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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树苗的文章 / 树苗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遥想那一抹绿色

文/子隽

惊蛰过后的三月,或残雪消融,或细雨霏霏,我就会想起乡下的人们,沐浴着倒春的薄寒,扛着铁锹,在山坡,在田间,刨下一个个鱼鳞般的树坑,然后植下一棵棵树苗,浇水,培土。植下一棵树,也就植下了一份绿色的遥想。

十年树木。十年,如此的漫长,漫长的是一种期待。又如此的短暂,短暂的是一种成长。曾经的树苗在人们的呵护下,穿越若干个年轮,日渐葳蕤,在殷殷的期待中,终成就了一片相伴于人类绵延的绿色植被。

人类繁衍到今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生态的改善,渴望绿色的绵延与深厚。到了盛夏,置身于一座山巅,向远处眺望,总会看到一座山脉光秃秃,成土红色,没有一丝的绿意,人们不禁会惊恐,会心悸,那些依赖绿色植被与人类相伴的生灵,你们的家园何在,你们的空间几许。人口在岁月里默默膨胀,鲜活的生命对大自然的索取日渐贪婪,天然的生态不堪负重,拯救绿色已经来不得半点漠视与懈怠。

在流火的季节,当我们进入茂密的森林,突然就会感到身心愉悦,精神充沛,步履有所轻盈,这就是天然氧吧给于生命的最好的礼物。我有幸游览过栾川的伏牛山,当你穿越在遮天盖日的森林中,在告别了那一株株千年牡丹,百年红枫,十年野菊,不知不觉中攀登到了海拔3000多米的山巅,却无气喘吁吁的感觉,只是觉得被一种淡淡的湿润而包围,在这样天然氧吧里有足够的养分供人们吸收。伏牛山有一位护林老人,年逾七旬,依然面色红润,步履轻盈,谈吐滔滔。他说,只要与森林相伴,就会永远年轻。只要与绿色相依,生命就会常青。在一次次亲历和实践中,回味着这句貌似调侃的哲言,竟然是那样触手可摸般的真实。

对于植树人而言,一棵树苗就是一份牵挂,一份期待。当你满怀心愿将它植入深深浅浅的树坑的那一刻,一份期待也就植根于心田中了。植下的苗,总是那样的鲜活,鲜活的有些不羁。总是那样的散淡,散淡的那样从容,在那里按部就班的吸收着自己所需的养分,孜孜不倦地将自己的根伸向土地的深处,让自己幼弱的生命与深厚的大地默默的交融,并仰仗泥土蓄积和勃发着一种生命的张力。大地总是这样默默无语,孕育了成千上万鲜活生命的同时,也为自己织就了丰厚的植被,然后,又把绿色无私地奉献给繁衍的人群。

植树人,总像母亲哺育孩子一样的富有耐心。经年守望和付出,为其浇水、施肥,从不倦怠,也从不急于让那些羸弱的苗儿有参天的雄伟,抑或成为栋梁,只是把所有的期待默化为一种呵护。在漫长的呵护中,置身于山野的树苗悄然伸展开了腰肢,日日吐出新芽,不断长出枝枝杈杈。此时的植树人,为了让幼苗成就栋梁之才,竟毫不心痛地砍去疯长的枝杈,让其茁壮成长。

人们并未觉得时间多么漫长,竟然惊喜地发现,曾经弱不禁风的树苗竟难于环抱,枝繁叶茂,自成一绿了。此时,植树的人们也许苍老了,苍老得不能拥有和把持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空了。没关系的,因为你眼前的这一棵棵参天大树,把你曾经的期待与梦想成真了,一个个苍老的生命会在绿色里得以延展和鲜活。

植被的每一个年轮,无不印证着你经年的辛劳和汗水,无不蕴含着你经年里殷殷的期待和念想,回报予你的是一腔的满足和欣慰。

我的一位老房东曾这样说:再没有比植树的事情更有意义了,你的生命虽然日益的衰老,而你亲手种植的树苗却日益茁壮,这就是对你苍老生命的一种补偿和延续。即便你过世了,总有后人提起你是植树人。我认识这位房东时他正值中年,每每三月,总要到方圆数公里的村庄,收购一些梧桐的根须,在自己的苗圃里培育成树苗,种在房前屋后,送给亲朋好友,剩下的出售,且二十年如一日。这位老人虽然过世,而每当人们看到一株株桐苗长成的参天梧桐,总会想起他忘我植树的身影。这分明就是一位植树人生命的延续,绿色的延展。

