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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朱自清的文章 / 朱自清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朱自清的冬天

文/吴娜

我对朱自清的最初印象,始于儿时的语文课本。他文风朴实、感情真挚,其所诉所写均贴近生活、清新自然,毫无华丽娇娆之态。其返璞归真的语言、词风,恰似“润物细无声”的绵绵春雨,滋润了万千读众的心田。

重拾朱自清的散文,是在我工作了十几载之后。人到中年,心境也渐渐沉稳下来。浮世中,那些贵气的、流光溢彩的东西已不能再打动我,反而是那些低调的、不张扬的人或物,渐渐相拥而来,刻骨铭心。在北风凛冽的冬天,我踏雪出发,信步去赏朱自清的《冬天》美景,竟有一份温情缱绻在心底……

“一间老了的房子,点着昏暗的‘洋灯’。”朱自清的儿时是清贫的,以至成年后“一说起冬天”,他就会想起豆腐,想起儿时“家中那一‘小洋锅’白水豆腐”。在茫茫雪野的冬夜,当呼啸的寒风席卷着整个大地时,老屋里那乌黑的炉子上就会煮上一小锅白水豆腐。父子四人常常围坐在一起,就着氤氲的热气,吃着热腾腾的豆腐。任凭屋外呼啸的北风吹打着窗棂,老屋里却滚动着如春般的暖流。这父与子、兄与弟其乐融融的平常家景,温暖了儿时朱自清的心灵。他丝毫没有感到生活的贫苦与严冬的寒冷,反而在记忆里,勾出了一份甜美的憧憬。“他们这并不是在吃饭,只是在玩”,而且是他们三兄弟都喜欢的,常常“一上桌就会眼巴巴望着那锅,等着那热气,等着热气里,从父亲筷子上掉下来的豆腐。”

又是一年冬夜,已在文坛初露头角的朱自清与友人泛舟西湖。一弯明月、几缕清风、山影朦胧、星火点点。“S君口占两句诗,‘数星灯火认渔村,淡墨轻描远黛痕。’”君子之交、趣味相投,高山流水般的知音彼此间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他们“都不大说话,只有均匀的桨声”。安宁静谧的冬夜,悠远流长的友情,在朱自清的心里,仿佛“醒了一场梦”,偶尔回忆起来,“那晚的月光,还像照在身上”,极其温暖。

成家后的朱自清曾携妻带子在台州过了一个冬季。那里是个空寂的山城峡谷,没有城市的喧嚣,“白天简直不大见人,晚上一片漆黑”。他们就住在山脚下,松风鸟影、天地空空、一片寂寥,好似“老在过着冬天”。而朱自清却自感“家中老是在过春天”,透过临街的“大方窗”,他时常会看到,妻儿三人都面带天真微笑地等着他归来。这暖人的笑靥如沐春风,在他的记忆里定格,醒目清晰,终成画卷。

在寒冷的冬季,与朱自清邂逅,内心竟慢慢涌升起一股暖流,一股有关亲情、友情与爱情的人间温暖穿越凡尘,激荡全身,描绘春之图腾美景……

月夜蝉声

文/舒宝璋

1927年7月,朱自清在清华园写下了名篇《荷塘月色》,其中有句云:“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上世纪30年代初,有位姓陈的读者写信给他,认为“蝉子夜晚是不叫的”。朱自清向周围的同事询问,大多数同事同意这位读者的说法。朱自清写信请教昆虫学家刘崇乐。几天后,刘拿出一段抄文,对朱说:“好不容易找到这一段!”这段抄文说:在平常夜晚,蝉子是不叫的,但在一个月夜,他却清楚地听到它们在叫。朱自清恐怕那段抄文是个例外,便在复读者信中表示:以后散文集再版,将删去“月夜蝉声”的句子。

此后一两年,朱自清常常于夜间出外,在树间聆听。不久,他竟然两次在月夜听到了蝉的叫声。

抗战初期,那位陈姓读者在正中书局出版的《新学生月刊》上发表文章,引用了朱自清的复信,还征引了一首宋代王安石的《葛溪驿》:“缺月昏昏漏未央,一灯明灭照秋床。病身最觉风露早,归梦不知山水长。坐感岁时歌慷慨,起看天地色凄凉。鸣蝉更乱行人耳,正抱疏桐叶半黄。”谓历代注家对尾联多有不疑。

