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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乡愁的文章

2022/12/10好文章

描写乡愁的文章(精选12篇)

老酿何如乡思浓

文/季奚

老酿何如乡思浓

在许多时候,文学家们常常把那些厚重的东西,形而化之,比喻成陈年的老酿。自以为是形象可感的。实则非也。

比如说,乡思。你便是用再生动的形象,再精确的语言,也难写其全貌。所有的文学创作都只得了它的一面,而经了时间的积聚才是真正的乡思,绝不是用一物可比,一语能言的。

古往今来,无数文豪,试图用他们手中的笔,勾勒心中的乡思。阅读它们,你如走进了江南的街巷,迎面而来无数的美人,或丰腴,或骨劲,或娇俏,或温婉。各颜各色,各具仪态。

这些作品中,令人耳熟能详的为数真是不少。一如,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谁家玉笛暗飞声,散人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国情。”又如,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还如,张籍的《秋思》:“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余者还有宋之问《渡汉江》“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范仲淹《苏幕遮》“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王安石《泊船瓜洲》“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刘皂《旅次朔方》“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等等等等。李白的清透,王维的深远,张籍的厚沉,宋之问的细腻,范仲淹的郁痛,王安石的明净,刘皂的悲绝。形形色色,难以穷尽。

其实,早在南北朝时期,名家薛道衡的一首《人日思归》,就已将乡思之情发挥到极致了。诗文如是:入春才七日,离家已二年;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此时,诗人正出使陈朝。初春的江南虽还不是“杂树生花,群莺乱飞”的三月繁华季候,然也有它另一番的景象。万物复苏,黄草转青,加上细雨蒙蒙,最是能令人生出哀愁思乡的情绪来。特别是久别了家乡亲友的游人,那种哀婉缠绵的思乡愁绪更易结成。或许这时,薛道衡在空闲之时外出踏春赏玩,想借以疏放心中的郁结,可万没想到,看到了这生机的春天,看到了这迷蒙的物象,便联想到自己的漂泊生涯和远在千里的亲友,心中愁闷却更甚了。诗篇文字虽则简约浅淡,无晦涩艰深之感,但感情在诗人和读者的浅唱低吟中则愈加深厚了。沉重得令人难以承载。

到得现代,余光中那首短短的《乡愁》之诗,则轻易地俘获了众多游子之心。“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抽象的乡思在他多情的笔触下,外化成了许多的具象。由他之笔,我们可知,人的一生都是离不开这乡思的。仿佛这人一离乡思,便没了根,总觉得一颗心悬在浮尘之中,走路做事思想都不得踏实似的。也许有人认为,人小的时候哪能体会到远离父母的相思之苦呢?实则不然。你看那些嗷嗷待哺的数月小婴,一旦离了母亲是不是也会哭闹不停呢?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乡思?我想人们生出乡思的根源,该就是对父母的思念了吧!

前面是文人们艺术化了的乡思。那么,平民百姓有没有乡思呢?回答是肯定的。而且他们的思来得比文人的更加直接猛烈。他们往往会把那种思念化为行动。想家了就回家看看吧。

我在腾讯网上看到过一组照片。一群到广东打工的贵州农民工,在春节的时候,为了能尽早和家人团聚,竟骑摩托车跋山涉水,赶千里的路程回家过年。照片中,一位农民工全身都被泥水溅脏了,脸上却挂着笑容。是什么让他们有了面对寒风冷雨的勇气?我说不清楚,大概也是乡思吧。

而这并不是个例。每到春节,看新闻都会有这样的报道。还有,那些为等车票和车在车站“安家落户”的,人们于此早已司空见惯,不以为意了。

可见,乡思是人皆有之的,无阶级、身份、地位、国籍、地域、风俗、历史……之别。

由古至今,这原是个人感情的乡思,通过不同人不同时间不同社会的胶合,如今已浓得化不开了。无论人在何地,身处何乡,它会一直存在你心中。这使我想起了热播电视剧《宫锁心玉》中一首歌来,用它来形容乡思,那该是最贴切不过的。这里,我想将歌词稍作改动,嵌进乡思,聊表寸心。

改曰: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乡思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弃,或者不弃我,我的手在你手里,不舍不离;啊……来我怀里,或让我住进你的心里;啊……默然,相思,寂静,欢喜。

写到这里,你说那浓郁厚重的乡思像什么呢?像有了年岁醇厚甘口的老酿吗?我想,以那老酿的分量,只怕是“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吧?!

乡愁是什么

文/杨崇演

乡愁是一碗水,一杯酒,一朵云,一生情……2015央视春晚歌曲《乡愁》直抵人心,引人遐想。

乡愁是什么?乡愁是一枚洁白的茧,我抽出一缕,剪不完理不断……

乡愁是村边打了个美丽的结的弯弯的小河,是院子里的那棵温暖的柿子树,是屋后树下“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的秋千,是爬满春风夏雨的印迹和秋收冬藏的果实的篱笆墙的影子,是横亘在河上的石板桥,是乡间纵横的田埂,是稻草垛下的鸭粪,翘立荷叶上的蜻蜓,是虔诚驻守庄稼的稻草人,是屋檐下好几尺长的冰棱,是寂静匍匐在屋顶楚楚然的瓦片。

乡愁是乡间柳笛的“嘟嘟嘀嘀……”,是水车的“吱吱呀呀……”,是麻雀的“叽叽喳喳……”,是蝉的“知了知了……”,是鸡的“喔喔喔……”,是燕子的“啾啾啾……”,是蛙的“呱呱呱……”,是牛的“哞哞哞……”,是吆喝的“哎……喔……嘞……哟……”。

乡愁是打水漂甩出的一串串漂亮的水花,是卖冰棍望“冰”解渴的口水,是捉泥鳅衣裤上甩满星星点点的泥巴,是摸河蚌背上留下的道道盐渍,是插秧躬身驼背“退步原来是向前”的身影,是沿着青石板路去老井担水而留下的串串脚印。

乡愁是母亲头顶撑晴天的青箬笠,是父亲身披沐风雨的棕蓑衣,是五爷肩扛劳作的锄头,是三婶手握收获的镰刀,是左邻四叔翻土开地的犁,是右舍二哥粉碎泥巴的耙,是村头大伯重压不弯腰的扁担,是村尾大妈“嚓嚓”来回搓转的草绳。

乡愁是灶间“三宝”姜、蒜、葱,是圆圆情长长的元宵,是二月二油油香香的芥菜饭,是赛过鹅的清明螺,是端午飘逸着香气的艾和粽,是七月七挂在脖子上的麻巧“项链”,是中秋的月饼,是冬至吃了几个必须惦记于心的汤圆,是全家大团圆的年夜饭。

乡愁是阳春三月漫村漫野的蚕豆,是有着“美人腿”之誉的茭白;是夏天绿色的大众的寻常丝瓜,是满地躺着袒胸露腹的冬瓜,是浓浓的、甜甜的气息洋溢十里八乡的香瓜;是秋日里沉淀一架精华的扁豆,是堪与北方红枣一相媲美、一决高下的甜蜜的番薯枣;是冬季平淡低调、不事张扬的可爱的萝卜,是沾裹着泥土和乡野气息的可口的荸荠,是站在田里、接上地气才获得甘甜的甘蔗。

