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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一袋的文章 / 一袋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两袋咖啡豆

文/戴逸如

翻箱倒柜找东西,发现两袋原装进口的非洲上好的咖啡豆。一看,居然过期六七年了。

起初我真有点懊丧,可惜了。不过,很快懊丧转变为欣喜。你想,咖啡豆再珍贵,也无非是咖啡豆,过期咖啡豆换来人生小启示,不是太值得了吗?

启示一:得到好东西不可太当回事,藏得太好反而容易坏事。

启示二:面对咖啡,往事历历。其中一袋当年一拿到手,即异香扑鼻,嗅之微醺。今日开袋,却毫无气味,宛如卵石。细视之,包装袋上压有针孔,显然是为吸引人而设。而另一袋包装严丝密缝,根本无从泄香,当时混同俗物,今日启封,那个香呀,不异于新鲜豆。老在炫耀的人,总有挥霍穷尽的一天,看得见;而深藏不露者,留香长久。

第三个启示要转一点弯,那是泰戈尔的一句话:“刀鞘保护刀的锋利,它自己却满足于它的迟钝。”

一袋葡萄干

文/朱耀儒

1965年4月的一天,陕师大中文系办公室的姚老师来到我们教室。他要我去接一个市内打来的电话。我同他去办公室的路上问他是谁打来的电话,他说是我的叔父。我想,我的叔父远在新疆,何以从西安市内打来电话?

接上电话后,果然是叔父。他告诉我这次是到天津接支边青年,经过西安时顺便回永寿老家看看。这时他已经买了去永寿的汽车票,正在玉祥门汽车站等车,要我速到玉祥门见面,我立即答应。

当时我身上只有一角五分钱,坐公交车可以到玉祥门,估计叔父可能会给我一点钱,回学校的车费没有多大问题。于是,我从学校西门出去,在吴家坟上了15路车。那时候15路车只到南门。在南门下车后走到钟楼,再倒车去玉祥门。一路上,叔父在家时的场景连续在眼前展现。叔父本来说是参加抗美援朝志愿军,却到了新疆搞农垦。叔父参军前在县城与人合伙做生意,经常会把一些糖果、玩具之类的小东西给我们这些小孩,让我们大饱了口福,也极大地满足了我们的好奇心。他送给我的一个上了发条能够奔跑的小汽车,成了我向一群小伙伴炫耀的资本,让我在小伙伴们面前抖尽了威风,大长了士气。叔父虽然有五六个侄子,但他最爱我,给我的玩具总是比其他人的高档一些……一路想着,就到了玉祥门。

跨进候车室大厅,只见四周靠墙的连椅上坐满了等车的人。虽然相隔15年,可我在人群中立即认出了叔父。叔父虽然没有穿军服,但还不到40岁的他,英姿勃勃,腰杆笔挺,坐姿端正,军人风度赫然。当我走到他跟前叫了一声“大”时,他才站起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呵,你长这么高了!”他参军走时我才7岁,如今已经是20出头的小伙子了,他自然认不出我来。他简单地询问了我在师大学习情况,称赞我是我们家族、我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要我为我们家族、为我们家乡争气。正说着,上车的铃声响起。我送叔父上车的时候,他拿出一包葡萄干给我,说是新疆的特产,让我尝尝。但他没有给我钱,我也不好意思向他要。当汽车驶出车站后,我才后悔没有开口向叔父要几角钱坐公交车,只好步行回学校。

出了汽车站,我沿环城西路往回走。因为孤独无聊,我打开装有葡萄干的袋子,边走边一粒一粒地吃葡萄干。说老实话,那时候我从偏僻的山村来到大城市不到一年,还没有见过葡萄干,更不要说吃了。品味着叔父给我的葡萄干,觉得这东西特别好吃。心想新疆居然有这么可口的东西,那新疆自然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了。等走到师大校门时,一大袋葡萄干正好吃完。

虽然已过去50年,叔父也于3年前过世,但他送我的那一袋葡萄干仍甜在心里,回味不绝。

一袋百家米

文/李星涛

春节长假,我每天都要伏案五个多小时,精心修改一部长篇小说稿。累了便踱出家门,到路上随便走走,放松放松。

也许是春节,人们都待在家里的缘故吧,路上的行人寥寥可数。“同志,你拾到过我丢的50多块钱吗?”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吓我一跳。我抬头一看,是个要饭的老头,腰弯得厉害,头发花白,右手拄着一根木棍,左手拎着一个白色的破口袋。他看着我,目不转睛,似乎在等待着满意的回答。我说:“我没有看见,也没有拾到!”老头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一个年关就要了这些钱呀!”说完,老头又拄着棍,低着头,顺着路边寻找起来。

我从后面观察起这位老人,他左腿有点瘸,右脚每向前迈出一步,左脚须离地寸许,往外一甩,才能着地。我心里不由滋生一股怜悯之情,悄悄从口袋里掏出60多元钱,往路边一扔,然后大声喊:“老人家,钱在这儿!钱在这儿!”未等老人转过身来,我已快步将钱拾起来,送到老人手里,急匆匆地走了。已经到了家门口,我还看见老人站在远处,打着眼罩往我这儿看。

年初八,雪搓棉扯絮般地下了一整天,地上积雪有半尺厚。吃晚饭的时候,我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那个要饭的老头,肩上扛着一袋什么东西,站在雪地里。我还没有开口,老人一个踉跄将口袋从肩上放了下来,说:“好心人!那天的钱是你故意给我的,我丢的钱都是零票子。因为急着等钱给老伴治病,当时我就没有找你还钱!”我赶紧邀请老人进屋说话,老人不愿意,他怕鞋上的雪会弄湿了我家地面。老人把口袋打开,原来是白白的大米。“我没有什么可报答你的,这是我几天来要的几十斤百家米,留给你家孩子吃。吃了百家米,你家的孩子会受到好多人保佑的!”看着老人头发上的白雪,看着老人送给我的白米,我不由鄙夷起自己来,觉得先前对老人滋生出的居高临下的怜悯,实在是亵渎了这位善良的老人!

那天晚上,尽管我和妻子使出了各种各样留客的招数,老人还是没有留下来吃饭。门前的雪地上,只留下他的两行脚印,右边的深些,左边的浅些,不一会儿,又被纷纷扬扬的大雪掩盖得没有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