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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片的文章 / 那片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陪一陪月光

文/洛阳雁阵

月光是一个喜欢安静的孩子,要是你有空,为什么不多陪一陪月光!

当你和月光在一起,你也许会找到另一个自己,你也许会变得像月光那样安静,像月光那样不声不响,却又情思飞扬。陪一陪月光吧,月光会送给你意想不到的礼物,那是和灿烂的阳光、明亮的灯光、闪烁的星光不一样的馈赠。

月光似乎很老了,它曾陪伴过我们无数代的先人,经历了数不尽的春夏秋冬、雨雪风霜。但是,世界上的人,谁又能比月光更年轻?在漫长的远古时代,灯光和火光还没有把人类的生活照亮,月光给那些住在森林和洞穴里的人们,点燃了希望的明灯。而今,在灯火璀璨、流光溢彩的年代,月光似乎从人们的视野中淡出了。月光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悄悄走开,它藏在一个幽暗的角落,向着篝火旁载歌载舞的人们,不时地深情张望。

我是在一个停电的夜晚,邂逅美丽的月光的。

仿佛哗的一声,周围所有的灯光全熄灭了,就像一群刚刚还欢蹦乱跳的孩子被施了魔法,骤然间销声匿迹。只有阳台那边还透着一缕光亮,我摸索着走过去。惊喜地发现了一块精致的银色手帕。它安静地躺在地板上。我伸出手,想把那块手帕拣起来。嗨,我竟忍不住笑了,原来是一片投在地板上的月光。

轻轻蹲在那片月光旁边,我要仔细看一看这片机灵的月光,它趁灯光都不在,就偷偷溜进来。我也要好好问问它,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和远方。

哦,这片月光,你会飞檐走壁的功夫吗?你若不是身轻似燕,怎能攀到我家二十六层的阳台?你从遥远的月亮上来,要穿过多少星星的拥挤、云层的遮挡?哦,你是李白床前的那片月光吗?你曾让他“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你是躲着宋朝大学士苏轼的那片月光吗?你竟让他发出“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胡话、醉话?还有,你是让杜甫产生错觉,认为“月是故乡明”的那片月光吗?你是从《春江花月夜》的曲子里,从张若虚“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之类这一连串傻傻的追问里,悄悄逃出来的那片月光吗……

这一片月光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也许它跋涉得太远,太久,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吧。

这时候,爸爸也走过来了,我们一起蹲在地上,陪着月光。

“月光会让人想起很多事,比如故乡……”爸爸幽幽地说。

“故乡是什么呢?”我盯着爸爸的眼睛。

“故乡,就是你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你忘啦?去年寒假咱们还回老家呢!”

“小时候的老家才是故乡啊……”

我不懂爸爸的话,我只是看着那一片美丽的月光。

爸爸的话匣子打开了,他给我讲起他小时候的月光来。

那时候的月光会走路,能和伙伴们一起玩“月亮走,我也走”的游戏;那时候的月光会唱歌,他虽然听不懂,优美的曲调却一直印在脑子里;那时候的月光会画画,它把树梢啦竹枝啦全画到地上,连天下最有名的画家也比不过它;月光还会跳舞呢,在小河的浪花上,在屋顶的瓦片上,在摇晃的树林里……

“那月光最喜欢干什么呢?”我指着眼前的月光问。

“月光最喜欢做梦……”爸爸肯定地回答。

那夜,我的梦竟是甜甜的、轻轻的。因为,梦里满是皎洁的月光……

一片树叶

文/王元琼

我有两个朋友,理科男和文科女,他们都是人中龙凤,却至今还在单身。

她是名大学教授,教授古典文学,柔弱纤细的外表,温文尔雅的举止,饱读诗书的学养让她看上去就是一幅雅致的水墨画,不需要任何雕饰,已经韵味十足,她安静读书的样子就是男人心中的女神。然而,唯美的爱情观,让她渐成剩女,四十岁了还单着。她不止一次告诉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虽然有时候也会寂寞,但与书为伴,内心并不孤独。

他是搞金融的,在证券公司上班,高大魁梧,阳光帅气,单是外形,就足以征服女人。他每天早出晚归,分析数据,跟客户对接交流,陪老总喝酒应酬,他单着的原因很简单,为了把自己打造成优质男,根本没有时间恋爱。当同龄人都抱着小孩叫他叔叔,父母几次三番下最后通牒的时候,他才开始为未来着起急来。

至于我,自己的小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纯属咸吃萝卜淡操心,对单着的人特别同情,抱着救世主的情怀,想让他们跟我拥有一样的人生轨迹,恋爱、结婚、生子,然后静静地老去。

我常常异想天开,把他们撮合到一起,也许是理性思维和感性思维的完美结合。我还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变成行动,他们已经明确拒绝了我,没有把握的结局,他们连试一试的兴趣都提不起。