乡愁是把一日三餐变得有滋有味的灶台,是鼓动火焰起舞的风箱,是欢快燃烧的柴禾,是母亲们向男人们和儿女们发出集结号的炊烟,是盛进多少就舀出多少不贪恋一点一滴的水缸,是保持沉默却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石磨,是晒出农家丰收喜悦和居家幸福的晒场。

乡愁是田边一直低着头、谦逊着的向日葵,是地头笑秋风的稻花,是路旁自编自戴所谓戒指自我欣赏的狗尾草,是每人“必修课”的为猪割的猪草,是每家见之必“格杀勿论”的稗草,是每户增肥并为春天添景的紫云英。

乡愁是长辈们在墙根晒暖从棉袄里捉出的虱子,是庄稼汉挂着脖间的汗巾,是乡人劳作过后快意沽米酒的笑纹,是乡妹子红扑扑的脸蛋,是姐姐在窗棂前垂挂的铃铛,是新娘每天三顾五照“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镜子,是五弟输了折、折了输的纸飞机,是小弟迎风旋转的纸风车,是阿偶哥随波荡漾的纸船。

乡愁是老奶奶从灶膛里不经意取出的烤红薯,是大嫂衣襟下叼着奶嘴的孩童,是狗爸“吧嗒”不停的旱烟,是外婆经常找不着的老花镜,是七姑串起亲人的针线,是舅舅手里厚厚的老茧,是糖客吹出一尊惟妙惟肖的糖人,是货郎挑着担敲打起撩拨心弦的拨浪鼓。

乡愁是天空中飘扬的一只风筝,是阡陌上飘浮的一条雾带,是屋檐下恋旧的一只燕巢,是牧童在牛背上唱起的一支歌谣,是夜晚中透着灯光的一家农户,是映着大红喜字的一朵窗花,是乡村宴席的一阵猜拳令,是在石臼里捣出的一块年糕,是孩子燃放的一串鞭炮,是妇孺稔熟的一台乡戏,是家家户户门前的一副春联、一张年画。

小时候,乡愁是水煮毛豆、豆角,是油炸小鱼、黄鳝,是蒸茄子等,满满当当;后来啊,乡愁是就着煤油灯苦读的窗前剪影,是邮差送来录取通知书一家人的沸腾模样,苦尽甘来;长大后,乡愁是清明时节几方清净的坟茔,我们在外面,爱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在里面,缱绻思念;而现在,乡愁是一条蜿蜒的公路,我在城里,父母在乡下,城乡互动。

乡愁是鱼,游子是钩,钩起的是——望得见的山,看得见的水,想得见的物,思得见的人。

乡关何处

傍晚是一天中最生动、最丰满的时刻。太阳耗尽了一天的热情与活力,疲惫地、迟疑地向地平线下边走去了。正在隐灭的白昼迷人地、忧愁地泛着红光,给田野、山林披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村子里炊烟袅袅升起,悬在空中,如轻纱般柔软、透明。归途的牛羊影影绰绰地消失在黄昏喧哗的入口。这时,你的心会突然一动,一股浓烈的乡愁油然升起。

这样的情景无数次打动过我。我的乡愁情结可以追溯到童年时期,那时父亲在供电所上班,在几个乡镇调来调去。母亲随父亲辗转各地打工,我与弟弟从读小学起,开始了独立生活。那时我们还够不着锅灶,只得搭着椅子烧饭。最后弄到嘴里的常是夹生饭、黑乎乎的菜。邻居们见后,都说我们两个孩子可怜,但我们不觉得有什么苦,相反,倒认为是乐园。

因为没有大人监管,我们就象林中的雏鸟,可以很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们可以在外玩到很晚才回家,不必担心受到父母的责骂。见别人吃香喷喷的包子,我们可以卸下屋后的小门放平,铺上灰面(小麦面),洒上水,做成各种各样的玩具。然后象馒头店的师傅一样,把它们放入锅里蒸着吃。因为没有老面,蒸出来的东西硬梆梆的!晚上,我和弟弟常常爬到门前的枣树上,拿着用纸卷成的喇叭,学着电影里的情节,在树上高喊:各家各户请注意!各家各户请注意——!累了的时候,便与弟弟关上门,又用扁担把门闩抵住,两人抱在一起睡觉。

后来父母终究不放心,把我送到了松滋玛屿河林场外婆家。那里有我的姨母(母亲的姐姐)、舅舅,还有众多的表姐、表妹。这比家里热闹多了!但我觉得不如老家快活。因为远离了故土,我时常会想起我的父母、弟弟,想念家乡的一草一木。每到日暮时分,我便喜欢躲到溪边的一棵杨树下坐着,远远地看夕阳,直到被舅舅揪着耳朵回家为止。

每当我受委屈的时候,姨母会把我带到她家,拿出苕筋条、须子糖给我吃,又叫表姐拿小人书给我看。然后我在她家的床上,挂着眼泪睡去。

这是我童年的一个小片段,平时很少想起。有一年中央电视台播放《天涯共此时》,一下勾起了我的回忆。我一边看,一边流泪。有一次我忍不住问母亲:为什么那么早就让我们独立生活,难道您不知道孩子会想念母亲的吗?

我并不是为此责怪母亲,实际上那段经历,让我们很早就学会了独立。当周围的同学还在吃着奶奶煎的葱鸡蛋的时候,当人家的孩子下雨时要父母打伞来接他们的时候,我已学会了治虫(给庄稼打农药)、犁田,学会了很多的农活。这为我以后能很快适应工作环境打下了基础。

我之所以问母亲,是因为我看了节目后,觉得母子相离,是很残忍的事。在孩子的眼里,父母亲情就是他们的精神家园,是他们的乡关!

那期的节目很成功。节目的主题、背景应用、气氛渲染都很到位。故事讲的是解放前夕,有个女孩混乱中与母亲失散,随溃军到了台湾。从此母女天涯相隔。五十多年后,女儿终于查到母亲的讯息,于是她风尘仆仆地踏上了归乡之旅。

我至今仍清晰记得那期节目的画面:暮色苍苍的小山村,有一孤寂的小屋,一位苍老的母亲坐在门前,神情怆然。

女儿在工作人员带领下一路前行,离家还有几十米远的时候,女儿一眼就认出了她的母亲——那个枯瘦、老朽、让她思念了五十多年的身影!女儿猛然怔住,停在几十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突然,她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下,然后一路哭喊着向母亲爬去。一个满脸风霜的老人爬着喊妈妈是不能不让人动容的。这一声呼喊里饱含了多少乡愁,又饱含了多少辛酸啊!

