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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地下的文章 / 地下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到虎头

文/杨莙

从齐齐哈尔的江桥到虎林的虎头,我用四天时间,走过了中国人民为抗击日本侵略者而耗去的艰苦卓绝的十四年。

在知道虎头以前,我(估计还有许多和我一样的人)一直认为,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裕仁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那一天,便是抗战结束之日。

虎头,想来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不多,不过听说过《乌苏里船歌》的人,绝对不少。就是那首轻松闲适的“阿朗赫赫尼那,阿朗赫赫尼那,乌苏里江水长又长,蓝蓝的江水起波浪”。

江水长又长的中俄界河乌苏里江,就是始于边境小镇虎头,虎头位于黑龙江省虎林市东部,与俄罗斯的达里涅列钦斯克市隔江相望。

不错,1945年8月15日,裕仁的确在广播里念了“终战诏书”,但盘踞在虎头的日军残部并未就此终战。是的,他们怎甘心轻而易举就举起白旗,既然有号称“东方马其诺防线”的虎头地下军事要塞作他们的后盾?

虎头镇是进入中国东北腹地和俄罗斯远东地区的要冲,二战中,虎头要塞是日本关东军最坚固、最庞大并兼备攻防设施的军事要塞。为修筑该要塞工事,侵华日军动用数以万计中国劳工和战俘,历时六年之久。

虎林要塞均为钢筋水泥建筑,结构复杂,设施完备,主要由五个阵地组成阵地群,沿乌苏里江延长16公里,纵深40余公里,日军自诩为牢不可破的“东方马其诺防线”。

“当心枕木下的尸首”,视杀人如游戏的嗜血者,才没空去联想索洛对美国人的警告呢,为了保守地下要塞的秘密,阵地建成以后,有幸活下来的中国劳工,却在重机枪的扫射中,成为堆成山的冤魂。

有这么一条用数万生命和数亿资金堆起来的“东方马其诺防线”,日军残部尚有资格作一番垂死挣扎,可防线只给他们提供片刻的喘息之机,毕竟气数已尽,固若金汤的防线也照样没救。从8月9日起,在苏联红军和东北抗联战士的强大攻势下,这个曾被关东军吹嘘为可坚持6个月,不惧围困的“北满永久要塞”,在苟延残喘了18天后,于8月26日,即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后的第11天,终被摧毁。“二战”的结束因此延长了十一天。

怎么也得提提虎头要塞唯一一处没有使用中国劳工,而由日军工兵秘密修建的阵地——日军巨炮阵地。该遗址位于主阵地猛虎山山脚处,属半地下、全封闭、永久性工事,是为了装备当时亚洲最大的陆上海防巨炮而建,巨炮重达300多吨,炮弹直径40厘米,弹长120厘米,最大射程20公里。听上去多么高大上的一个阵地啊,只不过,出现在我面前的,已是一片废墟,枯黄的落叶铺了一地。曾经的钢筋混凝土在苏联红军猛烈的炮火中四分五裂,七零八落,不过即便已成碎块,依然是些庞然大物,壁厚约在四米以上,足见当时构筑此阵地的日本工兵没有少抛汗珠子,而苏军在炸毁时,也不可避免的会将更多的生命抛洒在异国。

我用我潮润的目光,触摸着为纪念苏联阵亡红军而建的无字碑,这些在虎头战役中,为世界反法西斯而献身的苏军将士,不曾留下姓名,他们在要塞外一片蓊郁的树林里,永生。

虎头战役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一战,虎头要塞——我国现存最完整的日军工事,被联合国确认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终结地”。建在猛虎山山顶的纪念碑,与澄净如洗的蓝天相邻,碑顶,手托和平鸽的少女铜像,无比庄严又无比安宁地沐着秋阳。战争残酷,烽火无情,惟愿地球之上,和平鸽永驻。纪念碑的背面,刻着“勿忘国耻,居安思危”八个字。中国近代史是一部屈辱史,也是一部中华儿女用血泪拼就的抗争史,虽早已远去,却不能当它没发生过一般,随风而散。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虎头要塞正是日本帝国主义侵华之铁证,没有任何理由随它去,为此,从1991年开始,已开掘和清理了虎头地下军事要塞主阵地,并在遗址之上修建了“侵华日军虎头地下要塞遗址博物馆”。

博物馆分两部分,由地面展览博物馆和地下要塞遗址组成,博物馆内,陈列展示着大量的出土实物和历史遗迹,有锈迹斑斑的巨炮炮弹,有枪支子弹、军刀、军装、头盔,还有军用饭盒、唱机、发报机什么的,都一一呈现于眼底。文字和图片也不少,像建造要塞时残害劳工的文字介绍和图片,以及苏联红军攻打要塞的图片。

