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干粮的文章 / 干粮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年节蒸干粮

文/周会涛

随着春节的临近,年味也越来越浓,不知怎么就想起儿时年节蒸干粮的事情来了。

年节蒸干粮是我们当地的一种风俗。据说从大年初一到破五之前不宜做事,否则本年内遇事破败。这期间,就连平日里最勤劳的家庭主妇也要停下手中所有的活计,尽情地玩乐一番。现在想来,我觉得所谓风俗只是人们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而已,辛辛苦苦忙了一年,谁还在这大喜的日子了跟自己过不去呢?于是,年前把过年的干粮预备好便是理所应当的了。

年节准备的干粮与平时改善生活或红白事时蒸的干粮有所相同,也有所不同。相同之处是,无非是把平日里舍不得吃的东西拿出来吃;不同之处在于,年节的干粮比平日里花样更多,用料也更实在,最主要的,它还赋予了人们喜庆的气氛和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和祝福。

先说花样多。除了平时舍不得吃的白面馍馍外,还有包子、团子(一种发酵的玉米面包馅的圆形干粮)、黏窝窝、枣花(把白面馍塑成莲花的形象,花瓣间镶上鲜红的枣子)等等,真是赏心悦目,令人食欲大开。单就包子而言,有菜包子,还有豆沙包;有月牙形的,还有褶子形的。包子馅更是五花八门了,有素馅的,有肉馅的;有白菜大葱馅的,有萝卜粉条馅的;有茴香陷的,还有韭菜馅的,更有散发着浓浓的泥土芬芳的野生马生菜馅的……再说黏窝窝,有窝头状的,有饼子状的(食用时放在油里炸一炸,外焦里嫩),还有供正月十五散灯用的圆柱灯形状的。而枣花的形状就更多了,有平面的,有立体的,还有放在佛像两边形似观音手的多瓣莲花,一看就透露着年节的喜庆气氛。总之,年节的干粮,林林总总,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出来的。

再说用料实在。庄稼人把平日里舍不得吃的毫不吝啬地拿出来,就连最贫困的人家也绝不会去啃平日了的窝头,也会买上一两斤肥猪肉(那时的猪肉是以肥为上的)。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买上一些猪的板油,融化成白白的猪油,做馅的时候,把猪油渣和到里面,再浇上几勺融化的猪油,再加上年节包子特有的薄皮大馅,蒸熟后咬上一口,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菜汁随口水馋涎欲滴,真是鲜美无比。豆沙馅一定要选最饱满的豇豆和红枣,煮熟后捣得烂烂的,加上些许的红糖;做团子用的玉米面如果嫌粮粗,还会加上一些米面或山药干面,吃起来就更增加一些甜丝丝的味道了。

干粮蒸好后,就把它放到一个大菠萝里或者烧制的瓮里,在没有炉火的屋子里保存起来,如果保存得好,能吃到正月十五。我想,为什么小的时候那么盼望过年,除了有一颗童稚的心外,还有过年能够穿新衣,放鞭炮,再就是美美地吃上一段时间的年节干粮。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街上买的干粮比那时精致多了,样式比那时也更加花样翻新。一些善于经营的蒸馒头的小贩过年的时候,一直买到腊月二十八,刚过正月初几就又上市了,而且超市里随手都可以买到各种各样的食品,人们再也用不着年节期间储存大量的干粮了,但是,我总觉得,现在的干粮,没有我儿时年节的干粮好吃,过年也没有小时候过得有情趣。

干粮

文/哑者无言

十一年前,我大学毕业了。我从一个叫杨凌的地方回到了旬阳一个叫瓦房村的地方。那次回家,只是为了道别。从此离开生我养我二十三年的家乡,人生开始另起一行。

当我背起行囊离开瓦房村,朝着南方的城市前行的时候,我承认我有些“忘恩负义”。因为我没有丝毫对故乡的留恋,有的只是义无反顾。当时的义无反顾折射出了一个农村孩子对未知生活的急切向往和对城市生活蓝图的无限畅想。在那个离别的场景里,我忽略了很多细节,比如家乡的田园山水,比如父亲蹒跚的脚步,比如母亲偷偷抹去的眼泪,比如乡亲们拉长了的目光。

被我忽略的,还有母亲悄悄藏在我行囊里的几百块钱,还有我多年以后才发现的——那是瓦房村塞在我行囊最底层的那一把把干粮——乡愁。

生活在细碎和庸常中来到了二〇一〇年,从北方去到杭州又辗转宁波的那个瓦房村人,终于在城市里安定下来,在一个叫做锦寓路或者堇山中路的地方安定下来,成为丈夫,成为爸爸。而“安定下来”,又是一个十分纠结的词语,它意味着,瓦房村,将从此成为一个人生命中的驿站,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故乡,只能遥相眺望,只能偶尔歇脚,不能随心所欲,频繁地光顾了。

