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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杏花的文章 / 杏花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一汀杏花雨

文/张峪铭

世上许多东西,你经常挂在口头,但你不一定很清楚。

就拿杏花来说吧。按理杏花我是熟悉的,童年时的隔壁就有一棵好大的杏树,陷在屋宇之间,成了我对一个季节的念想。可这念想中,唯对熟透的杏子记忆犹深,那种恰到好处的金黄,那种婴儿脸一样的柔软,那种酸中微甜、甜中微酸的味儿……小孩子的嘴离心最近,只记得结的果,不知其叶、其花,甚至也淡忘了它曾有的青涩。

在一个午后,我与朋友到了尧河滩头的那一片杏林,才知杏花的颜色并不那么单纯。我的印象中,桃红柳绿杏花红,一树梨花白如绒。那远远望去的一片白色,如树积雪,在苍山的背景下格外晃眼的,肯定是梨花了。从小路拨开荆棘,顾不了苍耳沾衣,蜂蝶乱舞,就钻进了林子里。孟春微寒,不大的白花附在枝中,像人在寒风中瑟缩着。可不解的是花萼微红,长开的花大体是白的,不过上面又有一丝似红非红。不像旁边的桃树,懒散地开着几朵永远的粉红,虽无精打采的。朋友说,桃花红,梨花白,春来百花各有色。话音未落,正在林边砍坟的男人接口道,这不是梨花,是杏花!是杏花?“小楼一夜听风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能当商品交换的,不说艳丽,起码也有一定的朵儿,可这杏花那么的小,小得近乎猥琐。我带着满腹疑问徜徉在杏林之中。

还好,有关杏花的记忆残留还有一点。不错的,王安石的《北陂杏花》就开在水边的高坡上。“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在春水边,生长环境相似。风吹如雪,我也信。刚冒出来的小米粒,被料峭春风刮一下,我估计也是纷纷坠落的,可花影妖娆总也想像不到的。砍坟的男人说,现在天刚暖一会儿,它就冒出来了,若过一段时日,它开得可欢了。我这才知道早花也如少女的青涩,风韵姿色是不及少妇的。

江南的杏花不太稀奇,地头阡陌不经意也会遇到一棵两棵,可当她让一片土地沦陷其中时,她就与人类的文明史同在了。家乡池州的杏花村就是如此。杏花在池州成了一个永恒,杏花村因杜牧而远近闻名。当江南烟雨朦胧,连月不开时,杏花却开得恣意。雨催杏花开,杏花随春败。飘落的是雨,飘落的也是杏花,有时竟不知飘的是雨还是杏花。哦,我真的想起来了。不等我说,朋友吟起了诗:“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江南的春雨,竟有了花的蜜意——绵软含情,娇羞作态,如女子暗藏风情月意。将江南春雨,叫做杏花雨,这样的诗意称谓,我想也只能是水乡江南独特的人文情怀了。

朋友说,你那教育文集不是叫着《杏林杂弹》,你不了解杏花?我真羞对杏花。我引用过葛洪在《神仙传》记载的“董仙杏林”的故事。我可只了解其记载的内容,竟忽略了杏花的形态与品质。真的愧为杏林中人。我连忙坐在杏树下,打开手机,找到了有关杏花的页面。宋代诗人杨万里的《咏杏》五绝跳了出来“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

杏花外表不招摇,她白得不纯粹,红得不彻底,红是初生态,白是成熟时,非天工不能至也。可许多诗人的笔下总让杏花以红妆现身。“红杏枝头春意闹”太过喧嚣;“一枝红杏出墙来”又显风骚。相对来说,我倒喜欢她的白来。我想像着,她在江南烟雨时节,随风飘零,与雨同行,以幡样的素白,祭奠江南的春色。

满山芳草绿,一汀杏花雨。在这个下午,我才真正地认识了杏花雨这个江南风物。

杏花三月俏农家

文/陈树庆

步行上班途中,路过小区花园,一股清香迎面扑来,抬眼寻去,才发现小区花园里的杏树开花了,朵朵杏花雪花般洁白、温润。几枝待开的花蕾露出绒绒的粉色,不禁让人想起“红杏枝头春意闹”的情境。看到这样一树的春色、满眼的妖娆,不觉脚步慢了下来。

望着满树迎风绽放的杏花,粉白的花瓣裹着金黄的花蕊,闻着空气里弥漫着幽幽的清香。每每看到这杏花春意闹枝的美丽情景,我常常想起老家院子里的那株老杏树。

在早年的记忆中,乡下农家小院、房前屋后常见杏树踪影。每到春天,杏花开得灿烂缤纷,或伫立于院落之中,或疏枝于墙头之上,不免让人停步注目,顾盼流连,房前房后弥漫着杏花香气,给幽静的农家小院带来一抹春色。老家院子里的那株老杏树,已不知活了几多年月,屈曲盘旋、瘦骨嶙峋黑褐色的树干,似乎向人们讲述着世事的沧桑和北方寒冷的料峭。但是,春风稍一吹拂,一场潇潇春雨的浇洒,它那枯干的枝条又渐渐变得润泽柔软,并且悄悄缀满了红高梁米粒大的暗红色花苞。花开仿佛是一夜间的事,早上一觉醒来,推开房门,花蕾齐绽,枝枝杏花,在微风中摇曳,白而不惨,红而不炽,院子里弥漫起浓浓的清香。