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

酒一样的长江水

醉酒的滋味

是乡愁的滋味

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

给我一张海棠红啊海棠红

血一样的海棠红

沸血的烧痛

是乡愁的烧痛

给我一张海棠红啊海棠红

……

现在回想,那个时候,小小的我,对乡愁的体味竟是如此勾魂夺魄。每至夜暮降临,鸦雀归巢,村口边响起母亲呼唤孩子的声音,我便抑止不住自己的情感,泪雨纷飞。

前面说了,每当我悲伤的时候,我的姨母总会及时出现,把我带到她家,想方设法地安慰我。姨母书读的少,但很善解人意,在那里,我尝到了母亲般的温暖。

姨母家的地势比舅舅那要高,东南一二里的地方,是几百米高的山林;西北面则是层层叠叠的梯田,梯田外有一个堤坝,堤坝的外面,是茫茫的江水。

我特别喜欢姨母家后的高地,站在那里朝西北方向看,视线非常的开阔。还可以看到长江,看到了长江,就好比看到了家乡。后来,那块高地成了我心中的一个结,很长时间我都不忍登临。

一切因为我的姨母。现在回想,实在心痛。我在她面前无所顾忌地挥洒乡愁的时候,实际上是将盐水洒向她心底的伤口。

姨母是一个孤儿,小时候,她父亲被国民党抓了壮丁,从此失去了音讯。数十年之后,台湾那边来了一封信,说父亲还活着。这让心如死水的姨母看到了希望。她日复一日地站在屋后的高地上,远眺长江,仿佛她父亲在暮色中踏上了归途。她在那儿盼呀、望呀,直至双目失明。眼睛看不见了,她就站在高地上倾听,唯恐一不小心就错过了她父亲的归期。去年底,她在屋后的高地上溘然逝去!

回想往事,我眼里总会闪现这样一个画面:在如血的残照里,一个双目失明的老人,孤零零地站在高地上,她的脸向右倾侧着,左耳向前伸展。远处,有风时白杨萧萧着,无风时白杨萧萧着,萧萧外更没什么……

姨母走了!带着不尽的思念,带着终生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把乡愁带进了地下,带进了余光中的诗里。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后记:一道海峡,隔断了多少人的亲情?又让多少人抱憾终生?而台湾与大陆,正如孩子与父母,何时台湾才能重回父母的怀抱?

一碗粉是一抹乡愁

文/朱若葵

说起栖凤渡鱼粉,只要是郴州人,都会条件反射咂一下嘴巴,咽一咽口水,于是,一股浓烈的鱼香和着辛辣味便回味在你嘴里了。栖凤渡鱼粉在郴州的地位就像重庆酸辣粉、桂林卤粉、云南过桥米线等,是当地颇具代表性的美食。春节刚过,笔者来到苏仙,就栖凤渡鱼粉进行了一番探访。

乡野之味,亦可登大雅之堂

栖凤渡鱼粉发源地在郴州苏仙区栖凤渡古镇。镇上有条西河,在107国道开通前,河两岸人员来往靠摆渡,所以叫渡。

据当地传说,三国时期,庞统投奔刘备,开始并不受重用,仅被任命为耒阳县令,他闷闷不乐。有一次,庞统投宿西河古渡,店家早已卖完了吃食,就用家里过节备用的干切粉做成一碗鱼粉。一碗粉食毕,庞统汗流满面、胃口大开,感到酣畅淋漓、精神抖擞,大声赞道:“此乡野之味,亦可登大雅之堂!快哉!快哉!”到了耒阳,他励精图治,最终成就一番事业。因庞统号“凤雏”,为纪念他,后人把庞统夜宿的古渡称为栖凤渡,而当地鱼粉也被称为栖凤渡鱼粉。

“到了上世纪80年代,许多栖凤渡人到郴州城里卖鱼粉,栖凤渡鱼粉凭借其独特风味,名扬郴州。”苏仙区栖凤渡镇党委书记陈宁介绍,“镇里几乎家家做鱼粉,但最正宗的还是南香村。”南香村住着栖凤渡鱼粉第三代传人吴安英,如今她已是70岁的老婆婆,在村里栖凤渡鱼粉研习所传授技艺。吴安英介绍,制作鱼粉需要几个步骤,先是杀河鲢鱼熬成汤,加入当地五爪朝天红椒粉,调入当地特产豆膏、茶油等作料,再用干切粉做成鱼粉。鲜且辣,构成了鱼粉的特殊风味。搭配一点本地坛子菜,更是绝味。

走千里路、万里路,舍不得栖凤渡

在栖凤渡,有一句流传千年的古话:“走千里路、万里路,舍不得栖凤渡。”说的不仅是栖凤渡地方好,也是对栖凤渡鱼粉味道依依不舍。栖凤渡鱼粉是郴州非物质文化遗产。去年申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已通过专家评审,即将进入公示阶段。对漂泊在外的栖凤渡人来讲,乡愁就是一碗栖凤渡鱼粉。栖凤渡镇南香村村民曹满元到福建务工7年,今年春节前他首次回乡,行前给村里堂弟打电话,要他预备几十斤切粉,回来做鱼粉吃。

“人在异乡,无时无刻不怀念鱼粉的味道。离家越久,这种思念越浓。”曹满元告诉笔者,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带全家人吃了一顿栖凤渡鱼粉,他连吃了两大碗,直呼过瘾。栖凤渡鱼粉传承人吴安英说,过年过节,就有很多在外地求学、经商、务工的人来她店里吃鱼粉,大家都想饱吃一顿苦思已久的栖凤渡鱼粉。

一碗粉带活一条产业链

近年来,栖凤渡镇加大对地标性产品——栖凤渡鱼粉的传承和开发力度,成立栖凤渡鱼粉协会,把茶油、豆油、晚稻米、辣椒、鱼等种养专业户组织起来,抱团发展。

栖凤渡镇在鱼粉原材料基地建设上狠下功夫,先后在南香村、瓦灶村等地建设鱼、米、姜、豆油生产加工基地,在岗脚村建设油茶基地,把部分山塘水库作为养鱼基地,并建设鱼粉配料生产线,鱼粉产业布局全面铺开,形成了油茶种植、加工、销售一条龙产业链。同时,投入3000万元,对镇区进行立面改造。并投入5000万元,打造栖凤渡鱼粉特色一条街,现有店铺50余家,每天迎接107国道来往食客1万多人次。

南香村全村以水稻双季稻耕种为主,既是“栖凤渡万亩优质高产水稻创建示范村片”,也是“栖凤渡鱼粉原材料基地”。“村民现在人人都有一个‘鱼粉梦’。”村支书陈连牙告诉我,全村1600多人,种水稻每年加工米粉、切粉5万公斤,比卖水稻多了五六倍的收入,村民生产的积极性都很高。今年,该村还将推出红薯粉、玉米粉等五六个品种,提升“粉”的附加值。

为让鱼粉走出去,栖凤渡镇还引进凤楚食品科技有限公司开发方便面装栖凤渡鱼粉,去年销售额达2000多万元。在此基础上,他们还成立连锁店,以公司化运作带动标准化建设,让实体店到处开花。

一碗乡愁

文/汪团结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是《诗经·小雅》里的诗歌,可能也是最早的乡愁诗,十六个字,把老祖宗们对故乡的魂牵梦绕描写得淋漓尽致,离开的时候,杨柳依依随风吹,回来时,已是雨雪飘飘漫天飞。旅人的离苦都浸含在这十几个字中。离乡日久,游子们见什么都能引起思乡之情,杨柳、雨雪自不必提,有时即使是一道菜,也会让游子柔肠百结。我常常就是这样的,我把这种思乡称为碗里的乡愁。

