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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车厢的文章 / 车厢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车窗外

文/周国平

小时候喜欢乘车,尤其是火车,占据一个靠窗的位置,扒在窗户旁看窗外的风景。这爱好至今未变。

列车飞驰,窗外无物长驻,风景永远新鲜。

其实,窗外掠过什么风景,这并不重要。我喜欢的是那种流动的感觉。景物是流动的,思绪也是流动的,两者融为一片,仿佛置身于流畅的梦境。

当我望着窗外掠过的景物出神时,我的心灵的窗户也洞开了。许多似乎早已遗忘的往事,得而复失的感受,无暇顾及的思想,这时都不召自来,如同窗外的景物一样在心灵的窗户前掠过。于是我发现,平时我忙于种种所谓必要的工作,使得我的心灵的窗户有太多的时间是关闭着的,我的心灵的世界里还有太多的风景未被鉴赏。而此刻,这些平时遭到忽略的心灵景观在打开了的窗户前源源不断地闪现了。

所以,我从来不觉得长途旅行无聊,或者毋宁说,我有点喜欢这一种无聊。在长途车上,我不感到必须有一个伴让我闲聊,或者必须有一种娱乐让我消遣。我甚至舍不得把时间花在读一本好书上,因为书什么时候都能读,白日梦却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就因为贪图车窗前的这一份享受,凡出门旅行,我宁愿坐火车,不愿乘飞机。飞机太快地把我送到了目的地,使我来不及寂寞,因而来不及触发那种出神遐想的心境,我会因此感到像是未曾旅行一样。航行江海,我也宁愿搭乘普通轮船,久久站在甲板上,看波涛万古流涌,而不喜欢坐封闭型的豪华快艇。有一回,从上海到南通,我不幸误乘这种快艇,当别人心满意足地靠在舒适的软椅上看彩色录像时,我痛苦地盯着舱壁上那一个个窄小的密封窗口,真觉得自己仿佛遭到了囚禁。

我明白,这些仅是我的个人癖性,或许还是过了时的癖性。现代人出门旅行讲究效率和舒适,最好能快速到把旅程缩减为零,舒适到如同住在自己家里。令我不解的是,既然如此,又何必出门旅行呢?如果把人生譬作长途旅行,那么,现代人搭乘的这趟列车就好像是由工作车厢和娱乐车厢组成的,而他们的惯常生活方式就是在工作车厢里拼命干活和挣钱,然后又在娱乐车厢里拼命享受和把钱花掉,如此交替往复,再没有工夫和心思看一眼车窗外的风景了。

光阴蹉跎,世界喧嚣,我自己要警惕,在人生旅途上保持一份童趣和闲心是不容易的。如果哪一天我只是埋头于人生中的种种事务,不再有兴致扒在车窗旁看沿途的风光,倾听内心的音乐,那时候我就真正老了俗了,那样便辜负了人生这一趟美好的旅行。

回家的路

文/徐志强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我在焦枝铁路线上一个叫胡集的小站当养路工,那年是我上班后第一次感受“春运”。为了回家,我白天到段上开了探亲票,当天夜里,我从胡集站上的火车,记得那是从宜昌开往武昌的一趟绿皮车。

上车时,同事先帮我从车窗里翻进去,再把行李递给我。车上一个座位都找不到,整个车厢严重超员,到处黑压压的人。我只好在车厢门口处,用自己的行李当座位,伴随绿皮车体晃荡前行。

在火车上人挤人整整挤了一夜,连上个厕所都不方便。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才到武昌,我又接着赶汽车回家,好在汽车上有座位,天黑之前,我终于到家了。唉,千里故乡一日难还呀!这是一种甜蜜的痛苦!

