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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倒在的文章 / 倒在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感恩

文/鲁迁

人生难免有跌倒的时候,关键是当你跌倒后,是否有人伸手将你及时扶起来?新年里,又想起一些让我感动的往事。

1985年秋,人到中年的我因积劳成疾,患格林巴利综合征。经过紧急抢救,虽死里逃生,却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麻秆腿支撑不住五大三粗的身躯,走路踉踉跄跄,像一棵迎风的空心老桑树,随时会倒下来。

年逾古稀病痛折磨,记忆力愈来愈衰退的我,虽然记不清楚,我曾在西安古城大街小巷、环城公园,以及去长安区看望老妈(住姐家)、去东郊等驾坡看望岳父岳母,去西郊三桥看望病中的二哥的路上,摔倒了多少次了,但我却清晰地、至今感恩忘不了每一次跌倒后,都被素不相识的行人,用爱心将我搀扶起。

沐浴朝阳,我每次外出散步晨练,儿子、儿媳反复叮咛我拄好拐杖小心行走,万万不敢跌跤。又怕我万一摔倒,嘱咐我带上手机。

生命在于运动,运动使人长寿。过车水马龙的马路,的确危险又不安全。我便在家门口平坦的人行道上转悠转悠。三个孙孙怕我摔倒,于是,像卫兵一样保护着我。街上碰见耄耋老人高老太太,我感恩不尽地告诉孙孙道:“二十多年前,我跌倒在湘子庙街小学门前,是您高奶奶和耿爷爷,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我搀扶起。”后遇见年逾古稀的街巷张主任,我又情不自禁地告诉孙孙道:“十多年前,我去小车家巷社区理发店理发,跌倒在路上,是您张奶奶和另外一位老奶奶、阿姨,齐心合力将我搀扶起。”

一个阳光灿烂的早上,我们路遇白发苍苍的吴校长夫妇,又碰见中年的赫师傅和赵家父子。我分别告诉孙孙道:前几年,我在大车家巷人行道上跌倒,是您吴爷爷、吴奶奶、赫伯伯,赵叔叔、小赵哥哥将我搀扶起。

令人肃然起敬的是,每当我在孙孙面前感恩赞扬扶老助残的老中青三代人时,尽管他们职业不同,年龄不同,却都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没啥,没啥,人人都有老的时候,那是我应该做的……

27个春秋,每回跌倒在路上,都有行人将我搀扶起来,这绝对不能用运气来解释。我更愿意相信,搀扶我的父老乡亲们,兄弟姐妹们,他们都有一颗善良的心。现在,日渐年迈的我,每每想起这些在街头跌倒被扶起的一幕幕往事时,我总是情难自禁而老泪热涌。在这新年里,我衷心祝福这些善良的人们平安幸福快乐!

年轻稳重不是坏事

文/黄石开

雨停的时候,天依旧朦胧。

街上人不算多,正是吃晚饭的时间,稀稀疏疏的人,在雨中大家都很安静。

我早早地吃完了饭,天气还好,就出门散散步。一直在外面读书也有半年未曾走过这些大街小巷了。看着熟悉的街道陌生的行人,走走停停。远处几个中学生模样的人骑着自行车有说有笑,红星街上车算不上多,但是因为是老路段了,路也的确很窄。我看着他们隐隐约约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骑着车子大撒把的事情,自己做中学生时也曾干过,也一度引以为豪,与同学在街上飞快地疾驶,从没想过什么安全之类的,却也没出过大事。

正当我心不在焉地瞎想时,一声巨响使我回过神来。那个少年已然摔倒在街边,原来他过马路时速度快,又是大撒把,拐得太死,就摔倒在街边,汽车险险地从他身边开过。天色昏暗,倒也看不清他有没有被车挂倒,不过摔倒在地的冲击很大,一定受了伤,几个同伴把他扶了起来。

就是这样一瞬间,我也惊出了一身汗,因为就在眼前,因为太近,也因为太过真实。想想自己当年其实一样的,虽然也摔过,但也从没当过是事,依旧我行我素。回首看时即使是自己度过的不算长的岁月里也感到了自己那时年少轻狂。这种冒冒失失的事现在已经少有了。