对我来说,山粉圆子烧肉就是这样的一道菜。山芋这种植物分布甚广,在我的故乡种植尤多。故乡在长江北岸,大别山麓,地形多山地、丘陵,特别适合种植山芋,不仅产量高,味道还好,有的软而甘甜,有的微糯带粉。收获的山芋除了被当作粮食以外,还能将其淀粉提取出来,晒干后就成了山芋粉,老家人称为山粉。在故乡,人们把山粉加水搓成圆球状,也可以在锅里摊成饼状,再切成一块一块的,都叫山粉圆子。这东西需要油大才好吃,所以山粉圆子和五花肉就成了绝配。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生活条件还很一般,轻易是吃不到山粉圆子烧肉的,因为山粉常有,肉可不常见,当然就不能经常做,差不多只有逢年过节或是家里来了重要客人才会在餐桌上见到。

记忆中,每年中秋过后,田里的稻子收割得差不多了,田野里日渐萧索起来,母亲就开始去自家地里挖山芋。一畦畦的山芋叶子早已没精打采,山芋藤也快干枯了,但是土底下却是不一样的世界,长的、圆的、红皮的、白皮的,一个一个山芋都被从地里刨出来,并被整齐地排在地沟里,像等待检阅的士兵。收回来的山芋被堆在墙角,一部分很快被清洗干净,切成块,磨成浆,母亲找来一块干净的四四方方的粗布,布的四个角都用绳子系住,并被吊在树杈或梯子上。这块布像一面筛子,把山芋渣筛出来,饱含淀粉的半稠状的液体流淌进一口或几口大水缸中。经过一夜或更长时间的沉淀,水缸里的液体变清了,母亲把水倒掉,缸底就有了厚厚一层雪白的淀粉。母亲再把它弄到簸箕里晒干,这就是山粉了。晒干的山粉被保存在肚大口小的陶罐中,能吃到第二年山芋成熟的季节。

做山粉圆子需要一定的技术,特别是摊成饼状的做法,很多人都做不好,要么太厚,要么中间夹生。但是这对于我母亲来说,却不是难事。家里来客人了,母亲从陶罐里舀来山芋粉,和成稀糊状,灶里添柴,铁锅烧热,加适量油,油热时将稀糊状的山粉倒进去,用锅铲子往四周摊。火不能太大,大了容易烧糊,但也不能太小,小了就不焦不脆。一面煎好,翻过来再煎另外一面,直到中间熟透,两面起了壳子就盛起来,切成大小均匀的一块一块的待用。锅洗净,煸炒五花肉,出油后肉被炒成焦黄色,再加葱姜蒜、酱油、盐等调料,翻炒后加水烧。肉烧熟,趁汤还没有烧干之际,将切好的山粉圆子放进去烩一下。山粉圆子吸收了猪肉的油脂,变得亮晶晶、滑溜溜的。汤快干时出锅,撒上一点葱花,一盘山粉圆子烧肉就成了。

焦黄的五花肉、半透明的山粉圆子,配上绿的、白的葱花,这颜色就直让人流口水。客人们开始落座,我迫不及待地盛来一碗米饭,瞅准了一块山粉圆子就下了筷子,入嘴烫人,使劲吹了吹,母亲在一旁笑骂:饿鬼出世的呀?管不了那么多,山粉圆子进了口,爽滑筋道,油而不腻,有肉的香味,还有淀粉的甜味。我平常吃饭都很快,这一天我慢慢地吃,因为等客人吃完了,山粉圆子和肉是没有了,但是汤还在,这时再盛点米饭,浇上点汤,那米饭简直吃不够。

这满腮的香味一直跟着我,挥之不去,如同一首古典音乐,气势恢宏,高开高走,一路奏着咏叹调,声音里满是广阔抒情的味道,似乎不在人间,余韵悠长。上大学了,工作了,离家越来越远,吃山粉圆子烧肉的机会越来越少,每每回家,母亲问想吃啥,我必定点这道菜,母亲总是说,你一年都不能回来几回,我和你爸准备的菜多着呢,山粉有啥吃头?我说,您不懂,这东西好吃啊!母亲笑笑,她不能理解,但是每一次都会尽心尽力地做,我每一次也都能吃个够。再后来,父母渐老,家里不种地了,山芋就没有了,山芋粉当然也少见了,每每亲戚送一点,母亲都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待我回家时解馋。

有一年,我从老家带回一点山芋粉,准备自己学着做。以前从没动过手做这道菜,所幸见过母亲做过很多次,我也依葫芦画瓢,但是却屡屡不能成功,开始的时候,山芋粉下锅后,因为锅底是尖的,它并不像听我母亲的话一样顺从我的摆布,我没法快速地将其摊薄到四周。一面烧焦了,我也很难将其翻过来,每次翻的时候,都陀到一起了。有时两面煎好,中间还有一块块白色的,我知道那是没有熟透的结果。几次试做不成,我索性放弃了,只好把那一碗油滋滋的山粉圆子烧肉存到脑海深处。

有一天,一位老乡告诉我,小城开了一家“桐城饭店”,那里有山粉圆子烧肉。过不久我就和一群老乡去了。饭店很小,在一个小区里面,只有三两个包间,但门头子上“桐城饭店”四个字还是让我倍感温暖。老板就是桐城人,一口地道的桐城东乡的口音,这让我更加的亲切。一进门我就问老板,有山粉圆子烧肉么?老板很干脆,有!这让我很意外,没想到能在千里以外的地方吃到别人做的山粉圆子烧肉。菜上桌了,颜色煞是好看,盘子也精致,不像原来在老家,就是粗瓷大碗。我赶紧夹了一块山粉圆子,放进嘴里,一样的烫人,但却找不到那种香味。我问在座老乡,这山粉圆子烧肉做得怎么样啊?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没有原来在老家的那个味道。尽管找不到心里的味道,可是我们还是不厌其烦地去,每一次去,山粉圆子烧肉成了必点的菜。有时候没有,我们会找来老板理论一番,威胁说再没有就不来了。可是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又去了。过了几年,有一天再去,饭店关门了。我们都很失落,想办法打听饭店关门歇业的原因,问是否会重新开张。原来老板老家有事,不打算再回来了。我们怅然若失了很久。

妻子会摊鸡蛋饼。有一次,我看到妻子用来摊饼的平底锅,突然想,用这个做山粉圆子一定可以。想到就干,我们从网上买来山芋粉,同样照猫画虎,没想到还真做成了。我把做好的山粉圆子烧肉拍成照片发到微信朋友圈,有几位留言说,满满的乡愁啊。妻子见我吃得津津有味,问我好吃吗?我说,味道不错,但还是没有我母亲做的味道。妻又问,母亲做的是啥味道?我说我也说不清。

乡愁

文/左又谷

尽管自小就随父母在外地生活,但我一刻也未曾忘记我的家乡,那葱茏的山、那碧绿的水、那辛勤朴实的乡亲。怎么可能忘了呢?它孕育了我的生命,给了我最初的世界印象。我走到哪里都闻得着寒冷冬日夕阳西下时那股炊烟味,听得着在院子里等待喂食的鸡、鸭、猪、羊的“叫响乐”,看得着烈日炎炎下父辈们面向黄土背朝天、满身湿汗不停歇的场面。我的家乡,偏远落后,没有风流人物,没有名川大河,历史的笔墨从未触及此地。但是它有最肥沃宜耕的土地,它有最清澈见底的溪流,它有一代代善良勤奋、自强不息的子民。

