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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舅妈的文章 / 舅妈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云架山之梦

文/王欣卉

似乎有一个梦。

无论行走多远,我总会回到最初。儿时记忆里,最喜欢去的就是外婆家,外婆家在一个叫云架山的小村庄,离凤山镇约一个小时车程,到路边下了车,还得走上一个多小时的山路。记忆里的羊肠小道,撒满了我和妈妈的欢声笑语,还有那远山如黛,炊烟袅袅的村庄,在夜幕下安静的沉睡。

一年冬天,在云架山过的小年,小年有习俗就是打糍粑喝晃子汤,那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了什么叫打糍粑。快到夜饭点儿了,我趴在厨房的火椅上望着灶台,大铁锅烧得直冒白烟。眼看着晚饭快熟了,表姐一笑,怂恿我:“快去加柴火!”舅妈瞥她一眼,怪啧:“你啊就晓得吩咐她,她哪儿会那些活儿,你长了手自己去!”我哪里肯听呀,烧火我是最爱了,只管麻利往灶门心里塞柴!松毛好点火,没一会儿就烧得噼啪响。外婆从堂屋一进来,就看到我在烧大火,大声叫到:“哎呀要糊了快莫加柴,你这小伢儿就爱瞎添乱!”我吐了个舌头又拿起铁钳使劲儿扒拉柴火,捣得灶门哐当响,外婆转个头赶紧放下碗,把我拉开,“我的天,你轻点咧!得罪了灶王爷来年没饭吃的!”表姐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才知道自己又着了表姐的道儿了。

约莫过了几分钟,只听得表哥在门外大喊:“妈!米熟了冒?”一会儿呼啦啦进来了五六个壮汉,一人手里一根长木棒,表哥一马当先,挽起胳膊蓄势待发,我好奇的问,这是要去干嘛?表姐笑着说:“你个城里伢,这都不晓得,等会儿要打糍粑,你吃不吃呀?”我一蹦三尺高,“肯定是要吃的!”这时候姨妈掀起锅盖,一股糯米香扑面而来,热气蒸腾,溢满了整个厨房。“好啰!赶紧趁热!”舅妈搬起蒸屉往案上的纱布上一扣,白花花的糯米铺了一片,表哥连着纱布抱起糯米就开走,我这小屁孩跟着一群大人后头想看个究竟,一老人以为我嘴馋,捻起一团糯米往我嘴里塞,尽管烫人,我也没把它吐出来!走了没多远,就到了村口晒谷场附近,只见到一个大石臼边还围了一群人,表哥袖子一撸,糯米往里一倒,大喊一声:“打!”

这一声打,就像一个口号,响彻天际,齐刷刷七八条木棍往石臼里舂,只见那糯米原本粒粒如珠,不一会儿就成了一大块米粑。大冬天里,穿着单衣的年轻汉子们,脸上大汗淋漓,头顶冒着白气,“哟——呵!哟——呵!”木棍在舂米的臼里扎实的打着,牵起软糯的糍粑条,厚重而充满黏性打米声、男人们麻利的吆喝声、女人们拉起家长里短的笑声在晒谷场里回荡。待舅妈从臼子里把热糍粑拿起来,放到竹匾里按成一个圆饼,它就像一大块晶莹剔透的羊脂玉,还散发着温热,这时候,年轻的男人们才长舒一口气,准备离开。中间有人笑着说:“李家婶子,今年你家的糯米真是好啊!又香又白,明天就来你家吃糍粑喝汤!”“还明天做啥!怕是不晓得我屋里今儿伏了猪(杀猪),都来都来!”舅妈爽朗一笑,招着手吆喝人吃饭,我站在那里又拍又跳,心里想的都是一桌好吃的。

回屋时,厨房的火凼边已经围满了一圈人,吊锅也摆好了。火凼里跳动的火苗映在每个人的笑脸上,温暖如春。舅妈在大锅里拿出蒸好的腊肉,往火凼上的吊锅里一扣,外婆端了一碗蘸糖的糍粑来,笑着说:“卉儿爱吃甜的,快来趁热吃了!”我端起碗吭哧吭哧的吃着,那软糯香甜的味道,这辈子都忘不掉!表姐小鼻子一皱,轻哼:“小馋猫!”外婆却不以为然,宠溺的把我搂在怀里。

小年的第二天,云架山下起了小雪,薄薄的一层雪沫铺洒在连绵的山间、田地里,安静温柔的村庄,像是裹了一层天鹅绒被,落在松枝上的雪花,似银白的梨花挂满枝头,北风吹来,雪团在枝头晃两晃,簌簌的飞向大地的怀抱。

时间弹指一挥间,我已到而立之年,那段时光带给我童年独有的记忆,像是一个奇幻的旅程,深埋我心。那片山,那些人,那些事犹在眼前……

来了个表姐

文/苗红霞

初次随老公到数百公里外的婆家过年。年初一,公婆单位团拜聚餐,老公和同学在酒店聚会,家里只有我这新媳妇坐镇。老公临走时说:“中午想吃什么自己做,来人先听人家怎么称呼你,再……”没等老公说完我就把他推出门去:“知道知道,放心吧你。”

老公刚走,有人来了,看到我就说:“外甥媳妇在家呢。”她称我外甥媳妇?老公有仨舅俩姨,我该称她舅妈还是姨妈呢?她似乎看透了我心思:“我是你二舅妈。”

舅妈给我压岁钱,我不知该不该收,偷偷打电话问老公,老公说:“收吧,家里有酒有茶有饮料,让舅妈带些走。”老公那边正忙着出牌,“这些小事不用请示!”

