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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芦花的文章 / 芦花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芦花飞絮

文/赵彩萍

只是一刹那,就暮秋了,苍凉了的秋光里,荒废枯萎的影象,来势汹汹,好像要把大自然所有的美好全收回的样子,那么的凄凉、那么的寂寥、那么的绝情,一下子,整个身心染满了愁思。

寂寥廖的河岸湿地上,秋水长天,碧波奥妙,孤独的云,缕缕的飘向远方,湿地辽阔,风透凉,空荡荡的枯草和碧水之间,有大片大片枯黄的芦苇荡,雪白的芦花随风摇曳,在我的眼前飞舞。在这样一个不敢张扬、不敢狂妄的季节,满天飞絮的芦花,就那么突然地,闯入了我的眼帘,荡进了我的心魂,像一个久违的梦,一个洁净、素然的梦。

情和爱,花为媒,千里万里梦相随。我的心颤动了,那一刻,我听到了芦花在轻轻地吟诵:“蒹葭苍茫,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芦花啊,你荡尽了我伤秋的阴霾和纠结。我不觉惊心叩问:“哦!芦花啊,你就在这里等我吗?”而我,才来,我错过了你风华正茂的季节,却在你褪尽繁华的时候,来了。

在亘古沉浸的湿地里,那一层层,一丛丛,一蔟蔟的芦花,不知历经了多少年的流光,经历了多少次的生生灭灭,漂浮、沉积,终于,修炼成这一滩滩的芦荟,挺立着高出水面,有的一米多,有的甚至二米多高,静立在河岸的湿地里,无数芦花的精灵,零落成泥,堆积成这芦苇根下的黑土,滋养了一季又一季的芦色青青。

青黄相接,芦花飞絮的留痕,就是岁月的年轮。在四季流转间,芦苇从容淡定地走过,并在荒芜的季节里,张扬地飞舞出满天的芦花,追逐在蓝天碧水间,在人们的心头荡漾出多少的情爱恋意。

冰雪融化时,春雨滋润,芦苇就疯狂地青了,鱼戏碧水,万鸟飞翔,那朝阳的时光,像一个亭亭的美少女,醉倒在青春的梦中,那么的舒展妩媚;夏风吹拂时,艳阳高照,芦苇就肆意地绿了,蝶花飞舞,蛙鸣璀璨,那铅华的美景,像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荡漾在静美的湖面上,那么的柔情怡人;秋风初起时,秋雨清凉,芦苇就悄然地黄了,枝叶多彩,百虫齐鸣,那妖娆的气象,像一个成熟的女人,行走在陌径小路上,那么的醉人;晚秋的风雨,肆意摧残,芦苇枯黄,芦花飞絮。

芦苇拔节成长时,我没有来,芦苇翠绿繁盛时,我没有来,暮秋了,当大地一片苍凉时,我才从远处奔赴而来,来了,就遇见了芦花飞絮。秋光里,我久久地凝望,绽放飞絮的芦花,那么的唯美,此时,在秋的水岸,思念,融合成满眼的温暖,当我再次回望这枯黄秃废的秋景,却又是满眼的,一片的凝重,一片的长绵,分外庄严。

爱这样素白的芦花,爱这样不晚的等待和相遇。此刻,我已经融化成一朵风中的芦花,散散淡淡,舒舒展展,自自在在地追逐在蓝天碧水,望着阳光,争着朝夕,无所顾虑地为爱追过万水千山,你就用最美的心胸融化我,温暖我,让我们共舞在苍茫的秋光里,舞出一世的浪漫。

芦花满眼秋

文/孔伟建

乡人爱将芦苇叫苇子,将芦花叫苇穗儿。

在没上学之前,我也这样叫,即使知道了学名,我也习惯这样叫,觉得百姓的叫法很接地气。

我对苇子的印象从小就很深,原因是有两大片苍茫的芦苇荡,从小就深植于我的记忆之中。一片来自紧邻我家后宅的一方池塘,池塘遍布芦苇。另一方来自离家一里左右的黄花寺,寺庙早已不见踪影,留下的是一片浩瀚芦苇。

因为这两片芦苇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以后,每每看见一片芦苇,哪怕是路旁水沟里的几棵芦苇,也会引发我很多遥远的记忆。尽管,深深刻在记忆深处的那两片芦苇,早已踪迹全无。

芦苇,跟世间万物一样,它们身上也会明显地标记出一年四季带给自己的变化。

霜降过后,寒秋来临,我惦记着水泊湿地,惦记着湿地里那片一望无际的芦苇荡。

一个星期天,我对爱好摄影的朋友说,咱们去湿地看看吧。

驱车西行,沿途风景依旧。

停车,熄火,他背起相机,寻找属于他的风景。我独立岸边,在夕阳西沉的秋光里,与那些芦苇对话,在皑皑如雪的背景里,盯着满目芦花出神。

我相信,这些芦苇,这些来自《诗经》的芦苇,这些也叫做蒹葭的水生植物,两千多年来,一直是漫漫历史中的生动情节。我知道,苍茫芦苇荡对面,一直有个绝世佳人,静待与我邂逅。