朱自清鉴于昆虫学家的抄文、自己的亲身经历和王安石诗句中的遭遇,在散文集再版时,终于没有将“月夜蝉声”的语句删除。他认为认识事物有一个繁复的过程,而成见有时对人的束缚也极为强大。

“月夜蝉声”一语之一波三折,闪耀着一种步步走在大地上、紧扣事实以求真实的大家本色。此事的经过,朱自清1948年在《关于“月夜蝉声”》一文中,有总结性的论述。为月夜蝉声,他琢磨了20年。

夏蝉居高声自远

文/艾里香

唐朝诗人虞世南在《蝉》一诗中说:“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意在借蝉表明,立身品格高洁的人,并不需要某种外在的凭藉,自能声名远播。而文人眼中,夏蝉性情高洁,入土重生,蜕变新生,这些都符合文人追求的洁身自好、寻找新生的朴素愿望。蝉在文人的笔下,总被赋予了丰富的意味。

蝉喜欢栖息在柳树上。古人常画“高柳鸣蝉”,非常有道理。着名作家汪曾祺先生在《夏天的昆虫》中,介绍了蝉的品种、习性。有一种叫“海溜”的蝉,个头儿大,色黑,叫声洪亮,是蝉里的“楚霸王”,生命力很强。“曾捉了一只,养在一个断了发条的旧座钟里,活了好多天。”进一步写到,北京的孩子捉蝉,是在竹竿头上,涂了黏胶捉蝉。而汪曾祺小时候,则用蜘蛛网。选一根结实的长芦苇,一头撅成三角形,用线缚住,看见有大蜘蛛网就一绞,三角里络满了蜘蛛网,很黏。瞅准了一只蝉,轻轻一捂,蝉的翅膀就被黏住了。字里行间流露了对昆虫的喜爱和对童年生活的眷恋。

蝉有时被比喻成弱者,经过艰苦的挣扎奋争,费尽全身力气爬上枝头,而在狂风暴雨的袭击下摔到地上,又面临蚂蚁和野鸟的威胁了。作家许地山先生就把蝉视为一种弱者的象征,他在《蝉》一文中写道:“急雨之后,蝉翼湿得不能再飞了。那可怜的小虫在地面慢慢地爬,好容易爬到不老的松根上头。松针穿不牢的雨珠从千丈高处落下来,正滴在蝉翼上。蝉嘶了一声,又从树的露根摔到地上了。”许地山先生的意思,是借蝉抒写充满苦难灾祸的人生,通过蝉这一喻体,使诗意更含蓄婉曲了。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用蝉噪来写夏天的寂静,可一旦天天听蝉噪,恐怕人就会躁动了。作家施蛰存先生在《蝉与蚁》里,讲寓言中的蝉,终日咏歌,不知储蓄粮食,遂至身先蒲柳而亡。可是,倘若蝉不唱歌,它是否能活到蚂蚁那样的寿命?蝉但求吃饱喝足,便在酷热的阳光下努力讴歌,虽然我们不懂它在唱什么,但无论是吟风弄月,或是悲天悯人,它多少已唱了出来,令它一生除了吃喝之外,至少还有一点旁的意义。

对蝉声最较真的,还是朱自清先生。他在《荷塘月色》中有这样几句:“树缝里也露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瞌睡人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有一位读者致函朱自清,认为“蝉夜晚是不叫的”。周围的同事也认为蝉晚上不叫。朱自清便向昆虫学家刘崇乐请教。刘翻阅了多种有关昆虫的着作后,说:“平常夜晚,蝉是不叫的,但有时却能听到它们在叫。”于是,朱自清便常常夜间外出,在树间聆听。不久,竟然两次在月夜听到蝉的叫声。他最后还是坚持了自己的观点。

夏蝉居高声自远,大多数的文人是在顾影自怜,以蝉自诩。在他们心中,蝉高洁的不食人间烟火,生命凄凉短暂,却照样奏响生命的乐章。这的确很像一些文人生命的自画像。这恐怕也是文人爱蝉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