舅妈走后,我上网斗地主去了。中午时分,来了位年轻母亲,她一手领个小女孩,一手提箱牛奶,风风火火地问:“是B区1102室吧?”我说对呀。她长嘘一口气,“总算找到了,你是表弟媳妇吧?”我立即回应道:“表姐新年好。”这关系好理顺,不管她是舅家还是姨家的闺女,我叫表姐都不会错。

我看表姐带着礼物,又是第一次见面,没请示老公就给小女孩封了压岁钱。

说话中我了解到,表姐家在二百公里外的县城,表姐夫在当地开出租。今天有人租车来市里,她便随车来看望她姨和姨夫。表姐夫把她娘俩送到小区大门口后,又继续送租车的客人去了。

我做好午饭,表姐夫还没来,表姐就用我手机给他打电话,表姐夫说:“你们先吃吧,我一个小时后回去。”

吃过午饭,我和表姐正看电视,我手机响了,见是中午打给表姐夫的那个号码,便把手机给了表姐。表姐问,你啥时回来?表姐夫说,你们娘俩哪去了?我早回来了。表姐奇怪地说,你回来了,我就在表弟家呀?表姐夫说,胡扯,我和表弟正在院子里找你们呢!快到D区楼下来。“天哪!”表姐挂掉电话,满脸绯红,“走错门了,是D区……”

我赶忙陪她下楼,果然看到D区楼前有两个东张西望的人。

“表姐”冲我尴尬地一笑,从孩子衣兜里掏出压岁钱还给我,转身向D区跑去。我想起“表姐”带来的礼品还在我家,赶忙喊她,“表姐”头也不回地说:“嗨,不要了,顶饭钱吧。”

一场误会,让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互不设防,相处十分融洽。我和“表姐”一起吃得这顿午饭,有着甜甜的味道。

舅妈

文/刘则正

舅妈,这在一些人看来也许是一个较为生疏的称谓,却在我的生命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迹。

自打上了高中以后,与舅妈见面的机会就越发少。最近一次是在奶奶的生日宴会上。她坐在桌子旁,正在和叔叔婶婶们聊天。我匆匆走过去,和她来了一个自然而大大的拥抱。记忆中,儿时的我总是在孤独和害怕的时候要抱着她的,那时的我仅能够着她的腰,而如今她的脑袋已不及我肩高了。我低下头,注视着她,发现舅妈老了,皱纹与白发已开始修饰她美丽的容颜。见到了我,舅妈的眼中也泛起了一片晶莹。就这样,曾经最温暖舒适的怀抱,正缓缓融化入时光的长河。

舅妈几乎是在用自己的青春伴随着我的成长。

当我还只1岁时,她便到我家帮忙料理日常生活。平时除了打扫卫生、清洗衣物,最重要的事就是照看我这个小屁孩儿。不论是学习与玩耍,她总是陪伴着我、保护着我。

父母工作很忙,常常在深夜才回家,小小的我只能依靠舅妈。她虽不住我家,但却为我的安全着想,要等父母回到家才走。于是,晚上睡觉前,我总要缠着她讲故事。每到这时候,她会先把我抱上床,帮我理好被子,再轻轻在我的床边坐下,做我睡梦的引路人。她文化水平并不高,但讲的故事却能无比地吸引年幼的我,引导我安稳地进入梦乡。

在我的心中,她比朝阳更有资格宣告一天的开始。每天她总是来得特别早,五点响起的闹钟催促她起床,六点准时来我家开门,七点之前做好我们一家人的早饭。我家在河西,她家在河东,相隔40分钟的车程。她默默坚持着,这一坚持就是16年。

那时的我真是不懂事,曾经不愿意牵她的手,因为当我触碰那双手时,感觉到的不是柔软、温暖,而是粗糙、生硬。因为我不知道,她有多少个日夜,在楼顶闷热的玻璃房里搓洗着我换下的一盆盆衣物,才搓出这些老茧;也不知道她有多少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刷碗洗菜,才造成了这些裂纹。

有一次,我和妈妈翻看老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她抱着还是婴儿的我,那时的她扎着马尾,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朝气。“舅妈真年轻呢,像个大姑娘!”妈妈在一旁感叹。我也不由得感慨万分:我的青春与美好,是她用自己生命中最宝贵的那一段时光换取的。

我想起了赞颂母爱的一句话:“我们的一次呼吸,便划过了她一辈子的岁月。”舅妈于我也如同这般。我知道,我将永存在她的记忆中;而她则更会深深地印在我的生命里,伴随着那些快乐的、喜悦的、感动的回忆,浸染我的每一次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