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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屋里的文章 / 屋里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看屋里,下聘礼

文/白来勤

我的家乡灞桥区新筑镇一带,过去男女青年订婚之前的重要程序就是“看屋里”和“下聘礼”,这也是当时的乡俗之一吧。

青年男女经媒人穿针引线初次相会后若互无意见,便告知媒人,回报家长。媒人喜滋滋穿梭往来,解释双方互提质疑之处,方商成婚前后嫁妆等细节事宜,择日“看屋里”,再审定是否缔结婚约。由于媒人总是想把两家的婚事说成,无形中很可能美化男女双方的实际情况,出于对女儿一生幸福的慎重考虑,这“看屋里”主要是女方家长对媒人介绍的未来亲家家庭状况是否真实进行实地考察。

“看屋里”这天,女方请来姑娘的姑舅姨婶等至亲要朋数人,有的女方父母也亲自参与,组成精干的权威考察团,带上女儿,由媒人引路,前往男方家。男方家庭,收拾干净,整洁一新,主要成员虽笑脸相迎,而心情不安,宴席备而不设,视“考察团”举动方定论。为了应付“考察团”,过去一些日子过得艰难的人家,也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弄虚作假”——借来邻居的桌椅板凳箩柜热水瓶甚至牵来大牲口等等为自己装门面壮行色,其目的实为促成这门亲事。

“考察团”到男方家后,按商定意图,观前院,看后院,进厨房,入居室,询问男方大小成员,一一过目,觉得媒人介绍属实,男方一家人勤劳俭朴,干净卫生,待人热情,诚实厚道,通情达理,致富有方,会过日子,经过酝酿协商,感到称心如意,便告诉媒人:“行。这门亲订了。”

此时男方一家老小,心石落地,笑逐颜开,即摆宴席,招待客人。双方大人,围桌而坐,烟酒互敬,客气相让,交谈畅叙。一对恋人,如释重负,同坐一室,倾心交谈,互诉衷肠,叙往昔,话未来,情绵绵,意切切,只恨相识太晚,又喜苍天有眼,许心愿,发盟誓,订终身,互赠礼品。知心话儿有多少?谈得没完没了。这青年男女已是二次见面,不再拘束、无需腼腆,开怀交谈互赠礼,俗称“正式见面”。礼品为男子给钱,女子给物。

两家能成亲家,儿女结成鸳鸯,是媒人的功劳,依礼当谢。这东家理所当然是男方,因为男方娶媳妇添人占了便宜,女方嫁女少人吃了亏。吃亏女方不高兴,养女十八年,含辛茹苦好艰难,难道白送人不成?为了情感平衡,男方要给女方家作一定的经济补偿——“送财礼”,后嫌“送财礼”难听,改称“送彩礼”,文明的说法叫“下聘礼”。何时下聘礼?一般在订婚之日(俗称“扯布”,即给女方购买订婚的布料)。男方慷慨,“订婚夸不尽富贵”,大宴宾朋,亲朋好友也有现金布料的礼品相随。当晚,媒人及男方以“送布”为名送来聘礼,这聘礼一收,婚约即成,无需签字画押双方认可君子协定,男女双方交往不再受人猜忌和非议,因为其结婚只是迟早的事了。这婚约虽不受法律保护但受民间公序良俗认可,从此姑娘就算有了婆家,小伙就算有了丈人家,其他媒人一律不得再来提媒。

改革开放前,彩礼一般是订婚时男方给女方家240元,也有稍高或稍低的,主要看男方家境而定,也有提前与媒人及女方家商议好的,女方家象征性地退回几十元,表示婚姻并不看重钱,而是看上对方人品好。时价彩礼价格飙升,动辄数万元,这一方面说明党的富民政策好,人们有钱了,另一方也说明人情淡了,钱不值钱了。所以说,“财礼”也罢,“彩礼”也罢,不管叫啥名称,实质是男方家给女方家送票子。

乡下老屋

文/杜安成

老家位于着名的升钟湖旁边的小山沟里,但这里没有游人,也绝少有车辆,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村子里的房屋三三两两散落在山野里,如同山野里散落的朵朵野菊。其中耀眼的是那些刚刚修建的新房,如同一叠叠崭新的钞票,那么的惹人眼球。但在绿树丛里还是有一些陈旧的瓦房,瑟瑟缩缩的,躲在山坳里,躲避着我的目光。而我却崇敬的去瞻仰他们,如同瞻仰一块块秦砖汉瓦。

父亲非常固执,硬是要在老家为我留下两间老房,他总说落叶归根,我老了我一定会回到这里养老。我说我在城里已经买了房子,我的女儿早已在成都工作,我怎么会到这里养老?父亲总是说,你看某某年轻时在外工作,嫌老家房子破烂就卖了,年老时回来连站立的地方都找不到。就是哪一天自己老了,都没有地方埋葬自己。我听了很不以为然,认为那是太遥远的事情。不过,此次回乡,看到那两间老屋,觉得父亲的说法也许有一些道理。