这一年,我三十岁。生活早已替我揭去了当初幻想的蓝图,而眼前的画布上,则陈列着柴米油盐酱醋茶。曾经我急于离开的那个平淡、平常、贫穷的瓦房村,开始在我的记忆中日渐明亮、清晰、甚至是英俊起来。

隔着两千多公里的距离,这种漫长像一把锯子,在我的心里日日夜夜来来回回拉扯着,飘洒的锯末里,满是故乡瓦房村里的那些人和事,那些山和水,也满是我现在周围的人和事、那些道路和建筑。这些事物在我的心中交织、冲突、膨大,急于想找到出口,我经常被它们折磨得疲惫不堪,饥肠辘辘。

当我在行囊深处翻找东西的时候,当初那只行囊早已经干瘪不堪,那些之前一直存在,却不被我重视的东西,终于重新进入了我的视野,它们一把把,一颗颗,一粒粒一直安静地躺在那里,似乎是一直在那里等我,等我和它们打招呼,说话、谈心。而我只需用笔,或者用键盘稍一归拢,它们就一行行跳出来,呈现在我面前——

诗歌,你来了,你选择在我三十岁的时候和我相见,一定有你的道理,在此,我不问缘由。你就是瓦房村放在我精神世界里的干粮,面对故乡的馈赠,我唯有深情拥抱,且吃,且珍惜。

篮子的记忆

文/郝天鹰

偶尔去家乡贴吧看贴,发现一张篮子的图片。那是一种柳条编制的篮子,是老样式,关于篮子的记忆大门瞬间被撞开,童年的往事扑面而来……

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家家户户都离不开篮子。每到春天,柳条返青的季节,父亲常常把一把镰刀捆在一根长木棍上,然后,去自家的柳树林里,削一捆粗细相当的柳条,凑空编制几个新篮子。篮子不但用途很广,也有分类的名字,如:草篮子割草用,干粮篮子盛食物用,小巧而又有篓花的花蓝可以盛鸡蛋或赶集时挎上,美观而又实用……

但对于小孩子来说,最诱人的是梁头上挂着的干粮篮子。在我们老家,无论是窝头还是卷子和馒头统称为干粮。小孩子消化系统旺盛,那个年代,干粮就是零食,饿了就去篮子里拿块干粮充饥。干粮很黑很粗糙,但也很金贵,大人常常不舍得吃多,一日三餐用地瓜和野菜配搭着填饱肚子,更不允许糟蹋了。那时,居住的是土房子,常常有许多老鼠寻食,再加上自家放养的鸡狗,一不留神就会跑进屋里偷吃,所以,人们都会习惯把食物放到柳条编制的篮子里,高高挂起,以防丢失。不仅如此,挂起来的篮子还四面透风,放在篮子的食物水分虽易流失,但不容易霉变,保质期长。记得那时候,过春节剩下的食品能吃到二月二,干粮干巴了用水湿一湿放锅里溜一下,即使有些霉点,扒了一层皮还是很好吃。特别是炸丸子和炸果子,盛在篮子里,更是小孩子的美味食品,即使丸子干的咬不动,从篮子里拿上一把,用刀切开,再配些自家产的萝卜、白菜,煮成丸子汤,热乎乎地喝上一碗,口舌生津,那种浓郁的香味芬芳了整个物质匮乏的春天,也温馨了我的童年。

在篮子的记忆里,它不仅盛满了小孩子的念想和佳肴,还是联络亲情的用具。那时候,小孩子易得天花病,头年出生的幼儿,次年春天都会接种天花疫苗,幼儿被针刺过的手臂上常常感染后结痂。遵照老家的风俗,每到麦收前,姥姥家及其他近亲都会给幼儿买些油条送去,谓之为“掉胳巴”,“胳巴”掉了,孩子就有了免疫力。路上常常看到有跨着或抬着篮子走亲戚的人们,几根干净的木棍把油条串起来,摆在篮子上面,有的上面还盖上一枚绿油油的鲜荷叶,猛一看是满满的一大篮子,实际上就是二斤油条。在那个粮食紧缺的年代,这份不起眼的礼物,也是一家人勒紧裤腰带省出来的,它代表着亲戚们期盼孩子平安长大的心意,那份沉甸甸的厚重不是用经济价值所能衡量的!

往事悠悠,几十年岁月如白驹过隙。现在,篮子已很少见了,但有关篮子的记忆却深深留在我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