那是一个春天,我们三个人机缘巧合地坐到一起喝茶,你猜怎么着,我们看了一下午的树叶。

我努力寻找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可是,他们之间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壁,交流基本无法进行。她谈文学,古典爱情,感天动地,他如坠云里雾里;他说股市,熊市牛市,长线短线,她听得一脸茫然。

春天,很适合看油菜花开。她满眼装着憧憬。

今年的房价飙升太快了。他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字。

她有些花容失色,遗憾写在脸上。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你怎么看?她又问道。

他看着天空,不无忧虑,说,好像国际原油又降价了。

无语,简直不解风情。她悄悄向我诉苦。

太作,不食人间烟火。他私下里发牢骚。

两个人简直就是两条平行线,无论如何延伸,都没有交集。偶尔也有思想碰撞,却文理泾渭。直到那片树叶的出现,才打破沉默。

那片树叶稳稳地挂在树的半腰,经过冬天的霜雪,依旧绿意盎然,微风吹过,头顶的黄叶纷纷飘零,那片树叶竟然纹丝不动。阳光的碎金从树缝里透过,春天的光影和谐无比,话题就是从她的发现开始的。

当时,我正在脑海里努力地百度关于爱情的诗句。突然,她非常诗意地感叹道,“无边落木萧萧下,唯见此叶如处子”。因为这个发现,她兴奋得像小女生,然后就绕着那一圈光影不停拍照,照桌上的茶杯,地上的人影,以及那片树叶的特写。她投入的热情也感染了我们。我们仰望天空,数随风飘落的树叶,一片,一片,又一片,然后就开始编造诗句。

意外的惊喜油然而生。他把不知名的诗句改成段子,当说到一句,“冷风吹得屁股冷,落叶不黄叶不落”时,她笑得花枝乱颤。那一刻,他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我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这一出,有戏。

我暗里给他抛了个眼色。他迟疑了一下,很快扶住她的肩膀,轻轻耳语了一句,再看她的眼里,已经柔情四溢,波光流转,两颊红霞飞了。

写到此处,我无法继续下去。我知道自己编造的痕迹很重,事实的真相是,她和他因为一片树叶走到一起的可能性非常小。相反,那一片树叶,我们三个人看了整整一个下午,她忙着给春天拍照,他忙着看股市行情,我忙着搜索话题。

终于,又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我突发奇想,把他和她作为小说里的主人公,我需要为他们找到交集。

这次,那片树叶,果然,没有辜负我。

常忆那片温暖的绿色

文/魏益君

他健在,或早已作古,我并不知晓,时光已流走了二十七个春秋,南北之遥,相隔百里,我也无从打听。然而,那一片温暖的绿色却常常飘进我的梦里。

1987年冬,我怀着对绿色军营的美好向往,报名参军。我所在的部队在大山深处,吃过午饭,班长给我们开班务会,我问班长,营房这么偏远,能收到信件吗。班长说,只要写清楚地址和部队代号,收信还是很及时的。正说着,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车铃铛,跟着是一个浑厚的喊声:“来信喽。”

班长说声散会,老兵们边叫着“李伯”,边抢看着报纸和信件。被老兵们称作“李伯”的邮递员看上去五十多岁,穿着一身邮政制服,头发已经花白。

几天后,我写了几篇关于军旅题材的散文,正想着该如何投走,就听到那熟悉的车铃铛了。我赶紧迎出去,说:“李伯,这是给报社投的稿子,我不知道该不该贴邮票。”李伯仍是笑呵呵地说:“反正你是义务兵,盖上部队的三角章就能发。”

一个月后,天气突变,几日阴雨连绵。好容易天放晴了,路上却泥泞湿滑。已经两天没有听到那清脆的车铃铛声了,我正想着路不好走李伯是不会上来的,就听一声喊:“小魏,你的汇款单!”听着,我赶紧跑出门。李伯正背着邮包走过来,鞋子和裤腿上满是泥点子。我和战友都问:“这么难走的路您还来?”李伯高兴地说:“再难走我也得来,小魏来稿费了,这可是喜事啊!”

几天后,我请假来到镇上的邮局取稿费,顺便寄走一篇稿子。当我取出稿费,将信封递过去时,营业员说这不是信件,需要贴邮票。我愕然:以前不都是这样寄走的吗?难道是李伯……

当我再见到李伯问他帮我投稿是不是都买了邮票。李伯笑笑说:“看着你这么出息,我就高兴,不就是两毛钱吗,没啥!再说你又不是天天都寄。”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年关。腊月二十九这天,天空突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我想,这么大的雪李伯是不会来了。中午时分,李伯浑厚的声音还是响起来:“来信喽!”外面,李伯披了一身雪花,好像摔了跤,走路有点跛脚。李伯仍是笑呵呵地说:“过年了,家书抵万金啊,不能让你们失望。”

送李伯下山时,望着李伯的身影像一朵绿色云彩渐渐飘远,我们心里一热,大喊一声:“李伯——”。

二十多年过去了,那片温柔的绿色常常飘进我的梦里,让人怀想,使人眷念,给人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