当惊蛰后的雷声作响,春雨霏霏时,一个个绿色的遥想,就会在阳春三月如约起航。

童年的柳枝子

文/网络

村落小,八九户人家,散漫地蹲在腾格里沙漠边缘。院子却格外大,沙漠里地皮子宽绰。旧时这儿是边外滩,古长城随处都是。一镐刨下去,指不定就是老长城墙基,地皮子坚硬如铁。

院墙是黄土夯的,厚,笨拙,坚实。屋子也是泥土筑的,一派黄沉沉的气息。窗子还是木头格子糊了白纸的,至于玻璃窗——那可没有,都是三十多年前的时光啦。

庄户人家,也不懂得历史,拉着架子车,去古长城上刨一车子老旧的黄土,拿回家当肥料,种种树栽栽花。远处的古长城还立着,近处的,刨得一年短一截。

屋前种白杨,屋后也种白杨——别的树苗都短缺。春天刮老黄风,叫人睁不开眼睛。冯家爷踏风而来,从一窝黄沙中簌簌冒出,不知从哪里得来一小捆柳枝,几根枣树苗。他老眼昏花地看着树枝子,像是盯着金枝子银叶子,目光里溅出天大的欢喜来。我虽小,才七八岁,但比老人还喜欢那些枝条。

几枝枣树苗栽种在冯家的院子里。刨开坑,垫一圈羊粪,戳了枣树苗,填土,浇水。柳枝子呢,都直接戳在屋后的沙地里。我殷勤,一趟一趟拎了水桶去浇水——单单浇柳枝子。尽管是冯家的树苗。

只记得,那夜的月光黄亮得很,我拖着自己短小的影子,躲闪出门。后面还跟着更加矮小的影子——我弟弟大概五六岁,瘦得像只羊羔子。然后,还缀着一个更加细小的影子——小黄狗,才捉来,走路还不稳当,边走边滚蛋蛋。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慢慢蠕动,偷眼朝冯家的庄门前觑过去,静悄悄的,一家子肯定都睡了。

也许八枝,也许九枝,不敢都拔回来,只拔了三五枝,逃窜回家。人虽小,却是种树的老手。坑刨得深,羊粪牛粪都垫进去,栽好了柳枝,在月光下细细稀罕了半天,方才恋恋不舍睡去。

天大亮,听得门外有人高声寒暄。冯家爷给我爹说话呢——那几枝柳枝子他昨儿走了几十里路,顶着黄沙抱回来的,今早儿丢了四五枝。屋后黄沙上两行小脚丫子印儿,一行狗爪爪印儿。

我家那年还没有庄门,一截黄土夯的墙,中间留着个宽大的豁豁,算是大门。进门朝右,便是整理好的一畦地,地埂上精心戳着几枝柳枝子——那是连夜熬栽的,多下工夫。

爹和冯家爷哈哈大笑,他们笑得几乎岔气了。于是,我弟弟跳下炕,蹿出门去,飞快把几枝树苗拔了,藏在灶间,气喘吁吁回来。小黄狗连滚带爬跟着,也累得呼哧呼哧喘息。

每天夜里,万籁寂静,我们慎重取出来藏着的柳枝子,重新栽下去,浇水培土,细细欣赏一番,猛吸几口掺着树木气息的空气。清早,我爹还呼呼大睡的时候,柳枝子飞快拔出来,藏好。

整个春天,都在昼伏夜出地种树苗,一点也不觉得辛苦。那是我小小的,却又宏大的理想,发誓要在我家的院子里种出几棵妖娆的柳树来。白杨很多,也很难看,不喜欢。我喜欢柳喜欢得发疯。

夏天的时候,冯家的枣树枝子已经窜出去一截子,枝叶繁密。而屋后留下的那几枝柳枝子,也冒出一簇簇细嫩的叶子——那是一种长不高的柳,枝干水红,叶子细软,婀娜多姿得要命。一定是沙漠里独有的植物。

