地发些随手拍的老家照片,我则发微信红包予以奖励。春天,拍发些田野里的小麦;夏天拍发郁郁葱葱的稻田;秋天拍发些满枝的果实,冬天拍发白雪皑皑的山头……凡是母亲熟悉的村容村貌,田间地头,同乡族人,全都要,之后我再将它们一一展示给母亲看(母亲不会用智能手机)。

村里镇上的大事小情,也要宗亲们通告给我,谁家承包了鱼塘,谁家孩子订了亲,火热的美好乡村建设,旱厕的集中改造……而且件件要他们用微信语音发送,这样我便能直接播放给母亲听。老家原汁原味的乡音土话,总能让母亲听得特别开心。获悉宗亲微信群里的动态,一下子成了母亲每天最期待的事。

母亲还常念叨老家出产的食物好吃,我知道那是她在怀旧。于是,便让宗亲们将自家产的红薯,大豆,时令蔬菜等土特产,快递到我这,我付钱购买。吃到这些土特产的母亲,又一次乐开了花。

再后来,我又开车回老家,将陪伴母亲大半辈子的木头澡盆、洗脸架、腌菜坛等老物件,都运了过来。这些老物件,虽然母亲也很少用了,但却能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也让她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都说只有游子才会想家,殊不知,晚年背井离乡,投奔儿女的老母亲们,同样也会想家,只是她们将这份想念深深地埋藏在心里,怕说出来让儿女为难。为了孩子们能安心地在城里工作和生活,她们宁愿说自己没有乡愁。

而作为儿女,我所做的也仅仅是帮母亲缓解一下思乡之情,让她觉得自己其实并未真正离开老家。

潮爸“晒”幸福

文/沈长洪

自从给老爸换了智能手机,下载了微信,老爸也跟随潮流学起了发朋友圈。只要点开微信朋友圈,就能看见老爸的新动态。早上打太极拳,中午吃红烧肉,都被他“晒”在了网上。傍晚时分,他还学年轻人的样子,秀了一张和老妈散步的牵手照。上面标注着:夕阳无限好,携手度晚年。朋友圈里晒照片,几乎成了老爸每天最热衷的事情。

在外面遇到新奇的东西就赶紧拍下来,发一条:“活到老,学到老。”即使在家浇花、喂鱼,都要晒几张图片。前几天,嫂子给寄来了龙井茶,他也赶紧沏上一杯发张照片,还不忘标注上:“儿媳的孝心。”侄子得了满分,那更是老爸最兴奋的事情,到处晒照片炫耀。老妈说老爸这是越活越得瑟,老爸笑嘻嘻回道:“这叫晒幸福。”

翻看老爸“晒”的照片,大多是父母两个人的身影。而我们每次回家,他晒的照片最多,笑容也最灿烂。而我们每一次送父母的小小礼物,都被老爸夸张地发在了网上,下面是满满的点赞和留言,都羡慕我们是幸福的一家。

现在,我经常带儿子回家去“骚扰”老爸老妈,让他们远离孤独,同样也喜欢上在朋友圈晒我们和父母一起时的幸福照。“晒”照,不仅仅是为了秀幸福,而是这些照片里,记录着我和父母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更让我懂得,这种幸福值得用心品味和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