其实,很大程度上而言,是因为芦苇,我才一眼记住了这片湿地。

农谚说:苇子出了穗儿,蚊子断了气儿。芦苇总是在秋时开始飘白,像一场朔雪纷纷飘落下来。它以冷的色调,让整个季节向秋的深处沉潜下去,让周围慢慢冷寂、安静下来。

风从芦苇荡上吹来吹去,芦苇像苍茫的雪鼓荡着,起伏着。芦苇很高,很密,高过人的个头,密得难以计数。苇丛里,总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总潜藏着很多难以计数的生命,水草、水鸟、清风、明月。春夏秋冬,生老病死。

风过苇浪,苇丛摇曳。曾经葳蕤的生命痕迹,转瞬就被时间的风吸走了。

身边,秋风瑟瑟。岸边白杨,落叶缤纷。秋水不染尘,溪流显得格外洁净,静水流深,那声音,我听得见。落叶有情,踩在上面,悉悉索索,那声音,是时间的回声。

岸边,我蹲下来,掬起一捧水,夕阳下,我看见清凉的一捧水从我手掌之间静静流过,然后顺着指缝缓缓滴下,我听见,时间的回响——滴答滴答。

我喜欢遗落人间的自然,不追寻种植的风景。

当一切都已走远,所幸,还有这片湿地,还有这片苍茫的芦苇荡,还有这么素洁的大片芦花,让我们在深秋时节可以来此静坐、沉思、凭吊、追怀,溪水和芦苇合作的天籁之音,是遗世独立的绝色风景。

我固执地认为,上古《诗经》的篇章最早就是从这里打开的,抑或,是从紧邻我家后院的那方苇塘边打开的。彼时,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彼时,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美人,那位绝世美人,一直在等待,在期盼。她盼望岸边追慕的脚步,盼望梦中的少年郎。孰料秋水望穿,盼来的却是由远而近的落花飞扬。伊人不老,千年来,她一直如纯情之酒,让人拥怀自醉。

溪流,清澈洁净。芦苇,缥缈如雪。

风在苇浪间一波一波吹拂,穿越时间,穿越空间,吹起高高低低的爱恋。思念如雪,苍苍茫茫。

俗人瞻顾的脚步纷纷前来,或漂流溪上,或坐拥岸边。

不是所有的美都一览无余。有时,古典需要一种荒凉。

千百年来,芦苇不变,仍与水相依。芦花如昨,仍像一场雪,在记忆深处纷纷扬扬。

芦花满眼秋。多少年,季节的风来了又走,我只愿停留在记忆里,穿过茫茫如雪的苇荡,倾听溪流的歌唱。

芦花深处

文/钟芳

远远的,夕阳把河面涂成了金橘色,河滩地的芦苇绵延一片,茫茫如雪的芦花在风中飘飞,簌簌喧响,闪烁着银光,就像翻卷着的波浪,缓缓地滚向远方。渔舟在时宽时窄的河道中轻盈地穿行,橹桨声虽轻,却也不时会惊起一群苍鹭,扑腾着翅膀猛地蹿入芦丛深处去了。

芦花,我深为喜欢的一种花。它是一种很特别的植物,没开之前称荻花,是红色或紫色的花蕾,而在初冬渐冷的时候,花穗耀眼,茎秆变黄,充满情趣,白白的花絮,在暖暖阳光下迎着微风摇曳,如雪般飞舞,美不胜收。在童年的家乡,芦苇是最常见的植物,只要有水的地方,都能看到芦苇那随风飘舞的身影。每年春江水暖的时节,芦芽破土而出,冒出一片片嫩嫩的叶子,勤劳巧手的母亲就会早早地采摘回来,做成一盘可口的小菜,脆脆甜甜的。盛夏三伏,芦苇翠绿一片,河湖中大片大片的芦苇,形成浩瀚的芦花荡。我们这些淘气孩子,经常钻进芦苇丛里捉迷藏、摸鱼虾、掏鸟蛋、吹芦哨……到了秋末冬初之际,百花凋谢、草木枯萎,笔直俊逸的芦苇脱掉一身碧绿的戎装,顶着蓬蓬白发,在阵阵寒风中,它们被吹向一个方向,像古时军队出征旌旗猎猎、威武雄壮,浩然荡远。这时的母亲总会要我们把芦苇砍下来,一小把一小把地捆好,摆在门前晒。晒干后芦秆用来编席子和农具;芦花装进枕头套中,可做成芦花枕,躺在上面,似躺在绵软的云朵上,给人的感觉是温情、美妙的。

凡花皆美,各有不同。冬日里成片成片的芦花,如梦如幻、如诗如画。我曾在临水岸边采摘过一大把芦花,插在案前的花瓶里。一眼看上去,空心的芦秆、絮状的花,修长而飘逸,她们犹如淑女,高雅、素洁,欲语还休,飞扬中透着灵性之美,柔顺中隐含着傲骨,让人心生愉悦。《诗经》有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而蒹葭其实就是芦苇,这千古佳句为芦花平添了几分浪漫与诗意。唐人司空曙的《江村即事》一诗中也说:“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后来还读过宋人林逋的一首赞美芦花的诗:“苍茫沙嘴鹭鸶眠,片水无痕浸碧天。最爱芦花经雨后,一篷烟同伴渔船。”透过诗句,幻想着那芦苇开花的季节,丝丝絮絮的绒花轻飘漫舞,该是何等美好!

凉风起,雁南飞,苇叶黄,芦花白。在这白露为霜的日子里,我愿静静地划一叶扁舟停泊于芦洲之中,与芦花相会,以一颗恬淡淳朴之心,看花开花谢,潮起潮落,随意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