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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依依的文章 / 依依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乡情依依

文/曹继铎

二十年前,伴着《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歌声,我如鱼得水般来到单家庄,带领工作组深入农村下乡帮扶一年。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再次来到这里,禁不住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二十年前在这儿生活的情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当我们要离开乡亲们时,他们拽着我们,围着我们,找到乡里、县里为我们“请愿”,坚持要留下我们。而我们,同他们一样,那依依的乡情,简直胜过浓浓的亲情啊!乡亲们的努力,终于未能如愿。他们费尽心思为我们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欢送宴会。乡亲们拿出百家手艺,不大一会儿,炒豆角、炸茄合、腌鸡蛋、炖土豆、还有北瓜粥、煮鲜玉米……刹那间,摆了满满的一大桌,真是“乡亲聚盛情,百家设乡宴”啊!

村支书毛建设,精明能干,宽厚热情,下乡一年,我们由陌生到熟悉,乃至成为要好的朋友。他端起酒杯,无比激动地说:“乡亲们,老曹带领工作组来咱村工作一年,一个心眼儿为咱们办了许多实实在在的好事儿,大伙心里清楚,他们要走了,咱们真舍不得呀!别的不说了,让咱们一起端起酒杯,为大伙和老曹他们的友谊干杯,希望咱们和老曹他们成为永久的朋友!”刹那间,乡亲们一条条手臂,像一丛丛树林,顿时包围了我们。

多么朴实的话语,多么坦诚的心田,我又一次被深深感动了——我久久的泪眼模糊地望着乡亲们,享受着这人世间最美好最崇高的情谊……此时此刻,不由得使我回想起一年来他们给予我们的关切和疼爱。

就在下乡第一天,脚踩着未化的残雪,我们住到房东齐顺昌家里,他把最好的新房让给我们住,还给我们找来炉子,架好烟筒,亲自在一尘不染的新房里,为我们生上火,同时,给我们早早做好了晚饭——那飘着一层油花的滚烫的热面里,埋藏着一个个荷包蛋。房东热情又朴实,他说:“你们到俺们这儿来,怎么也不如家里,跟俺们一块儿吃苦受累,为俺们办事儿,你们就是俺们的家里人!”

这天晚上,我们刚要熄灯,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就是村支书毛建设。他背来一大筐几十斤重的蜂窝煤,放在屋里,喘了一口气说:“我叫毛建设,今天到县里开会回来晚了,听说你们来了,再晚也得来看看。我背来这煤好烧,不呛人,不然你们这儿的煤不好烧,灭了火,头一天就让你们挨冻,那就太对不住你们啦!”

过夏天那阵儿,乡亲们怕我们挨蚊子咬,给我们送来蚊香;为了我们消暑,给我们抱来从地里刚摘下的大西瓜……有一天晚上,我在乡亲家吃过午饭,刚出门往住地走,突然乌云涌来,随着雷声闪电,下起猛烈的暴雨,我被困在了半路无处藏身。几乎在同时,村民们不约而同地为我送来了雨衣、雨伞、雨鞋,使我安然地顶着滂沱大雨,也带着乡亲们无微不至的关怀,顺利返回了住地。

二十年后这次重回单家庄,亲自感受到这儿处处换新颜,家家变富裕,整个村里充满了欢歌笑语。虽然我离开了二十年,但乡亲们对我依然一如当年那样亲热,当即把我围了个水泄不通。在这儿,我又看到了当年我带头捐款改建一新的小学校舍,听到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看到了当年帮助修建的长达2公里的水渠,正汩汩流淌着清亮亮的水,源源不断地流向油绿的麦田,看到了当年帮助建成的条条柏油路的街道,看到了当年帮助成立的农机维修站、敬老院,还有当年曾经请省会医学专家,为乡亲们医治好疾病至今被他们感激涕零的一个个乡亲……此时,面对可亲可敬的乡亲们的亲人般的盛情,我一方面深受感动,感慨不已,一方面又感到非常愧疚。我在想,如果当时我们再多费些心、多尽些力,完全可以给乡亲们办更多的惠及他们的事情,如此想来,有许多应该办的事情没有完成,如今我拿什么去补偿呢……此时,感动与愧疚一起撞击着我的心扉,激荡起内心深处阵阵感情的涟漪,我深情地凝望着乡亲们对我的如此厚爱和渴望的目光,我的眼睛禁不住湿润了……我多想,再回到那儿的田野,同乡亲们钻进那小树林般葱郁的玉米田,用锄头除掉田里的杂草;我多想,同他们走进翠绿的棉田,采摘那如银似雪的棉朵;我多想,来到他们五光十色、丰美多姿的菜园,为他们或是摘下几个茄子,或是刨下几块土豆……我多想,同他们一块儿,常年累月地一起生活、一起劳动、一起饱吸着浓郁、清新的庄稼、鲜菜气息的香味儿,那该是多么开心多么惬意啊!