在地面展览博物馆与地下要塞通口处,有一扇长满锈迹的大铁门,从这里进去,便可通往地下要塞。地道里晦暗潮湿,一股霉味和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嗖嗖袭来,不由得头皮发麻。地下要塞内设施齐全,指挥所、将校休息室、弹药库、发电所、医院、伙房、浴池,等等等等,一应俱全。要塞地上的暖气片还在,伙房灶台上的两口大铁锅还在,浴池地面所贴的瓷砖还在,墙体上密密麻麻的弹痕,也在。

匆匆看过去,从那段沉重和压抑的历史中拔出腿来,乌苏里江上,坐了游船顺江漫游。

树影,山峦,水鸟,扁舟,碎金点点的江面上,渔夫撒开了一张张网……置身山水之间的我,是不是该将手机里的《渔舟唱晚》点开,是不是,该让古筝那清亮悠远的铮琮之声,顺着清粼粼的乌苏里江水,怡然自得的流淌?

乌苏里江的岛屿星罗棋布,最有名的当属珍宝岛。岛上第二代营房的外墙上,“中国领土不容侵犯”,这八个鲜红的大字,在参天之树撑开的一把碧绿大伞下,分外夺目。

肌体强健的身体,才会拥有强大的内力,才能气吞山河般,高声对胆敢来侵犯的人,说“不”!

不觉已是黄昏,晚霞如同鲛绡,将虎头的天空装扮得华美而安谧。

这时候,头顶有鸽哨清脆掠过,还有,乌苏里江畔那首优美的船歌,一路轻快地追着耳朵:阿朗赫赫尼那,阿朗赫赫尼那,乌苏里江水长又长,蓝蓝的江水起波浪,赫哲人撒开千张网,船儿满江鱼满舱……

蝉猴

文/鲍安顺

蝉猴,其貌不扬,通体细嫩,黄褐色或淡红色,有人称它为“年轻一族”,因为它是刚羽化的老熟幼虫,油汆爆炒,捕即食之。

《本草纲目》记载“蝉乃土木余气所化,饮风吸露”“夜以火取,谓之耀蝉”。可见,蝉猴之所以蛋白质含量很高,而且健身滋补,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它吸收的不只是土木之气,还有天地间的自然灵气,所以食之,鲜而嫩,香而美。

蝉猴是蝉的宝宝,也是指蝉的幼虫爬出地面后,将要成虫时的蝉。也叫若虫,就是蝉蛹。蝉蛹变为成虫时,必须蜕掉的壳,在中医叫蝉蜕,别名蝉壳、蝉衣、虫蜕、仙人衣等。有句成语,叫金蝉脱壳,意指蝉脱去外壳的蜕变。比喻制造或利用假象脱身,使对方不能及时发觉。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比喻事物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出自元·关汉卿《谢天香》。

金蝉,是蝉科昆虫的代表种。幼虫各个地方称呼不一样:爬爬、知了龟、知了猴、姐猴、节老龟、罗锅、爬衩黑蚱蝉、知拇吖、食孩儿、老少狗、爬叉、肉牛、神仙、杜拉猴均是它的名字。

蝉猴由土中出来爬到树上蜕变为蝉,其过程如猴上树,故得蝉猴之名。蝉猴,在各地俗称略有不同:山东黄河区域有人称为神仙,鲁北地区称蛸螅牛,鲁南称姐溜龟,西南的泰安东平一带叫爬叉,平阴叫蛣蟟龟,菏泽叫爬叉猴,鄄城叫堵老龟,青岛莱西叫知了狗,河南开封称为爬蝉,许昌、平顶山等地称知了龟,山东烟台等地称知了猴,周口一带称爬蚱,江苏徐州叫喋拉猴……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

蝉的幼虫,潜伏在地下,靠汲取树根的汁液生活着。古人没见过蝉的幼虫,也不知道它是如何到达地下的,便认定蝉是由蜣螂或金龟子的幼虫变化而来。于是就有了“蜣螂化蝉”的传说,而且在古代广为流传。就连以严谨着称的《论衡》也说:“蛴螬化为复育,复育转为蝉。”“蛴螬”就是金龟子幼虫,“复育”是刚钻出土的蝉。其实蝉的幼虫,是从雌蝉产在枝头上的卵孵化出来的。它们从枝头爬到地下,再从地下重新爬到枝头,这个看似简单的过程,却需要耗费它们毕生的时间,一般需几年,有的甚至达几十年。

如今稀奇的事,有人承包200亩林地养知了猴,每晚能收到2万只蝉猴,一个夏天可获利80万元,真是让人不敢想象。那承包者成了远近闻名的“金蝉大王”。据说,那树上爬满蝉猴,那蜕变的养殖的蝉猴,与自然的蝉猴没有区别,味道一样鲜香。