最难忘的自是家乡的人啊。儿时的玩伴,天天在外耍到被大人骂还不愿散开。过家家、捉迷藏、跳皮筋、抓螃蟹,玩的是惊天动地、步步惊心、乐趣无穷、不厌其烦啊。从未感到过孤单,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孤单。玩累了回家喝口母亲在火炉子上熬得热粥,满腹米油香,躺在暖烘烘的热炕上,沉沉睡去。待醒来后,简单吃一口刚蒸热的松软馒头就着一块咸菜疙瘩,便在母亲的挽留中急急的拉帮结伙去了。在梦中还会经常见到那一张张挂着鼻涕的小脏脸及玩游戏时认真的表情,笑着醒来时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那时候的那种毫无杂质的最简单的开心再难寻,那时陪伴我的人啊不知在何方。人这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段就是童年,而我那格外匆忙欢快的童年记忆全来自我的家乡。

每到大年三十,全家人齐聚一堂,在奶奶的四合院里点燃六叔从城里带回来的烟花,何其绚丽,何其耀眼,整个村庄似都在这片光明之下。村中的一部分大人孩子也都跑来围观,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奶奶那苍老黝黑的脸上,此时会绽放出满足而骄傲的笑容。这一环节过后,母亲和婶子们便忙活着煮饺子、做菜,而父亲叔伯们就坐在桌子旁抽烟侃大山。待饺子熟了,媳妇们边往上端饺子边一起讨伐自己丈夫懒惰的作风。奶奶一声快吃吧,埋怨闹腾声止,饭局开始,伴着屋外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在浓浓的饭香中,儿子们给老母亲夹菜、媳妇们各管各娃,一派家和万事兴的场景。后来随着奶奶的愈加衰老和孙子辈的成家立业,竟再没过一个人员齐备的团聚年。奶奶去世后,老家更是从此远伫在了记忆之中。可是当年那温馨劲,每每想起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亲人们,兄弟姐妹们你们生活是否如意,有没有像我一样怀念曾经那些顿年夜饭呢?

家乡,多少游子魂之所绕、梦之所牵,你是根,是家乡儿女永远的依靠。因着我对你的思念,我的笑容里永远有一抹擦不掉的哀伤。因着我对你的眷恋,再美的地方在我心中也远不及你。你可感受的到,那些离开故土在外营生的游子们在异地他乡,在无数个不眠之夜,虔诚的为你祈祷,愿你变得富足昌盛,愿生活在这方土地上的人们一生安康。

舌尖上的乡愁

文/韩蓉

《舌尖上的中国》有一句经典台词:“无论脚步走多远,在人的脑海中,只有故乡的味道熟悉而顽固,它就像一个味觉定位系统,一头锁定了千里之外的异地,另一头则永远牵绊着,记忆深处的故乡。”那一道道的家乡美味,是游子们恋恋不忘的味道,是一缕缕的乡愁。而对四面环江的岛城游子来说,最难忘却的怕是江鲜美味河豚了吧。

自古以来河豚就是一种让人又爱又恨、欲罢不能的美味,宋人周承勋《食河豚》一诗中说:“河魨本是当年物,尚带西子胸前酥。春江摇摇波面暖,蒌蒿蒙茸芦笋短……我生有命悬乎天,饱死终胜饥垂涎”;无巧不成书的是清人王文治亦有一首《食河豚》:“河豚二月味尤美,购价不惜千金昂。吾家大江匝西北,楚天下注波扬扬……”而苏东坡也感慨道:“值那一死”。从这些诗句中我们不难发现,河豚古人就喜食用,只是因为河豚有毒,才让这道美味没能普及,不为大众接受。而我的家乡扬中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水域众多,先民多是渔民,对河豚更是情有独钟。扬中人把这道江鲜美味做到了极致,现在只要提到扬中,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哦,吃河豚的地方。每一年“春风又临江南岸,蒌蒿满地芦芽短的时候”,很多外地的客人就会慕名来到扬中品味这人间致鲜。

河豚虽然味美,却是有毒的。勇敢智慧的扬中先民们用生命的代价积累了丰富的烹饪经验,在剧毒与美食之间找寻到了一个平衡点,让河豚这道美味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各大餐馆的餐桌上,这对广大饕餮者而言是一大幸事,一大盛事。扬中河豚味佳天下,绝不是浪得虚名。扬中有为数众多的河豚烹饪大师,他们对河豚烹饪极为执着。无论是一次次以身试毒,有着神农氏尝百草精神的周长顺大师,讲究 “有味使其出,无味使其入”,对河豚文化有着深刻研究的孔庆璞大师,还是从17岁就开始烹饪河豚,有着40年厨龄的蒋开和大师,一次次获得“河豚厨王”称号的仪禾厨师们……他们都用心演绎着河豚烹饪技艺,让河豚美食真正名扬中外。

好酒也怕巷子深。扬中河豚烧得再好,如果不宣传,又怎能让外地客户知晓。扬中烹饪协会联合多方力量从2004年开始就举办“河豚美食文化节”,政府牵头,文化唱戏,一届届的美食文化节让扬中这个世外小岛成为“中国河豚文化之乡”。从第1届到今年的第14届,这其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苦累,我不得而知,但从一本本书中可以想见其中的艰辛,《江鲜飘香》《美味杀手》《芳菲河豚岛》《清水河豚扬中情》《美丽扬中》《扬中二十一味》等每一本书或用文字,或用图片,或图文并茂地展现了扬中美食文化和岛城日新月异的变化。

河豚是扬中人难以忘记的美味。我的姑姑年少时候就去了上海,家乡的河豚烧竹笋是她最惦念的美味。据说,这和奶奶有关。奶奶是一位烧河豚的高手,但是那时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很难买得起河豚烧给孩子们吃。姑姑长到15岁的年纪还没有尝过奶奶烧的河豚。就在姑姑16岁那年,姑姑决定和一帮女孩离开家乡去大上海闯一闯。奶奶百般舍不得,却敌不过姑姑离去的决心。那一年,奶奶破天荒地买了河豚,挖了家里竹园里的竹笋给姑姑做了一盘河豚烧竹笋,姑姑吃着吃着就哭了,奶奶也哭了。姑姑去了大上海后,非常努力,不仅找到了工作,还嫁到了上海,成了一个上海人。因为工作和孩子的牵绊,姑姑很难得回来。但是,只要姑姑回来,奶奶总会做一顿河豚给姑姑品尝。岁月荏苒,光阴似箭,奶奶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如今80高龄的姑姑只要回扬,家里人依然会烹饪河豚给姑姑吃。只是,无论如何,姑姑都觉得没有奶奶当年烧的好吃。

“自古达人轻富贵,例缘乡味忆还乡。”不管走多远,不管走多久,河豚都是扬中人无法忘却的乡味,依依不舍的乡愁。

人间烟火暖乡愁

文/刘敬

唐玉霞的新著《悠然岁时迁:寻常人家的节气故事》交至我手时,正值“飞鸟不敢度,鸣蝉应自焦”的大暑天气。

第一感觉,此书有点儿“土”。且看封面,提篮一只,果蔬二三,墨淡而色浅,安静若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孩子。书立于柜,恰似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孔混迹于步行街潮水般的人流,倏尔难寻矣!而信手翻开,“喜鹊”“黑蛋”“洋辣子”“春五子”之类“土得掉渣”的人名便纷纷跳出来,像池塘里感知到地震波的鱼儿争相跃出了水面……

第二感觉,此书有点儿“奇”。 因为,既无序又无跋,前言后记皆省略。想那从前跑江湖打把式卖艺的人,每每开场前也要敲锣打鼓地吆喝一番,“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云云,如今出版新书,又有多少人脑汁绞尽,不惜重金也要拐弯抹角地恭请所谓的“名人”“大师”给自己作序,以期“身价暴增”呢?唐玉霞偏不!任性乎?自信乎?

