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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琐记的文章 / 琐记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散步琐记

文/张建春

月下散步,无疑是极惬意的享受,恰是多日的雾霾散去,圆圆的月清清朗朗,闪烁的星星点点滴滴,正好布满了好心情。

冬天的水边是难得的好去处,悄悄的静由水的波漪散发开来,水中的草还绿着,深深地埋在水的挟制里,随着缓缓的流动,一边倒去。月光压在水和草之上,淡而又淡的清晖,绘声绘色地吟哦,但也是浅显的,似乎不愿去和水中的草争夺姿色。近处和远处的灯火,隔三差五就要弄出些声响来,它们由喧嚣的市声而来,生怕寂静扎下根,开出另类花品。

城中的湿地适宜散步,天冷的缘故,人少少的创造出静的氛围。纯粹的散步,可听得见自己的心跳,面部的表情早就放松成自然,张张扬扬地将左右前后的动作,画成抽象的图案,别人难看懂,自我却明白得很。一天的疲惫和狼狈,总要有段时间的空白,散步自是好的选择。散步纯净了时间,心和身就放下了。

湿地多水,散步在此等境地里充溢了水意。人是水做的血液,泥铺的皮肤,亲水波、爱泥土是本性。所谓逐水而居,是在找血液的源头,而接地气就是将泥土揣在眼眸里,踩在脚板下。我的独自行走,似乎带上了功利。月色里,乡愁浮动起来,故土的田野,庄稼收获完毕,泥土就纯真起来,有一个冬天时间,让它反思空落,它必将考虑来年的安种,怎样才能保证,一个茬口接上一个茬口的丰收。水在心中漾动,在皮肤上层层氤氲,周边的湿地吹送的风,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片,把大块的田亩切割成片,一片给我,一片给他,还有的片状碎裂后,交给绿地,栽下树种上草,藏身初恋,藏住一个个红红的果子,交给中意的人。我的功利是乡愁吗?我认同。

散步时而会有故事发生,月下的冬天我邂逅了老柿树。实际上这树早就兀立存在着的,只是平常里匆匆而过,叶片绿着和周边浑然一体,引不起太多的注目。冬天的月色下就不同了,虬折的老枝,一丝不挂的树干,硬朗地显现出铁的力度,尤其是挑在树尖上的几枚果子,透露了秘密的信号,可以肯定,柿是有故事的树,否则她的果就不会在深冬里如此红艳。

随手牵了棵湿地路边枯枯的小草,月色镀亮了枯草的周身,好奇的我拆开了它,叶片黄瘦,枝茎萎靡,还是春夏间那株勃勃生机吗?是的,是的。它的绿交还给了泥土,花飞溅在空气里,身体必然的委顿枯黄。忍不住将植株塞进嘴里,一缕清丝丝的甜还是传递过来。一岁一枯荣的信念揣在泥土深处,余下的甜是专供散步者品尝的,但品尝不品尝草都在那儿,年年岁岁绝不辜负大好时光。

似乎听到了一声虫鸣,轻柔地穿越在脚步之上,放慢脚步,细细倾听,却是一抹又一抹的缥缈。我的散步还得继续,随月的移动,走上一段长长的距离。月亮走,我也走,无意中又发现一无帆小船,浅泊在湿地的河汊里。它是从时间的彼岸渡来的,我从它的沉沉水色可以看到。不过我还是跨进了小小的船舱,希望它带上我,去江河上散步,去捕一缕冬天的虫鸣。

木杆秤琐记

文/谭喜爱

每当母亲把磨制的豆浆倒入大锅,总招呼我:“拿秤杆来。”这时我飞快从门角落拿来秤杆,洗净,稳稳递给母亲。母亲慢慢悠悠地搅拌起豆浆,我不断添柴烧火。后来,看到新郎也用秤杆挑起新娘子的红盖头,我才慢慢明白,原来他们都是为讨个好彩头,寓意“称心如意”。俗话说:“不识秤花,不配当家。”无论是弱不禁风腰细如柳枝颤颤巍巍游走在药铺的戥子秤,庞然大物力拔山兮的地磅,还是一本正经四平八稳的电子秤,相貌平平生性木讷的木杆秤,秤在日常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