站在树下赏杏花别有一番情趣,一簇橘红色的蕊,粉红色的五叶瓣,简简单单,自自然然,便勾勒出一种美,说不上惊心动魄,却也意味深长。细瞧已开的花朵,被春风轻点后衔露凝玉;待开的,孕香含苞;现蕾的,斑红点透;分明是融汇了梨花的白和桃花的红。树上不仅有花,还有飞扬的小生灵,闻香而来的小蜜蜂正忙着采蜜,颤动着翅膀在花蕊上飞上落下。刚刚萌出的翠绿小杏叶,让你心情会有一种美滋滋的感觉。不知不觉的,弯下一枝放于鼻端轻轻吸吮,便会察觉一缕清芬冉冉上升,略一品尝是杏仁的味道,绚烂的杏花在春光里开始对你微笑起来。瞅着那满树密密麻麻的杏花,听着蜜蜂嗡嗡地歌唱,用劲嗅着花蕊的馨香,真是“杏花树上春客飞,农家小园添生机”。

晴日看杏花是美的,春雨中赏杏花却又是别有一番情趣。“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清晨,隐约听到窗外春雨声,总会让人想起“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意境。起身到窗前观望,三月的春雨,已经给天空罩上一层透明的纱,到处烟雨蒙蒙。看着春雨从天上轻柔地飘下,再看枝枝杏花已被春雨洗得不着纤尘,似有若无给杏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杏花像欢愉的美人沐浴在雨的爱河里,敞开胸襟承迎这上天之浩泽,“杏花春雨”便成了优美景色的描绘。唐代戴叔伦的“燕子不归春争晚,一汀烟雨杏花寒”、宋代欧阳修的“林外鸣鸠春雨歇,屋头初日杏花繁”等诗句,将艳美的杏花融入绵绵的春雨之中,可见观赏春雨杏花的美景,别有一番韵致。

杏花先于叶而绽放,开得早,也落得早,盛时短暂。春风轻轻一吹,便一瓣瓣地飘落,恰似冬天的雪花,落在庭院地上、瓦房顶上、院墙上。拿起扫帚,轻轻的把数不清的片片杏花扫起,堆在杏树根下,慢慢干枯腐烂,杏花素素的香味伴着泥土的味道化为春泥。杏花飘落后,枝丫上挤出青青的小杏,小杏在绿叶的相伴下,越长越大,有时忍不住,迫不及待地摘几颗,放在嘴里,轻轻一嚼,酸酸地,还有点苦味。现在回味起来,还觉口留余味,涎水暗流。

长大后,离开故土走进城市,很少有机会欣赏农家小院的杏花了。几年前回去,家中的老屋翻建成瓦房,院子里的杏树不见了,父亲说,杏树太老了,已经不开花结果了。回到城市里,住在高楼大厦里,仍然常常做着乡村的梦,总梦见那株杏树,满树的杏花灿烂的开放,开得散漫、疏放、戚然。

遥想杏花村

文/何庆良

早春三月,去红安出差,路经所属的杏花乡,忽然想起唐朝诗人杜牧的诗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遥想千百年前的那个清明时节,春和景明,芳草萋萋,山花烂漫,诗人杜牧一袭青衫从北方而来,路经杏花村,看见漫山遍野的杏花正在竞相开放,想想自己大半生一直过着游离滴居的生活,离家千里万里,游离颠沛,自是黯然惆怅伤怀,愁绪倍增。恰逢此时,春雨纷纷而下,路上的行上或冒雨赶路,或撑伞踏青,或是讲着当地方言结伴而行。瞧瞧自己,无伴,无伞,被雨水打湿的青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平添了几分寒气,怎么办?既能消愁,又能取暖,附近有酒家吗?刚好前边牧童的笛声传来,赶紧上前一打听,于是乎,就有了牧童遥指杏花村。

杏花村,不远不近,在这青山林泉之间有一座盛开杏花的村庄,村头的杏花树上挂着的酒字旗在雨中迎风抖动。感谢酒家此时收留了一个内心微凉的诗人,在清明、在酒后,由他散发他灵魂的芬芳,这芬芳的诗句,也像是杏花,萧淡而圆满,凄迷又清凉。

在时间的长河里,诗人杜牧已驾舟杳然,但《清明》这首诗却长久镌刻在人们的心中,好在杏花村还在。春日暖阳,沐浴其中,眼前的砖墙、杏树,带露珠的绿草、未浅的池塘,苍苔盈阶,落花满径,一切皆是那么亲切,一切又是那么熟悉。此情此景,仿佛是唐朝的一滴墨迹,遗落在了宣纸上荡漾开来,既浪漫又生动。

置身于杏花村,觉得自己仿佛被杏花的气息所濡染。虽然此时杏花还未开放,但感觉自己也成了一株摇曳在唐诗里的杏花,浅粉色的花朵点点簇簇,似乎好轻,风一起就能纷纷而下,透着早春的清凉和湿意,半随流水,半入尘埃。我想,这或许就是尘世间最简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