或是先后读过作者的《回味:美食思故乡》《回味:低头思故乡》《陌上芙蓉开正好》等文集,心中原本“有底”之故,我的犹疑仅是“忽然而已”。唐人李昴诗云,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一书在手,烦忧尽抛矣!日里夜里,见缝插针地读完,竟已是初秋天气——悠然不觉岁时迁,果真是了。掩卷之际,直觉“趣”与“味”散逸书外,“情”与“美”充盈心间,缱绻缠绵,如蝶恋花……

先说“趣”。趣,就是逗,有意思,让人开怀。乡间生活,旧时岁月,贫寒凄苦是“主打歌”。但趣意盎然的场景,在寻常人家的院落内外,还是时有“演绎”。譬如,“村长个头不高,嗓门响亮,被喇叭传出来,如同晴空打雷。黑蛋奶奶说有一次她的笋壳子鸡大夏天抱窝,她怎样淋冷水都不醒,干脆放到村头喇叭下,村长对着喇叭念了二十分钟报纸,笋壳子鸡给震醒了,扑腾着啄食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读来却忍俊不禁,人呀,鸡呀,如在目前。“也有火盆爆不开的蚕豆,那是铁蚕豆。猫子将爆不开的铁蚕豆给他奶奶吃,他奶奶嘎嘣一声硌掉了半颗牙,拍着大腿骂猫子蚕豆花黑良心。猫子的爸爸拿起墙边的一把锄头,追着猫子绕村子跑了两圈。”寥寥几句,黑蛋的顽劣,奶奶的惊怒,爸爸的恼恨全出来了……有多少节气,就有多少鲜活的故事,且故事里面常常还有故事,说不完,道不尽。

再说“味”。人生百年,滋味万千。节气诗文遍古今,有滋有味者鲜见。尤其是网络时代,报章上选发的一些节气时令文章,大多是“文字搬运工”们东拼西凑而成的资料堆积,道听途说不少,个性思考罕有,所以味同嚼蜡之下,弃如敝屣亦属情理之中。本书收录文章,乍阅之下,似乎扑面的全是“土味”“俗味”。然而,“掉渣烧饼”虽土,却常惹人垂涎。舍了黄泥巴,能有“叫花鸡”?土,本就是“根”,生万物,养性灵,属原滋原味。想想,写人间草木,叙百姓家事,浓厚的乡土气息(味儿)恰恰不可或缺。而节气嬗变,悲欢无凭,若说“俗”,也是乡村“俗尚”,是“民俗”,是“风俗”,却非“鄙俗”、“庸俗”。您看文章中,像“元宵要吃烫的,婆娘要娶胖的”“楝树开花你不做,蓼子开花把脚跺”“金花配银花,西葫芦配南瓜”之类的俚俗民谚随处可见,生动又自然,农情、民俗甚至价值观,轻松入味。

实际上,作者通过对小满、芋头、老爹、老娘、土龙、姑奶等等乡土人物的刻画,通过他们的人生起伏与命运多舛,间接地描摹了、烹煮了穷困之味、单调之味、酸涩之味和愁苦之味等,只是顺着远逝的时光回望,作者有意无意地将一面文字的虑镜置于其间,让人在哑然浸溺复又微笑颔首的瞬间,淡化了对这些滋味的纠结,而多了一层对朴实之味、甘爽之味、醇厚之味与传统之味的忆念与品咂。随举一例:“北风天天呼啸而过,每个孩子的脸上都被风扯出金丝蜜枣样细细的皴裂纹,或者柿饼一样黑黑的壳。”味之,是不是觉得天公仁慈,不再那么寒冷?再如,“山芋藤子一路蜿蜒,山芋们像穿着红衣服的小老鼠在地里钻。”这般俏皮的想象,可爱可亲,仿佛置身于卡通片里,曾经长年累月以山芋为主食连肠胃都严重抗议的日子,就这样一笑而过……

至于“情”,与“趣”,与“味”,本无法剥离,截然分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田家庵也好,青瓦河也罢,在地图上也就是毫不起眼的两个小点点。可是草木荣枯,候鸟去来,青山不老,绿水长流。男人,女人,丫头,小子……他们的悲欢喜乐,他们的爱恨羞怒,共同撑起了那片天。如果说对故土乡野是多么热爱,似也有些夸大其词。试想,茅屋低矮,井水苦涩,令人闻风丧胆的“双抢”年年像打仗,“像刀子一样的胃”却连吃一块肉都是奢望……热爱?呵呵!若说不爱吧,也纯属扯淡——不爱,还能为故园写这么多佳作?所以从回溯童年的角度而言,那些时光并不单薄,挖野菜、采菱角、摘莲蓬、网螺蛳,跟着货郎挑子跑……快乐并不贫瘠瘦弱,无忧无虑之情溢于言表。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心底唯余一丝怅惘,几许留恋……

此外,作者还不露声色地写出了卖酱油的男人没有儿子的无尽绝望,写出了因儿子嗜赌如命而用裤腰带上吊的洋辣子妈的万分怨恨,写出了喜鹊的傻哥春五子与新娘子等精神病患者给亲人带来的痛楚无奈……命运是个转盘,好与歹,笑与泪,似乎都明明白白写在那儿,转得快与慢,什么时候会悄然停下,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吧。可以看得出,作者能很好地驾驭自己的情感进行描绘,轻浅流露的背后,深藏着悲与伤,无奈与无助……而对于自然风物、如画乡村的无言喜爱则又跃然纸上,《冬至大如年》一文,作者更是直抒胸臆:“那些努力的劳作与艰难的生存是无法释怀的沉重,堆积在心里,渐渐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我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我只知道如果没有这一部分,我将不再完整。我喜欢这一部分,其实后来我所有的成长都依赖于这一部分,这让每一次的看见,都像与故人重逢,与另一个深藏的自己重逢,忍不住热泪盈眶”……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

该说“美”了。简言之,其不仅是“趣”“味”“情”的集中体现,更是作家文字功底的全面展示。首先,行文从容,语调舒缓,草木之美,节气之美,常是聊家常般随口说出,却又修辞恰切,生动如许:“金黄柔韧地保存着阳光的香气和糯稻甘醇的糯稻草,它们经过厨房的时候,很想探头看一眼自己阔别的兄弟,那些糯米们,至少该打个招呼,一家人呢。但是糯米们洗完澡,雪白赤裸地在大锅里,被巴根草烧得咕嘟咕嘟打呼噜。”“清明就要催种了。催种,这个词好,催促那些躺在陶瓮里、躺在缸里、躺在房梁上的篮子里的种子,赶快起身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你还不拎起书包上学,扛起锄头下地,你不想好了?不想过日子了?”文中类似句子如繁星璨然于天宇,有趣有味,含情溢美。