曾方法是我的小姑爷,他家是邵东县杨桥乡有名的秤匠世家。他继承祖传的钉制木杆秤手艺,农闲时外出钉秤谋生,如今已过世。每当看到家里摆放的木杆秤,我就会想起他。

小姑爷手艺精湛,是钉秤的好手。他的工作台上摆满林林总总的工具:各种刨子、锉子、木钻、锤子、削刀、墨斗等。制作木杆秤先要物色上好的木材,像柞栎木、梨木质密,适合做秤杆,当然楠木、红木最好,不过家乡很少。原材料风干一年,冲锯成均匀的一米多长的细小的条状,再用刨子刨,凭手感和多年经验刨成一头粗一头细的椭圆形秤杆雏形。还需不断打磨,抛光,直至油光可鉴。

之后,只见他拿出一墨斗,用黑乎乎的细线轻轻在秤杆一弹,留下一条脊线,又一弹,跳出一条侧线。画好了线,就用标准砝码校验,定好定盘星。又拿出自制的双脚圆规,刻下等距离的记号。

然后他手握木钻,只见钻杆中横木飞转,缠绕的麻绳时紧时送,细小如绣花针的钻头,就像舞女旋转的脚尖,在舞台跳跃。一袋烟功夫,秤杆上留下了上百个密密麻麻的小孔。我们正好奇,紧接着,姑爷又一手拿出一根纤细的铝线,在每个细孔中穿插腾挪,一手快速削切,其动作如蜻蜓点水,又如小鸡啄米,手法娴熟,一气呵成。秤杆上霎时留下一排银色的足迹,如蚕卵排开,似星星闪烁,像明眸顾盼。木讷迟钝的秤杆一下子有了神气,仿佛会说话。

接着,姑爷用一枚细小的锤子,在每个秤花上轻轻敲打,如打击编钟,天籁之音似从遥远的星空传来,叫人陶醉。我也想拿那枚锤子敲敲,把秤的灵魂敲醒,把心中的歌儿敲出。

该为秤头设置机关啦,凿子派上了用场,秤首凿出三个凹槽,像秤的眼、鼻孔。像牛鼻子插栓一样,插上三根钢制的横针,做鼻梁。挂上秤钩,配上秤砣,装上提钮,绳索。为了美观,还得在头顶戴个铜皮帽子,脚上穿上铜靴子,就像古代身着盔甲的将军,握着流星锤,寒光闪闪,威风凛凛啦!

后来表弟也跟着小姑爷学会了钉秤,农闲时节,挑着行当,走村串户,到过不少地方。直至上世纪九十年代姑爷老啦,电子秤大肆横行,木杆秤才逐渐隐退。

毛公山琐记

文/赵攀强

院坝又围满了一圈子人,听三爷和父亲他们讲故事。我老是心不在焉地打岔,问那是什么山?山上的星星为什么那么亮?父亲说,那山叫黑山,黑山上空的星星又大又亮,可能是我们村子要出什么大人物了。

我感到很迷惑,黑山上空的星星又大又亮,怎能说我们村子要出大人物了?我对父亲的回答不太满意。又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劳累一天的人们在黑山下的吕河洗完澡,吃过晚饭,又围在我家院坝夏凉闲聊,我又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三爷凝望那山许久,兴奋地说,快看呀!那山好像毛主席在那里睡觉呢!