在这里并不是要故作老成的老生常谈几句什么,只是想说其实就像骑车子这种小事,车祸也多有在骑车技术较好的年轻人身上发生的。年少轻狂不知事算不上缺点,但年轻人多一份稳重终究不是坏事。

寒风中的老人

文/峰岭

下班路过一饭馆,见门外围着一圈人,里面纹丝不动地躺着个老人——说是走着走着就倒了的。有人在慌忙拨120,有人掏出老人电话,在给他女儿报信。年轻的饭馆老板给他盖了件棉袄,头下塞了个软垫,剩下的就只有生生地等救护车了——人们不敢动他,怕是脑溢血,也没人会急救术。

有一家大医院,离这儿只有两站路。可感觉等了好久,都不见救护车。一会儿看到西边十字有灯闪,有人说来了来了,却不是的。过一会再有人说来了来了,可还不是……老人依然一动不动,可体内在怎样地分崩离析着呵……

来了个拄拐的老太太,大概也是来看热闹的,可一看是她老头子,哇一声就哭了。喊着老头名字再摸摸脖颈,哽咽道:没……气了……人们扶着她、安慰她,给她擦泪。她拖着哭腔给女儿打电话:快来吧,你爸昏倒了,在地上躺着。

又等了一会,救护车真的来了。一女医生先到老人跟前,按着胸口做了几下人工呼吸,好像并没什么效果。接着两个男人用担架抬进车里,开走了。不知在车里会不会有效抢救?等如此速度送到医院,如果还有生命的话,也会流逝得差不多了吧?

人们唏嘘着散去了,灰色水泥地面上了无痕迹,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目睹了这样的场景,心里自然难受,因为那生命刚刚还鲜活,因为兔死狐悲。于是整个晚上,脑子里都是关于这个老人,挥之不去。

他的左手松松地握着一只万宝路烟盒——后来他老婆拿起来看了下,是空的。好像他是发现没烟了,要到马路对面的超市里去买吧?只有两只膝盖上有跌痕,似乎突然立不住,先跪到地上,再躺倒的。其他地方干净整齐,没有翻滚、挣扎、没有疼痛折磨。像是快速发作并失去知觉的。他面容安详,如同沉睡,只是嘴唇发紫。

他穿着灰色短羽绒衣,黑裤黑皮鞋,普通但整洁有序,是个在意体面的老人。可倒在了寒风里、倒在了马路边、倒在了众目睽睽下,这么难堪,让人不忍。

在倒下那一刻之前,他是好好的。那时我正在不远的马路对面买烤面筋,就几分钟工夫,死神经过了此地,袭击了他。

先是觉得老人不幸。他纽扣整齐,鞋带紧系。起床的时候绝没想到晚上自己无法解开它们了吧?

接着又想,老人已经满头白发,七八十岁了吧。活了这么悠长的岁月,说明每个生命片段都环环相扣、平滑顺遂,受着护佑。也够幸运了。现在倒下,也不是不能接受——因为谁都有这个时刻。只不过他是倒在了街头,可这和倒在床上并无本质区别。再说,他对此又不知道。

当然希望他能救活,又能穿戴整齐,能抽烟并能去买烟。但如果不能,与其从此唤不醒(老太婆说他患脑梗),或瘫痪了,那还不如就此终结。猝死何尝不是一个人的幸运。

至于责怪死神搞突然袭击,也许是冤枉了它。除了个别的天灾人祸(战争、地震、瘟疫……),人的死亡其实并非偶然——正如钱钟书所说:世间所有的偶然都是画了妆的必然。一个人怎样死、何时死,其实是由他(她)有怎样的体质,以及怎样喂养、怎样使用、怎样看待它决定的。死的因子早已掺杂在生里,只是积攒着从量变到质变的那一瞬间,就像水慢慢加热着,然后一下子就沸了。所以如果真的有死神,大概会说:关我什么事……

如此一阵胡想,也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