其次,春夏秋冬,二十四节气,对应二十四篇佳作,皆是以诠释节气的文化内涵引入,随之步入自然天地,漫游乡野,然后不知不觉地走进村人的故事里,去感受天地之美、风俗之美和人情之美。你看,腌咸菜、炸圆子、过春节、办酒席,小满婶婶的荠菜饺子好吃到无法忘记,而老娘做的糖桂花又是那般销魂……乡村百态,各有其美,就连老人的辞世,也写得安详、宁静:“一阵风吹过,桂花香从屋外飘进来,老娘觉得有点儿熏熏的,就此闭上了眼睛”;“老娘跟上一季的稻子一样,被时间的镰刀收割了。这一茬老人,剩下的春一个冬一个走上了远去的路”……时光留不住,且化悲痛为思念!作家语言俗中见雅,简劲爽利,想象奇特,佳句天成,一个字,一个词,往往见匠心,显智慧,不能移换,颇值深味。像“中午吃饭,青菜寡淡,舀一勺子酱拌饭,滚下去两大碗”一句中,“滚”之一字,犹如天赐哉!再看这句:“天地冻成一片,新坟是荒寒里冒出的一个句号。”要过年了呢,亲人却没能等到下一个春暖花开,把自己的生命浓缩成了一个扎眼的句号——诗意流淌,读来却心生苍凉……

满纸乡愁

文/介子平

葛东兴先生的散文集《月色》里,写满乡愁。葛先生的家乡襄汾,曾是农业文明最为发达、保存最为完整之地。书中描述的许多情形,大都熟悉。“就一把老圈椅,一个角色,要把画挂墙上,但没有画,得靠演员自个儿表现。要挂画,不够高,所以演员要蹬在圈椅的背上,有些惊险。这戏不长,全靠演员的艺高人胆大出彩”,其《唱大戏》里提及的折子戏《挂画》,不见词藻,尽得其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在临汾第一次看蒲剧,便是名伶任跟心的这出戏,剧中人物含嫣的一招一式,皆如书中描述。不知其所见,是否也任花旦所扮演,她也襄汾人士。之后又有骑车田野考察的经历,冬季的大田里,麦苗青青,为北方肃瑟的旷野,增加了无限生机,其曰:“田野静默,时为瑞雪所覆。”

写乡愁,就是写青春。满目皆儿时的无忧无虑,池塘蝉鸣柿子树,老屋旧院杏花开,晋南乡村画卷,徐徐展开。在外人看来,或许没有那么美,殊不知这是掺入情感的笔调。未几,青春忽已逝,故乡也已不是童年时的样子,“木格子的旧窗,长满青苔的屋瓦。在那些笨重的青砖上看得到岁月剥蚀的痕迹。屋里虽经粉刷,却仍然掩饰不住它的沧桑。北边一排一分为二分给了大哥二哥。大哥只是拆掉了他分得的一半”。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其实除却不改的乡音,纵使风阶拾叶,老屋依旧,卷帘看,人亦非,出门东向望,泪落沾我衣。长啸数声,空山答响,故国华胥宁有梦,旧时王谢早无家。

乡愁的怀念源自消失,也源自身份的改变。一个工科生,于封闭状态下,竟能保持如此多的原生态。如此情形,让人想到了不出小镇的康德、久居乡村的简·奥斯汀、两点一线的卡夫卡、星期天画家亨利·卢梭,皆此般状况。有乡愁之人,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纸笔一开,十亩麦田,脚下顿绿。我知道,葛先生笔下掩饰去了许多的不尽如人意,与乡村的衰落现状有些差异。摄影家杨晓红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拍摄临汾地区的古村落,前几年见他,其一阵沮丧,“十之七八已经消失”。

不忍再写,葛先生笔下的田园,已然绝响。

乡愁里的美食

文/喻柔涓

前几天在办公室收到一份“本公司专业承包各大中小型企业、医院、学校、酒店员工食堂”的传真小广告,其中有段话读来叫人捧腹:“一个好的食堂,可以帮您留住员工,给您的企业腾飞带来无穷的助力。”明明是正经腔调,我却读出很有些调侃意味,有一种拿捏人性、扯下面具、以利相诱的感觉。是呀,我们活着不仅仅是为着上层建筑,也是为着回应内心对许多微小幸福的渴望——比如,美食。

于是当网友们总结出“所有的乡愁都是因为馋”,我简直不能同意更多。美食可以承载将“乡愁”概念操作化的伟大使命。在这个路径下,我内心朦朦胧胧诗情画意的“乡愁”,顷刻就被解构成了热气腾腾的烧饼、滑嫩灵动的豆腐脑儿、金灿灿小花朵一般的芝麻肉、酱油汤的鲜肉小馄饨、香味雄霸一整条街的油豆腐、清甜的散发着酒香的香肠、在芝麻酱和辣酱缠绵中叠着罗汉的炸串、在火锅中可绵柔如云朵的毫无添加剂的纯天然椭圆形白色鱼脯(名唤“芙蓉鱼”)……这些个形象真真十分具体乃至十分感人!胃中空空的人,请轻易不要太过思乡,断不可把自己置身求而不得的试炼中。

回忆起在外读书的那些年,每次回家都把日程安排成带着时间轴的菜单,顿觉许多温馨:吃到熟悉的味道,身体的记忆被唤醒,精神的褶皱被熨帖,身心通畅逍遥。去外面的世界转悠了一圈,如今在距家1小时车程的城市工作,“乡愁”对我而言已不再是三尺口水那般奔涌急迫,甚至渐渐木然到无甚关切,只是借着北漂表弟每一次的归乡,尚可观赏一番他的乡愁巡礼。他有两大原则,一是尽量在家吃熟悉的饭菜,二是只去那些唯家乡小城才有的吃食店。谁要是拉他去吃全国都有的品牌餐饮,他定要露出“你糟蹋了我来回的机票钱”的痛苦表情。我会拿出健胃消食片来打趣,鼓励他加速消化,准备投入几小时后新的美食作战。有一回,姑姑看着狼吞虎咽的亲儿子,费解地问“北京没有吃的么?”表弟来不及伶俐了口齿,裹着满嘴的美味含糊地挤出几个字:“不,是,这个,味。”姑姑就赶紧欣喜地试探:“那就回来吧,回来发展也不错,至少吃得开心。”表弟毅然决然地说:“吃!吃完,我还回北京!”我们纷纷大笑,而美食若有灵性,此刻怕是要哭出声来了。在这个人口流动习以为常的时代,乡愁里的美食,被画意地描述,被诗情地颂赞,仍扯拉不回年轻人志在远方的匆匆步履。是呀,我们活着,内心对某些微小幸福的渴望就像一种美丽的点缀,偶尔为之才愈显珍贵。对着乡愁美食的求而不得,带来了一种感官满足的落差,也竟成就了梦想放飞的一片天地。

