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背心的文章 / 背心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父亲的皮背心

文/李冰

看到这张父亲生前的照片,我就想起他的皮背心。

上世纪四十年代在青海工作时,父亲购置了一件狐皮背心,软缎面子,灰绸里子,穿上柔软温暖。对于清贫半世的父亲来说,这是他最贵重的财产。父亲体弱多病,常咳嗽,全靠这皮背心支撑着过冬。

妈妈常说:“这是你爸的护身符。”春天到来,妈妈把皮背心展开,放上卫生球或干旱烟,说是防虫咬,然后卷起来,用带子扎紧,收进樟木箱子珍藏,到来年冬季再拿出。

当时人们过冬一般都是穿棉衣,而且一件棉衣穿三五年甚至更长时间,我的花棉袄就是从初一穿到高中,短了窄了拼布缝一缝,每年冬天拆洗一次,只洗里、面不洗棉花,最后棉花变黄再变黑,里子、面子也都是补了又补。当时最富贵的莫过于穿上“三面新”的棉衣,就是新里新面新棉花,就觉得暖和得不得了。皮家伙在当时简直是富人才穿的东西。我父亲因为在青海工作,当地便宜才能买得起。

我高中毕业正赶上“文革”,废除高考制度,上山下乡运动兴起,1968年冬季,我随西安市41中学校集体插队到农村。临走,父亲脱下这件皮背心递给我:“娃呀,你自小瘦弱,农村风大,冷,你把这贴身穿,隔风。爸在城市条件好,用不着。”我坚决不要。可父亲执意要给我。母亲说:“别让你爸难过,孝顺就是顺从老人的意愿,听话,穿上吧。”

那个大雪纷飞的早晨,我穿着留有父亲体温的皮背心,背着铺盖卷,和同学们一起,被大卡车载着翻山越岭到了白水县雷衙公社。我们5男5女被队上派来的马车接到大沟边上的小山村卓子大队东坡小队。当地最低温度零下16摄氏度。多数知青都是穿着母亲缝的棉衣或棉大衣,个别有亲戚在部队的穿军大衣。后来,有的同学冻得发烧、手脚生冻疮,可我因穿有皮背心从来没有。

1971年大招工,我又被招到离白水县城50公里的黄龙县石堡川水库工程队当基建工。石堡川是黄龙山的谷地,我们就在这里钻洞、架桥,露天作业,温度更低风更大,常常零下20摄氏度。同伴们穿着毛衣再穿棉衣,外面披着工程队发的棉大衣。就这样有人冻得手烂脚烂,还有的脸蛋上冻得起了硬结。而我穿着皮背心再穿棉衣,再披着棉大衣,没有感到冷。

直到1975年回西安,我才把皮背心还给父亲。这时我28岁,父亲已年过古稀,头发全白,背也驼了。

现在父亲去世已经20年了,狐皮背心静静地躺在樟木箱子里,缎面和绸里都烂成索索了,毛茸茸的皮子露了出来。家人让我卖给收破烂的,可我舍不得丢弃。我又买了几尺素花布,给皮背心换上了里面,亲手缝好,每年冬季穿上。

别动母亲的衣柜

文/蔡源霞

那天,经朋友介绍,在网上学习了《怦然心动整理法》,然后我从家里整理出十袋没有用的“垃圾”。如同文章里所说的,这整理的不仅仅是家里的空间,还包括心情。当那些旧物扔出去以后,我仿佛获得了重生一般。

想了想,我又坐公交车回了娘家。要说喜欢收捡旧物件,谁也比不上母亲,我敢打赌,我小时候穿过的衣服肯定都有一部分还在。

母亲听说我是来帮她收拾衣服的,倒是挺开心的,可当见我把一些衣服往垃圾袋扔的时候,便惊慌失措地过来护着,说:“这些衣服都好好的,扔了多可惜呀。”我无奈地看着母亲,耐心地说:“妈,有些东西该扔就得扔,要不您活得多累呀?”然后拿起一件小背心说:“您看这背心,我上初中的时候穿过的,您还留着,难道我还会穿吗?这是浪费衣柜的空间。”

母亲把小背心拿过去,竟感慨地说:“你还记得不,那年你身体不好,总是感冒,我便给你缝这个背心,自那以后你就没再感冒了。”我顿时无言以对,至今我都非穿背心不可,如果没穿的话,还是会感冒。

我只好又拿起一件大衣说:“这大衣是谁的,这么土的样子,留着干嘛。”母亲没好气地从我手上抢过去说:“这是你爸的,这件衣服比你年纪还大呢,这可是你爸结婚的时候穿的……”原来这件衣服别有意义啊,我只好放弃。

接下来,我刚拿起鞋,母亲却又接过去道:“旧鞋穿得最舒服,小时候新鞋你都不穿。”我拿起毛巾,母亲说这毛巾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只要她一出门,我就抱着毛巾睡觉,她都舍不得当抹布用,哪还能扔了。我要扔那个用了N年的床单,母亲还是舍不得,说这床单是当年她走了好几公里路去镇上买的,特意买的我喜欢的粉红色……看着一床的物品,我轻叹了一口气,又一样一样地放回了衣柜,在一旁的母亲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动过母亲的衣柜,因为那不是旧物,那都是母亲的历史和情感,那都是深甸甸的往事和爱,它们已经深植于母亲的心里,无法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