斩城依依

文/巴漠

有座老城,经历千年风雨,因了自然恩赐,便如天公吟就的一首诗,刀斫斧削般兀自孤立,台塬四周自然陡直,表面平整,其上历经多代艰辛,城寨蔚然,便有了斩城美誉,犹如历史胸口挂着的勋章,让人迷醉感受内在神韵,紫气氤氲里绽现风采。她,就是富平老县城——保存完好的斩城。

却说富平自秦厉公以降,建立县置悠远深长,可斩城诞生,却是明洪武三年(1370)的事,陈姓主簿择窑桥寨城中高地建县衙,衙东侧建文庙。那时的斩城,犹如一位处女,羞涩里蕴含深沉。明正统三年(1436),高姓知县就台塬建土城,四周壁削,周长三里,高三丈,城下掘池,深丈许,池堞合计五丈余。历代变迁,至明末清初,县城规模初见,四门建设到位,俨然关中名邑:南拥都胜湖光秀,稻子莲花景色宜。北依带温长流水,桥上桥下叹观奇。东有华翔阡陌通,千家万户皆欢喜。西看荆踞圣佛寺,一座宝塔巍然立。

当时文人学士慕名前往,斩城景美水秀,一时成为吟咏叹胜最佳去处。清代一位着名李姓文人就斩城风光吟诗:“邑城风物依河阳,寒食杏花万树香。十里蒸霞横翠巘,多时带雨绕虹梁。酒旗影露烟村晓,牧笛声流野照长。柳絮青黄芳草绿,王孙旧路占春光。”据老人们回忆,昔日城区附近,农夫一镢下去,即见水流涌出,莲产其间,藕香四飘,自然水濯,食之清脆,匝香盈口。农耕文明对于生态环境的维护和养成,可谓功绩昭然。

一座城着名,在于沧桑巍然。斩城的外在地利,当然利于战乱防护,四门城楼均设了望哨,举目远眺,周围情况一清二楚。门均与城墙连接,墙有垛口,宽阔砖铺马道直通,遇有战事,城垛口便为拒敌屏障。四门向下斜刺里连通路径,较为陡峭,平时人走上去也气喘吁吁,战时攻城难度可想而知。四门紧闭,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陡坡及城内通道均铺青石路基,城内纵横几条主街相互贯通,来去自由,街旁商埠林立,尤以南关市街最为兴盛。县府由东门坡进城,右拐一巷,然后左转入东西主街,街中便为大衙,旧时衙外有兵丁值守。衙门高耸,为木质排插双扇大门,门上有小檐飞出,檐下有题额“华峰远映”,背面也有“关中奥区”,人称远映门。自有斩城,从历史上抵制各种匪患,到民国历次祸殃有惊无险,它都建树卓然,让人感佩。现今人们常提起的县城一高读书会,交农驱米运动,县城两次解放烟云,老人民银行旧址,让斩城时时闪现激情燃烧的灿然,更添无穷魅力。

一座城闻名,在于人文钟灵。贴着斩城脉搏律动,寻觅触及,西门外宝塔风铃,摇曳往昔情景,让人想起僧吟侣诵,木鱼声声,顿悟慈悲为怀与人性回归;东南隅厚仓故址望湖楼,历经战乱,数次重修,依然风雨飘摇里挺胸拔背,更像一位矍铄老翁,俯仰斩城今昔,回味久违朗朗书声,又见历史厚重;东北藏书楼,清末民初鸿儒南海康有为,曾在这里留下喟叹身影,图书馆三个遒劲有力大字,依旧秋色如酡,闪耀迷人光彩;城隍庙、文庙香火袅袅,南关街市鳞次栉比,似见当时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繁华景象。

斩城于我至软最柔情记,是在母亲去世后,年幼懵懂的我无人照管,适逢县剧团招小演员,父亲让我去考,考前村里惠三先生连日突击,教会我秦腔《苟家滩》,便仓促应考。那时只知县剧团有杠子馍吃,便心里暖暖的。那天,父亲用自行车带我到五十里外的县城,奔着杠子馍去考试。剧团正好在老县城,便有幸第一次目睹斩城风姿,心理竟然莫名有股神圣感。后因种种原因虽未如愿,却对它多了崇仰和敬畏——困难时情暖依依,有了亲人般意念。因了这种心结,工作后每年秋天必然择个黄昏,夕阳里踏遍斩城旮旯,拾起往昔回忆,咀嚼沉思,情感温暖如初。

岁月悠悠过去,斩城却超然屹立,虽显老态龙钟,确也有了新的荣耀,现已列入旅游开发项目,据说正申请文化遗产。斩城端的成了一种文化符号,璀璨记忆里,叙说着富平诸多往事,成了人们感情上始终绕不过的情结——厚实而又耐人寻味!

往事依依

文/潘藤月

我不知岁月为何物,只知其威力是何其磅礴,可以让万般辉煌皆成往事,也可让一株草叶最终被记住。它的开端,是何其明艳与充满生机。我默默地端视着眼前的枯草,仿若在看它生前的样子。每年的这个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做出这个动作。枯草很枯,已经死了。但它的逝去是如此地悄无声息,就在我家楼底下的花丛中,被岁月轻轻地带走。每次,都是在肃杀的秋天将它拾起,但每次望它的情,却有所不同。在我小时,似是毫无感想,仅觉好玩,踩着清脆。等到长了几岁,发现对它有着莫名的喜爱与赞美,大概是源于对什么的慨叹。但现在望它,却是那么地悲伤。往事依依,但回望神伤。我会很眷恋我美好的过往,总会喜欢在某一时刻放空一切,仅仅沉浸于过去的甜美,它仿佛可以慰籍我的心灵。但如今当我回想往事时,又会想到刚刚回忆往事的动作不已成为往事供我回忆了吗?那我的回忆,究竟想到了,念到了什么?我仿佛像那一株枯草,回忆着前一刻的美好,但却永远也追不上岁月的步履,每一时刻,无论高大或是卑微,英勇或是怯懦,褒扬或是批判,都化为了往事,融在了一片枯萎里。伟大如孔子,卑鄙如秦桧,忠义如关羽,聪颖如晏子,好似所有的所有,都成了往事,供我们“依依”。我握着枯草,望着星河,在幻想着万年之后是否有人拾到我这片枯草,再写下一篇“往事依依”呢?徒呼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