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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去世的文章 / 去世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姨娘

文/乔秀

娘去世多年,唯一的亲姨也早早离开了我。做梦也想不到,我这个没有娘的孩子,在年近半百时,再次享受了娘的悉心照料,姨的关怀温暖。而给予我关怀温暖的不是别人,她是我的堂姨——春娃。姑且称她姨娘吧。

堂姨小娘十几岁,娘在世时,她常来我家,与娘拉家常,帮娘干家务,娘也常常去她干活的厂子看她,两人处得像亲姐妹一样,那时的我对姨了解不深,只知她是娘的堂妹,人很诚实,也很勤快。

姨是个苦命的人,40岁上下就死了丈夫,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直到每人都娶妻生子。据说,年轻时为了贴补家用,她不顾瘦弱的身体,连续几年去卖血,丈夫去世后她又外出打工,挣钱为儿盖房,一辈子吃尽了苦头。

我对姨的认识是她来我家后。

十几年前,娘因病去世,不久爹又查出患有肾癌,手术后,在我的盛情邀请下,姨辞去在工厂做饭的活路来到我家。

姨个头大概一米五,皮肤较黑,五官端正,干活手脚麻利,做饭干净卫生,从她来我家的那天起,我就基本不下厨房。姨白天照顾父亲两餐,晚上还要做全家的晚饭。她做的饭以面食为主,而我最爱吃的是姨做的煎饼、麻食。

姨刚来我家,每次买菜都要记账,我不让她记,她说要练写字,遇到不会写的菜名,她就问父亲,字虽写得歪歪扭扭,但一笔一画,十分认真。电视上、报纸上有什么醒目的句子,只要她认识,就会不自觉地读出来,不认识的就请教别人,勤奋劲就像小学生。功夫不负有心人,近三年来,她居然能读书看报了,据我所知,她读过三部小说,短文章不计其数,俨然一个小“文化人”。

姨爱学习,在生活中常常表现得与时俱进。去年的一天,我正在拖地,她突然说“日本首相是哈怂”,“日本是美国的狗腿子,光会欺负中国”。我过生日那天,她从送花人手里接过鲜花,转身双手送给我,并不忘说声“祝你生日快乐”,我顿时感到温馨又浪漫。最近雾霾天气多,她又说“雾霾天气和空气污染有关”。打死你也不会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老太太嘴中说出的。姨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本不会说普通话,经过几年修炼,现在遇到说普通话的人,她也能顺口来上几句。

姨没有女儿,她把我当自己的女儿看待,常常是我准备洗的衣服,一转眼工夫就晾在了阳台上,弄得我有时不得不把衣服藏起来。她把我当女儿,我把她也不当外人,带她坐飞机,逛北京。当然看到她有时娇惯孩子,有时不爱惜自己,我也会毫不留情地训斥她,她吓得吐吐舌头就过去了,我们之间谁也不会去计较。

姨很普通,但很通情达理。姨的儿子和媳妇有时因姨闹矛盾,她总是先批评儿子,并说“娘陪不了你一辈子,而媳妇能陪你过一辈子,所以要处处为媳妇着想”。其实媳妇也有很多不对,但姨从来不说,即使说也很注意方式方法,原来紧张的家庭矛盾,在姨的温情感化下,冰雪消融,重归于好。

姨娘是我在心里对她无数遍的称呼,我相信她能感知到。

时间流水般消失,转眼春节就要到了,姨要回家过年,节后她还能不能来我家还是未知,不过我希望姨娘能一直留在我家。

感恩

文/袁秀智

我父亲出生在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他13岁开始学做生意,从老家庆阳买上猪牛羊,沿着长武、彬县等一路独步吆到西安卖掉,然后在西安买上西药和布匹等,肩挑背负送到陕北八路军手里,十天一来回。既赚钱维持了生计,也不知不觉支持了抗日战争。为了躲避沿途土匪恶人和国民党兵痞的打劫,往往是晓宿夜行,饿了啃干饼,渴了饮河水,累了席地眠。

当时住宿紧张,父亲带领年幼的哥哥们,像愚公那样,硬是在平坳里用双肩担土担出了一个地坑院,开挖窑洞七口。如此大的工程量,父亲不知熬了多少夜、流了多少汗。在靠工分生活的年代,由于家里劳力少,父亲在队里总是选最苦、最累、挣工分最多的活干,同时还挤出一切时间发展多种经营,增加收入以补贴家用。上世纪80年代村里没有机井之前,人畜饮水主要是靠从1公里外的沟里泉眼去挑,父亲总是在天不亮就去挑水,待我们起床时水缸早已灌满。雨雪天不出工,别人睡觉,父亲不是修理农具就是给猪羊储备草料。父亲在庄前屋后广植树木,担水浇灌。树木成林后,不仅美化了环境,也在子孙们建房做家具时派上了大用场。