我劝乡愁里的美食们不必苦楚失落,因为他们的客走他乡,你们才被惦念铭记。朝夕喂养,恐怕也只有麻木的咀嚼、消化、排泄。在那样的场景里,你不会被称作动人的“乡愁里的美食”,你大约只能被称作“我所习惯的食物”了吧。

方言是流动的乡愁

文/夏学军

我国地广人多,不同的地区演绎出不同的方言。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的同时,一个人一旦学会了方言,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它根植于血液中,追随我们一生。

生活里,大家说着方言不觉得怎样,可是这方言一旦出现在电视里、屏幕上,你就会觉得怎么这么土气啊!和我们听惯了的普通话相比,仿佛一个是白天鹅,一个是丑小鸭。不奇怪,方言就是浸润在泥土中,长在田间地头,在乡里乡亲间枝繁叶茂着。

方言是流动的乡愁,眷恋一生。还记得母亲在世的时候,每次给山东老家的亲人打电话,都是用方言,我一句也听不懂。母亲每一次念家念亲人的时候,拿起电话,痛痛快快地说一通,是慰藉思乡情最好的方法。所以啊,方言也像黏合剂,黏住了天各一方的亲情和思念,说着浓浓的方言,月亮都显得圆了许多。

方言在陌生的地方,突兀着不合群,说的人也没了底气,畏手畏脚的,甚至遭当地人鄙视。可同时它也是一张名片,外地偶遇说着同样方言的人,仿佛报出了籍贯,不用介绍就知道是“自己人”。那年去北京出差,凌晨四点怎么也打不到车,只好背着大包艰难走着。过了很久,一辆车停在我面前,问我去哪里。当我用家乡话告诉他后,他二话不说就让我上车。我不敢,担心是黑车,人家反过来告诉我:“一听你这口音就知道我们是老乡。”我一下子就放轻松了,一路顺风到达目的地,对方连我的车费都不要。

上大学的时候是在长沙,我一度很反感自己的方言,所以努力学习普通话。四年大学下来,方言结合普通话,一开口真是不伦不类的,就像舌尖上的夹生饭,怪异得很。现在明白了,离家的人收起方言,是想隐藏深深的孤独感,也想融入异乡的风土人情,到头来却发现事与愿违,人生中最初的烙印铭刻在心头,岂能轻易抹去?

没有方言的地方该是多么的了无生趣啊!走过四面八方后才知道,有自己熟悉的方言的地方才有家的感觉,才有浓浓的亲情围绕。想家了,一张口方言流出来,就像被母亲呼唤着乳名,顷刻间泪流满面,故乡的人和事也从记忆中袅袅走来!

何处安放乡愁

文/严国本

人总有变老的时候,人老了就变得怀旧。特别是子女长大成家,离开自己的时候;妻子退休了,自己也退休了,夫妻不免面面相觑的时候;清明节叔伯亲友、同学发小回乡祭扫的时候;重阳节来临,三五故友相约,登上西山遥望故乡八屋塆的时候……

说起怀旧,不免想起儿时、青少年时期的点滴,和奶奶、父母、叔婶、兄弟姐妹在一起生活的往事,以及八屋塆那片茂密树林和肥沃田畴上发生的故事……那些旧事都盛满浓浓的乡愁呀!

然而,因为建设需要,八屋塆即将整体拆迁,塆后那片曾经与祖祖辈辈休戚与共的树林和那方生我养我的土地将离我们的生活而去了。这个消息着实重重地冲击着远离家乡的我那怀旧的神经:当我和故乡都离开了那片土地,我们将在哪里安放我们的乡愁?

人们对于故乡的情愫,无外乎过去的故乡景物和人物旧事,现在的故乡青山绿水和健在人事的精彩演绎,以及对未来故乡的憧憬和后代的期盼。当故乡景物不再、人物疏离、旧事淡忘,当青山绿水变成道路、桥梁、楼宇和厂房,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故乡似乎不再属于它曾经养育的儿女,儿女的记忆终将模糊曾经的亲人!这真是让人伤感的事,让乡愁更多了一份生离死别的味道!

于心不甘,情何以堪?我想,我们有责任和义务来挽救这份情感,为八屋塆人找个空间安放我们的乡愁!

整理我们对故乡的美丽记忆吧,将乡愁放进家国的历史里!如果你曾经有缘到过葛店开发区,再下行大约三公里,有一片占地大约五十余亩郁郁葱葱的树林,它环抱着的那个江南小村庄,就是我的家乡——八屋塆了。约六百五十年前,本族一世祖信甫迁武昌,相传在神山(葛洪炼丹地)附近的灵湖东岸那片林子前筑八栋房屋而世居,始命名“八屋”。自十世祖光龙公,家族枝繁叶茂,子孙延绵不断,形成了今天的塆子——八屋塆,至今约四百余年。

而今,八屋塆将作为一颗中国传统自然村落的结晶化石走进历史。如果你是一个文史爱好者,又恰巧是一个从八屋塆走出来的人,那我们可以一起翻翻地方志(诸如武昌府志、武昌县志、鄂州市志)、村史、严氏宗谱,在那里寻找先人的足迹和八屋塆的印记。如嫌其语焉不详,那么我们就需要认真做一些类似抢救性挖掘的工作,回溯八屋塆、八屋塆人历时六百五十年的人与事,进行搜集、整理和加工,运用现代文明的各种载体和叙述方式,去完善地方志、村史、塆史、族谱,去传承、纪念和珍藏它,让后人在关于家国历史的文字记载中还可以凭吊八屋塆,寄托乡愁!

关注和支持家乡的建设吧,将乡愁矗立在未来家乡那方热土的地标里!人们说,建筑就是矗立的地标,凝固的文化,它能保留特有的历史,寄托特别的情感。你无法阻挡沧海桑田的变迁,无法改变政府对八屋塆这片土地描绘的蓝图,但如果我们能积极关注它的建设与发展,参与到支持家乡的建设、地方历史文化保护的行动中去,为政府和相关企业建言献策,哪怕还带有点可以理解的私心,我们总有机会为八屋塆人在这里留下点什么吧?比如,争取到一条街道,一座桥梁,一个车站,一栋楼房,能以“八屋塆”来命名,也算是对那个古老村庄的纪念吧。果真如此,它将是我们寄托乡愁最好的载体!

捋起袖子加油干吧,将乡愁镌刻在八屋塆人奋斗的足迹里!自古以来,家乡养育了它的子孙,乡愁激励着它的子孙。而子孙中的佼佼者为国为民的丰功伟绩将家乡声名远扬,激发着家乡人民的乡愁。麻城将军之乡,蕲春教授之乡,宁波院士之乡,概莫如此!

从八屋塆走出来的子孙们,无论身在何处,从事何种职业,只要我们将乡恋情感转化为各自事业发展的动力,我们就能更加努力专注,更加勤劳肯干,做出职业成就、事业功勋。那时候,个人的命运就紧紧地和家乡、国家联系在一起,你我的名字就和“八屋塆人”的注脚联系在一起。让我们在事业上争着抒写一册八屋塆传颂后人的群英谱吧,用彪炳史册的成就告慰我们的故乡,在国家复兴、故乡建设的丰碑里安放我们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