老蝉

文/郝天鹰

当季节跨越了立秋的栏杆,自然界的草木也摇响了季节的风铃。尽管暑热还没有消散,但吹过脸颊的风却渐渐凉爽了许多。立秋过后的早晨,我行走在小院里,感受着早秋的气息。偶尔,一两片黄叶在风中飘零,一只老蝉也在树枝的抖动下尖叫着坠落,在我的脚边“吱吱”地鸣唱,像是向我求救,也像是唱着夏季最后的挽歌。

我一边感受着早秋的气息,一边仔细地观察挣扎在地上的老蝉。它从树上陡然落地后,就摔了个六腿朝天,肚子上黑黄相间的花纹一览无余,肚皮中间还有两个圆圆的盖子。很明显这是只老去的雄蝉,当它和雌蝉共同完成了繁衍下一代的使命时,就已经老之将至。它的生命在短暂的夏季里,显得悲怆而又美丽。正当我感叹的瞬间,一群蚂蚁围攻上来,很快就爬满了它的全身。它大声地鸣叫着,激烈地煽动两只透明的羽翼反抗着,六条黑黄的细腿来回猛蹬着,头尾同时用劲,想竭力翻过身来,逃离这危险的境地,但几次努力却未果,只能在原地一圈圈地打转。这一刻,它心有余而力不从心,如果没有外力的协助,它已经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能力。是啊,面对大自然的灾难,一切弱者自身的力量都是渺小的。我不忍心让它就这样早早地葬入蚁腹,轻轻地捏起它,帮它抖落掉身上的蚁群,把它放到了小区绿化带中的枝叶上,它鸣叫了几声,大概是表示对我的感谢吧!

回忆这个小生命的往昔,不禁让人唏嘘不已。据资料记载,它的幼虫曾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奋斗数年,甚至是十几年,经过一次次地锐变,才带着满身的泥土从地下爬出,又拼命脱去身上土色的皮衣,才锐变成今日的知了,长出了天使般的双翅,有了飞向高枝的能力。它站在高端,俯瞰大地,心情愉悦,尽情地鸣唱,高傲地活着……而如今,秋日的号角已声声催它离去,但它还是对这个美丽的世界留恋不已!

它已经衰弱的没有力气了,但看得出它在做最后的努力,六个细弱的爪子紧紧地抓住那一片片绿,那是生命的希望。它一步步地竭力攀登,寻找着安全的场所。经过一番折腾,它的体力快要支撑不住了,但它还是不甘心,更不想第二次坠落。只见它静止了一会儿,像是稍作休息,也像在规划着下一步的生活打算。这时,又是一阵秋风瑟瑟,绿叶抖动的更加厉害,它后面的四只小爪子陡然悬空,只有前边那两个大爪子还像钳子一样紧紧地牢挂在树叶上,“抓住、抓住、危险!”我心里一边替它呐喊,一边为它锲而不舍的精神加油、鼓掌。我拿出手机,把这珍贵的瞬间记录了下来。大概我的拍照加重了它的危机感,它一紧张又从摇摇晃晃的树叶上掉了下去,一双因年老变灰的眼睛是那样地无助。我赶紧把它再一次拾起来,把它放到了植物深处,希望它在那个碧绿、清凉的世界里安度晚年,并祈祷它好好地活下去,哪怕是延长几日,甚至是几个小时的寿命,但对于经历过长期的黑暗、风烛残年的它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努力地活着,这本身就是对生命的负责。即使命运的结局不尽如意,但只要不屈不挠地抗争过了,那也了无遗憾。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光,它只要还有一丝力气,就应拍着双翅,为自己吼一曲赞歌,然后,安详、幸福地离去……

是啊,有生就有亡,蝉如此,人也如此,世上的万物亦如此,自然界的规律谁也不能抗拒。尽管生命有限,但只要尽自己的力量努力地活过,虽然辛苦,累过、也痛苦过,但更多的是在收获中感动着,快乐着。这只老蝉虽然微不足道,但它的幼虫能在地下坚守多年,并不停地辛勤劳作,努力在困境中使自己成长、强大,这种精神就值得我们发扬光大。漫长的黑夜,它也许有过短暂的绝望情绪,但最终却没有放弃刨土,更没有被眼前的黑暗吓倒,坚信着前方一定会有光明闪现。终于,它从令人窒息的地下光阴熬出来了。当它在花红柳绿的世界上展翅飞翔的那一刻,它的生命就有了价值,即使卑微无比,也着实让人敬佩,我衷心地为这只老蝉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