离家在外的20多年里,我多次亲身参与了最常态和最草根的春运,我也是和众多旅客一样,无数次地扛起行李回家过年。虽然我的春运与大多数乘客比起来还是顺利一些、舒适一些,但其中的艰辛和酸甜苦辣的场景我是有切身体会的。每当我在报纸、电视上看到带着大包小包、携妻带子冒着风雪赶路,或者挤在狭小的车厢里、手捧碗面,以及冒着严寒连续排队几个小时等待买票的情景时,心里总是隐隐作痛,为他们心痛,尤其为其中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揪心。记得有一年腊月二十九,我们一家三口不愿拥在人挤人的火车里,决定开车回家过年。天气也很会作弄人,头天夜里下了厚厚一层雪,早上高速公路全线封闭,没办法,我们只得沿着国道,以每小时40公里的速度往家的方向前进。平时我只需要5个小时就可以到家,那天我开了18个小时,从早上6点出发,一直到晚上12点才到家。路上,我们见到了太多的“风雪夜归人”,路途再遥远也阻挡不了我回家过年的脚步。

这些年来,我的工作一直与春运有着密切的联系。前些年的春运期间,我经常上车添乘包保,与旅客混为一体,见证了最初的“棚代客”到后来的“绿皮车”,见到了太多为了生活背井离乡的打工族,他们带着“掘金”的梦想来到非亲非故的陌生土地上,出卖自己的体力、汗水甚至尊严,为的就是改变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实现自己的梦想,让贫穷消失。无法常回家看看兄弟姊妹们,一年到头的劳作就盼春节这个时候回去跟亲人们团聚、倾诉,好把在异乡一年的艰辛和痛楚,化作乡情来好好洗涤和梳理。几百人挤在一节车厢里,时常是挤得水泄不通,当时有人戏称坐火车为“站”火车,还得穿个尿不湿。车厢里的人那只能用亲密无间来形容,无论男女,好在当时谁也顾不上在意,都在为自己的幸运暗自高兴。故此,每年春节前人们候鸟一般涌向车站,不管回家的路是多么遥远,多么泥泞和多么漫长。就在这股候鸟般的人流中,也有我自己的身影,也有我归心似箭的期待。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如今我与老人生活在一起,再也不用体会春运回家过年的辛苦了。儿子在外地求学,在今年春运的第一天,他自己从网上轻松购票乘高铁回家,满脸的笑容根本看不出路途的辛苦。

从儿子这一代人身上,我感受到了家不再遥远,也感受到梦想在一个一个实现。

都是跳舞惹的祸

文/刘文

K736次列车在晨曦初露的山谷间风驰电掣,列车长阿文正在一号车厢巡视。

“大事不好!车长同志,十三号车厢有一个男子手舞足蹈,疑似精神病发作。”突然,一名旅客神色慌张来报告。

“乘警长老郭,请速到十三号车厢,有情况。”阿文一边通过对讲机联系乘警,一边快速赶往十三号车厢。

十三号车厢内,只见一名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正冲着一名面容紧绷的女子,双手上扬、双脚交替地跳着奇怪的舞蹈。

见此情景,为避免男子对女子造成伤害,阿文用眼神暗示老郭若无其事地从男子面前经过,自己和老郭一前一后猛地将男子扑倒在座席上,死死压在身下,老郭迅速给男子戴上手铐。

“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男子虽然双手被拷,但双脚还在拼命挣扎。

“请你们放开他,他不是坏人!”眼看男子被抓,对面的女子顿时大惊失色,高声叫嚷起来。

此时,睡眼惺忪的旅客纷纷围拢到跟前看热闹。

“不要在车厢里大声喊叫,影响旅客休息,有什么话,到餐车再说!”老郭和阿文押着二人,走向餐车。

“车长同志、乘警同志,他不是坏人,也不是精神病,他是我丈夫……”餐车里,女子焦急万分地解释道。

“不是坏人,不是精神病,那为什么清晨五点在车厢内手舞足蹈?”乘警长老郭厉声问道。

“警察同志,真是对不起,我们俩的确是夫妻,上车前因为回家给父母拿多少赡养费,闹了点别扭,这不,车马上就到站了,为了让赌气的她开心,我就突然学起眼下红遍全球的骑马舞……”

闻听此言,令人啼笑皆非的误会让众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