父亲给我留下的两间老屋不算什么古董,没有一点文物价值,它是父母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修的,却也是他们用了毕生的精力修建而成,是那个时代了不起的“工程”。我在老屋里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代。那时候,我们一家有六、七口人,每到傍晚,我们的瓦房里就会像山塆里的其他农户一样,屋顶上会冒出诗意一般的炊烟。我们会在母亲做饭的时候,在院坝里玩耍,做斗鸡或滚铁环的游戏。有时,月亮从青岗梁升起,我们会在雪亮的月光下玩游戏,在老屋的柱子之间,或是在院坝边的草丛里穿梭。直到母亲大声喊我们的名字,我们才会从黑暗里走出来,一直走到厨房的灯光下,挨次端起饭碗去吃晚饭。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就会听见老屋前的狗叫了起来,起先叫得很凶,随后,狗叫声就像唱歌似的和缓起来。这时,母亲会放下碗筷站起来,说羊娃去开门,我们这时就知道是在山那边做木活的父亲回来了。要是大月亮晚上,你可以看见父亲背着木匠箱长长的影子,那狗就不停地追逐着那条蹒跚的影子。要是碰到月黑风高的晚上,狗叫之后,父亲就会擎着一枚竹筒做成的火把,把黑夜烧焦一角,也照亮了父亲醉醺醺的脸。母亲埋怨的声音总在老屋里回荡,而父亲嘿嘿的笑声也在这老屋里回荡。父亲总是解释说,房子完工了,主人家非常满意,非要我喝几碗酒,而那些徒弟们又不肯帮忙,我就喝醉了。有时,父亲实在喝醉了,在离家几里远的牛屎嘴喊了几声就没声了,我们知道他是喝醉了走不了路,于是,我们姐弟几个打着灯笼去接他,最后在泥沟里把他扶起来抬回家里。我们在老屋里给他灌了几碗开水醒酒。父亲醒了之后,趁着酒兴说,还是有儿女们好。有时,父亲的思绪还没有从庆功宴上回过神来,就对我们唱起他当天上梁的歌来:“一张桌子四角四方,馍馍摆在桌子中央……”这时,老屋里的煤油灯也暗淡下去了,而窗外的月色更明亮了。

雨中的老屋更让人留念,雨的脚步是那样轻微,深怕惊动山塆里树丛里的小鸟。远处那一家老人轻微咳嗽的声音,半山上,那沙地里嫩绿的白菜叶子被雨水敲打的声音,就是那深沟里伏在青苔岩石边青蛙的喘息声都可以听见。

我在老屋的方桌上写下了无数次作业,演算了不知多少道题目,也不知母亲和妹妹给我点了多少次煤油灯盏。在老屋里,我做了无数次梦,我梦见了我的老屋变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在老屋里,我也流过无数次眼泪,也抱怨过父母。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们对我的要求显得无能为力,只能默默面对老屋和苍穹。

老屋也有快乐的时候,当我将要离开他踏上人生征途走出深山时,老屋用鞭炮和笑声送别了我。

现在,老屋佝偻着身子,在山野里显出将倾未倾的形状。他的柱头已经开裂,墙壁已经破损,老鼠洞一个接着一个。屋檐早已下坠,朽烂的木挑早已承受不起重压,倒塌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老鼠和蛇似乎要占领老屋了。难道老屋就要这样慢慢消失了?

似乎,富有生命的老屋走到生命的尽头。

其实,老屋就是一个人生命的象征。

秋风吹起了我的白发,也吹得老屋瓦楞丝丝作响。

房东们

文/苏战冰

又打算搬家了,因为我忍受不了楼上房客晚上制造噪音、更忍受不了房东的冷漠和不作为。

就说现在的这个房东吧,每月时间一到立马开票收房租,一点都不含糊、一刻都不耽搁。你若是晚交一两天,她的脸就拉得老长老长,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的。不过,若是房子里的线路出问题了或者水龙头坏了什么的,找她修时总是吭哧吭哧好半天才动弹。楼道里的卫生状况不好,也不见打扫。

这些倒不要紧,只是晚上的噪音让我害怕,让我时时刻刻处于崩溃的边缘。这两年来,楼上房客换了一批又一批,晚上的噪音却是一次响过一次。我数次找其理论或者干脆破口大骂,要么换得两三天清净,要么一天清净也没有。无奈,我满怀希望地去找房东解决,结果一句“大家互相理解一下吧”差点把我给噎死。

一位同事住在与我一街之隔的出租屋里,说她们房东特爱干净,天天打扫卫生。别说晚上的噪音,就是白天的噪音房东也会及时出面干预。

这样的房东正是我需要的。问她有没有空房,她说没有,院子里基本上是长期租住的房客。

没辙,有时晚上我就躲到办公室去。

这些年我接触了各式各样的房东,大多已随风飘散,留下印象的屈指可数。

沙井村的房东每月除过收房租外,其他一概不闻不问。一次,我不慎将钥匙锁到屋里。因为钥匙仅此一把,我就在一个房客处借了一个起子,撬窗户。就在这时,房东走过来了。我停下来想给他解释,可他像没看见似的一言不发地走了,弄得我半天缓不过神来。

方家村的房东是个老太太,精气神十足,逮住谁就跟谁说话,总也说不完。一看见她,我就要躲得远远地。

北关新村的房东夫妇俩挺随和的,喜欢说笑,喜欢逗我的孩子玩。

沙井村的另一个房东是位大叔。到他家找房子时,他耐心地解释他家的房客有多规矩、他家的夜晚有多安静,等等等等。当我搬进去时,他拿着榔头、起子、凳子来帮忙,归置物品,还帮着拖地。他早就在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爱岗“敬业”的模范。他每天泡一壶茶,坐在门口,一见陌生人进来就问:你是谁?你找谁?你和谁是什么关系?连珠炮式的发问让来人浑身不自在。他心地也好:我下班回来将自行车往墙角一靠就不管了,他会用粗粗的铁链锁上,第二天早上再打开,说这样保证安全;当我洗衣服时,他就把他们家的大塑料盆拿来,说用大盆洗着方便;遇到刮风下雨或是出差忘记收晾晒的衣物,他说不用操心,他就替我收了。

一天深夜,我正加班写稿子,突然响起敲门声。打开一看,原来是他。他往屋里一瞅,乐呵呵地说:“你没睡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忘记关灯呢。不好意思,你忙你忙。”

虽然我的思路被打断,心里却感到安慰,因为我终于品尝到一点点“家”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