三爷叫张明堂,祖上富豪,自幼读书,是我们村子仅有的两个文化人之一,教过书,人称张先生。他说,这座山夹在汉江和吕河之间,伟人毛主席在那里头枕汉江脚踏吕河仰卧熟睡,两水带着毛主席的福音向东流去,润泽东方啊!从此毛公山的名字就叫开了。

毛公山的神秘,不能不让我想方设法了解他。美丽的汉江将陕南一分为二,江北是秦岭山脉,江南为巴山山脉,毛公山位于汉江南岸巴山山脉的旬阳县吕河镇境内,毛公山下的村子叫东曹村。我家所在的村子叫观音堂村,与东曹村隔河相望,中间相隔的河流就是吕河。

最早踏进毛公山是因为一块地,这块地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谜。毛公山的半山腰有块地,明明是东曹村的地,却要观音堂村的人去收种。我曾经多次跟随大哥他们去过那块地,每次都是天不等亮就要起床,背上干粮,渡过吕河,爬上山腰,在那里耕作、歇火、吃饭,回来已是夜深人静了,因为路途遥远而且难行。我问大哥,这块东曹村的地,为什么每年要观音堂村的人去收种?大哥说,这块地是观音堂村的,不是东曹村的,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楚。时隔若干年后,心中还在想着那块地的事。前不久和联系农口的县人大一位主任闲聊,方才弄清楚了。原来这块地叫“插花地”,就是甲村的人迁移到乙村,人可以迁走,地却迁不走,于是甲村就将某人的口粮地划给乙村,这是大集体时代的产物。

最能勾起童年记忆的是毛公山上的中药材和野果。那时我太小,父母不让上山,只让姐姐随村上其他女子上山打猪草。她们每次背着空背笼而去,回来都是满载而归。她们聚在一起,咯咯笑着,说山上满沟都是葛藤叶,是天然的草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们带回许多野果子,吃着,笑着,还把剥好的“八月炸”塞到我的嘴里。“八月炸”形状像香蕉,但比香蕉短小,是生在一种藤上的果实,长到农历八月熟透时自然炸开,味道好吃极了。上学了,我每年假期都要到毛公山上挖药材卖钱凑学费。山上的药材不仅种类繁多,而且长得粗壮。半夏、茯苓、天冬、麦冬、天麻、黄姜、何首乌、石斛等应有尽有。记得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野跑撞翻了同学抱着的热水瓶,一壶滚烫的开水将我的脊背烫伤了一大片。我就爬上毛公山,把那些缠绕在大石上的石斛采摘回家,用小刀将叶片背面的黄茸毛一点点地刮下来,放到油锅里熬成膏,涂敷在烫伤的地方,竟然神奇地治好了,没有留下一点烫伤的痕迹。

去毛公山的次数多了,我发现山上的石头都是黑色的,与父亲在观音堂狮子岩开采的石炭一模一样,我才意识到这座山蕴藏着丰富的石炭资源,难怪千百年来人们称之为黑山了。自从发现毛公山后,出于对一代伟人的敬仰,人们从来没有去开采过,实在是一件幸事。

人总要怀念故乡的,我的这种情愫越来越浓,近年来回归故乡的次数越来越多。每到夜晚,我还会站在老屋门前的院坝里仰望天空,毛公山依然静静地睡在那里,上空那颗又大又亮的星星却逐渐稀少了。我想问问当时的人们,可是三爷不见了,父亲逝去了,母亲逝去了,大哥逝去了,他们都相继作古。我听村上人说,那颗星星早在1976年后就消失了,因为毛主席他老人家安息了,星星怕光亮照醒了酣睡的老人悄悄地溜走了,这当然是个传奇,大家都信以为真。

为了瞻仰老人家的睡姿,人们在吕河的另一座山上修建了毛公广场。站在这里眺望,云雾缭绕,江河吟唱,一代伟人安详地睡在毛公山上,那宽阔的前额,那智慧的浓眉,那圆润的鼻梁,那微闭的嘴巴,那粗壮的喉结,那颗乾坤痣均清晰可见,惟妙惟肖,清晰可见,回想起老人家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艰苦奋斗的辉煌一生,也不由得不使人倍加珍惜我们今天所拥有的一切,从而为人民为祖国为社会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让我们的人民更加富裕,国家更加强大,以告慰老人家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