父亲还主动承担起了家中四位老人养老送终的责任。尤其是母亲去世后,留下9岁的我和13岁的四哥,父亲克服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专心抚孤,使我们小哥俩离娘而不孤,学业事业均有成。更值得一提的是,伯父早年去世后,留下伯母和尚未成家的5个堂哥堂姐,父亲更是视侄子侄女为己出,为他(她)们的成长、求学、婚配操心费神、出钱出力。父亲有个表兄,老来鳏居,父亲待其如兄长,经常翻沟去看望,逢年过节还多次接到家中来住上一段时间,使老者老来不孤。二哥有个同村同学,上学时其继母给他带的多是黑面或秋谷面锅盔,他与二哥同路上学前,父亲无数次给换成了我家的白面锅盔。每有乞丐上门乞讨,父亲从不使他们饿着走、空过手。父亲常教导我们说:吃不穷、喝不穷,打算不到一世穷。这也是父亲一生奉行的爱心准则。

父亲40岁前后,爷爷奶奶和伯父相继去世,留下上下两大家十几口子人,父亲毅然决然地撑起了两个家。改革开放特别是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来,正当日子一天天好起来的时候,年仅36岁的三哥英年早逝,临近古稀之年的父亲又遭遇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当时三嫂才30岁刚出头,三个孩子还小。为了不使这个家散掉,父亲做出了艰苦努力。

也许是由于年轻时在外跑见多识广吧,父亲虽然不识字,但他绝不狭隘。尽管经济上一直十分拮据,但父亲供子孙上学却极为慷慨。我们姊妹6个,除姐姐识字不多外,其他几个都取得了当时比较高的学历。父亲若能活在当下,该有多么欣慰啊!

读懂乡愁

文/苏心

百度对“乡愁”的解释:“乡愁是对家乡的感情和思念。”如此说来,乡愁,应是离开家乡的游子特有的一种情怀了。

莫名地想起已经去世多年的二爷爷,也就是我爷爷的亲弟弟。据说二爷爷在十七岁那年被抓了壮丁,在北京城(当时还叫北平)当了国民党的兵。还好,北京城和平解放,二爷爷加入了解放军的队伍。后来,成了抗美援朝的志愿军,去了朝鲜。因为在战场上立了功,二爷爷退伍后留到北京,在一家工厂当了领导。

二爷爷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就退休了,十多年后去世。在他老人家去世之前的几年,每年都要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彼时,我已离开家乡出来读书了。老家条件并不好,打了半辈子光棍的三爷爷住,日子过得挺困难。后来娶了个晚老伴,还带着半大小子,日子更穷了。我爷爷早已去世,奶奶住在两间土房里,只有一铺炕。二爷爷每次回来就住在三爷爷家,和那个半大小子挤在一起。

一次,堂妹和我说起二爷爷:“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放着北京的高楼大厦不住,非要年年回来受这罪。家里只有一个厕所,因为怕遇上弟媳妇,老爷子每次都要去村口的公厕如厕。吃饭买菜完全就是二爷爷的事,还买上好多零食,天天送给去他那串门的小孩。二爷爷回来一趟,估计要花不少钱,真搞不懂他老人家图啥?”我摇头,不知该怎样回答。

我离开家乡也有二十多年了吧,因父母都在身边居住,便很少回去,也不想回去。自母亲长眠在了故乡的土地后,我竟魂牵梦绕起故乡,已经卖了十几年的老房子也常常入我梦来。那里,曾装载过我和母亲一蔬一饭的年少岁月。如今,新农村建设早已把老房子盖成了标准的砖房模样,我再也认不出它了。每次回老家,我只去奶奶住过的那两间土房看看。

那一日,我读到余光中的诗:“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泪,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那一刻,我恨不得立刻回故乡看看。

看一看儿时的伙伴,睡一睡母亲睡过的土炕,喝一碗暖胃的红薯粥,听一听父老乡亲喊的乳名。这些在钢筋水泥里找不见的美好,只有这片熟悉的土地上才能呈现。

一下子,我懂得了二爷爷晚年回老家住的理由,也读懂了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