而我的几枝柳枝子,早已干瘪枯瘦,一枝芽儿也不曾有,黑窟窟的样子,还在昼伏夜出,风移影动。我总是固执地认为,有一天它们会发芽的。

那年夏天,沙漠里竟然也落下来几场雨。雨滴扑落在冯家屋后的柳枝子上,颜色愈发鲜亮,美得几乎要跳跃起来。我的脖颈里溅着雨水,头发上也是。我扔掉那几枝干枯的柳枝子,立在雨水里嚎啕大哭。我就是奢望有几棵柳,在我家院子里妖娆。可是,它们还是弃我而去,猝然消失在光阴里。佛家说,不要执着。可是俗世的欢乐,就是打执着而来。得便是欢乐,失就是痛苦。

去年暮春时分,去深山里。一户人家的庄门敞开着,廊檐下坐着老人和小孩。门口的玫瑰哗啦啦盛开,似乎声音都听得到。突然想起年幼时那几枝柳枝子,在雨里崩溃后的大哭。而冯家的庭院,早已经都柳成荫,枣花簌簌落一地了吧?

多少年了,心里还是藏着这样一个小院,不肯放下。屋前种花,屋后栽柳。院子里有父亲静坐吃烟,和孙儿聊天,看落花纷飞。自己得闲,挽起头发,去邻居家串门,说起小时候偷走几枝柳枝子的乐趣。若是非要说幸福的梦想,大概这就是了。

春种一棵树

文/潘姝苗

春来的时候,萌发出一个愿望:亲手种下一棵树,看着它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我生长在乡下,对土木之物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巧在我的名字谐音“树苗”,每被人念及,都有窃窃的欢喜,好像浑身沾染了绿油油的生机。余秋雨《我本是树》里面写过,在贵州省从江县岜沙苗寨村,这里的孩子一出生,即由父母亲为他种一棵树。他们相信:每一棵树都有灵魂,护佑着每一个人的生命,与自己不离不弃,一起变老。当这个人死了,村民就把象征他的这棵树砍下,裹着遗体埋在密林深处,再在上面种一棵树,象征生命还在延续。人与树合化为土,继续滋养碧绿的植物。多么美好的寓意,正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在孩子成年之时,带他一起种下一棵树,让他体会人与自然和谐相伴,共生共融。

楼下就是花鸟市场,每到3月,市场摆满了郁郁葱葱的植物。花木繁多,不少我也叫不上名字,有的花种装在袋子里,细心的卖家便顺带了草木的生长图,供客户观照参看。在各色苗木间穿行,儿子十分好奇,这边摸摸那边望望,根本说不上它们开的什么花结的什么果。我虽觉得他好笑,转而又觉得现在的孩子很可怜,除了课本、电视,他们还有多少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机会呢?翻开典故,自古有建树者大多与树结缘,唐代诗人白居易爱树如宝,被贬忠州期间,年年种植花木,并赋诗:“江州司马日,忠州刺史时。栽松遍后院,种柳荫前墀。”“持钱买花树,城东坡上栽。但有买花者,不限桃李梅。”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少年家贫,经常挨饿。有一天,已经两天没吃饭的朱元璋走入一个村庄,看到一棵柿树正熟,就摘下果子美餐了一顿。后来,他当了皇帝,依旧念着柿树的功劳,每年不忘让百姓植树造林。

挑了几棵好养的树苗带回家,在院子一角,我找来铁锹挖出一个土坑。儿子见了要自己动手,难得有这样的劳动机会,虽然手脚笨拙,可他还是忙得不亦乐乎。小坑渐深,我将裹苗木的塑料皮撕开,双手将其植入,像摆弄长发一样把根系捋顺,梳理齐整。我手扶枝干,儿子蹲下来用手拨土,一层层地填埋在根须上,再用脚压实。该喂树苗“吃饭”了,我拎来一桶水,儿子用舀瓢一下下地浇着,小树汩汩地吞进了这些“定根水”。

虽是春天,乍暖还寒,为了给树苗保温,我找了些塑料膜和杂草,覆盖在树盘周围。终于大功告成,无意间抬头,见儿子的额上已经渗出了汗珠,鞋子和裤脚上也沾满了泥土,可是笑容还挂在脸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时序更迭,草木含情,每人心里一亩田,种桃种李种春风。在春天种下一棵树,让它来孕育心中的梦,见证岁月成长的力量,心情也随之枝繁叶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