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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民工的文章 / 民工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好人申家华

文/冯建军

退休了总爱回忆过去的一些事情。特别是生活中的那些好人好事,回忆起来仍然让我感动不已,感恩不尽。

申家华是我终生难忘的好人之一。他是一位医生,中等身材,白白的皮肤,瘦瘦的脸庞。平常说话低声细语,不紧不慢。有时说起话来幽默诙谐,引人发笑。可能是职业习惯养成,他对人体贴同情,和蔼可亲。他穿着朴素,常年除了白大褂就是一身灰色中山装。

我和申医生的结缘大约是1963年夏天,那时我还不到10岁。那年代,贫困的农村,孩子们夏天都是光着脚丫子走路。我和几个小伙伴在外面扑蜻蜓,奔跑时,不小心赤脚踢在石头上鲜血直流。

那时,申医生是浠水县白莲镇医院派往白莲河水利建设工地的医生。工地离我们村不远,村里驻扎了浠水县十月区民工团,申医生的卫生所就在村北我的小伙伴冷新华家里。申医生见我伤得这么厉害还一声不吭,马上给我清洗上药包扎。同时,他也喜欢上了我这个倔强的孩子。我小时候很调皮,免不了这里青一块,那里紫一块,有时候搞得皮破血流,申医生都是免费“治疗”。有时候,他装上一小瓶红汞或者碘酒让我拿到家里去擦。

其实,不止是我,我们村里只要是谁有个头痛发烧都会去找申医生。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为村里人治病,甘当老百姓的编外医生。他对民工也十分关心体贴,细致入微,态度和气,与民工的关系十分融洽。十月团负责的工程结束,民工撤走了,兰溪团的民工来了,兰溪团撤走了,竹瓦团又来了。我们村源源不断地驻扎了浠水县好几个区(镇)的民工团。可是,申医生始终没有走,一直跟随民工团驻扎在我们村。民工们都喜欢这位乐于为大家服务的好医生,我们村里从大人到小孩都喜欢这位救死扶伤的好人。

直到1968年前后,白莲河水利工程基本完工,浠水县关口镇民工团作为驻扎我们村最后的一批民工也撤走了。申医生才结束了“工地医生”的使命,回到白莲镇医院。但是,我们村里的老百姓还是离不开他,去医院看病还是找他。特别是我的母亲,身体常年不好,多年来一直是申医生救急。母亲得的是支气管哮喘,后来发展到肺气肿、肺心病,最后于1975年春节后去世。支气管哮喘往往是冬季发作,夜间加重,病人十分难受。我常常看见母亲痛苦地跪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带血的浓痰不时从她口中艰难地吐出来。此时,我们心如刀绞,束手无策。这寒冷的冬夜,谁能救我母亲啊?我们想到的只有申医生。

我们村叫茅家冲,原来叫冯家大湾,坐落在白莲河边的一条山沟里,当地人管山沟叫山冲。村里200多人以冯姓为主,此外就是姓郭,据上辈讲,过去进村的路很小,路旁长满了茅草,有人笑称我们村是茅家冲,后来茅家冲成了我们村的代名词。我们村离白莲镇医院大约只有四、五里路,虽然不远,但都是茅草小路,要翻过一个小山包,路过一片又一片的坟地。母亲病重都是我和哥哥去请申医生,父亲虽然很不放心,但他不能离开生命垂危的母亲。那时候,我和哥哥都只有十几岁,我们常常把申医生从暖热的被窝里叫醒,他从未有过不满或者埋怨,反而急切地询问我母亲的病情,并带上医疗器械和急救药。每次经申医生检查打针处理后,母亲的病情就能得到缓解,然后,父亲要我和哥哥送申医生回医院,他总是推辞,不让我们送。一次两次,一年两年。多年来,多少个寒冬黑夜,申医生不厌其烦,不辞辛苦,不求回报,来回奔跑在茅家冲这条长满茅草的乡间小路上。这份情、这份爱、这救命之恩,我们终生难忘。

改革开放后,我们村的茅草小路也早已修成了宽阔的“村村通”公路,汽车可以开到家门口。去年国庆期间,我和哥哥在深圳团聚,回忆起小时候,他问我记不记得申医生?我哪里能够忘记这位恩人,这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这位默默无闻的好医生。虽然过了半个世纪,申医生现在也应该是80多岁的老人,但是,他为我们村里人所做的一切,都留在老百姓的心中。祝愿他好人一生平安!

牵“牛鼻”

文/李文明

我们学校在一个镇上。6年前,上面进行农村学校取暖工程改造,我们告别了使用多年的煤炉,改成了暖气取暖。

一晃6年过去,由于锈蚀老化,我们学校的取暖设施老是出问题:

锅炉耗煤多、升温慢,一些暖气片漏水,个别阀门失灵,管道水循环不畅,整体取暖效果远不如前。尽管入冬之前,我们都要找人提前进行检修,但开始取暖后,暖气设施还是不断出一些小毛病。

今年春天时,我被提拔为我们学校的一名副职,主抓卫生与后勤。刚进11月中旬,上面发下通知,要求各学校做好取暖准备工作,确保11月15日正式开始供暖。

校长让我负责对暖气设施进行检修。我找了两个安装暖气的民工,跟他们讲了讲,他们答应给干这个活儿。

两人干了两天,把该修的都给修了。最后,我问他们:要多少钱?那个大胡子的民工大哥屈指算了一下,对我说:两人两天的工费是400元,管件费160元,一共是560元。

我把情况汇报给校长,看能否把几百块钱给了人家。校长说:“你跟他们讲,这些费用要设法开正式发票去局财管中心报销,晚一些才能给。但事情不会错,叫他们放心。”

“才500多块钱,叫会计先用周转金给人算了,还叫人跑二趟?”我跟校长说。

校长笑笑,对我说:“沉住气,别忙,你就照我说的给他们讲。”

我把校长的意思跟两个民工大哥说了,他们说:不要紧,晚些就晚些吧,都是熟人,错不了。

送走两个民工,我往办公室走。校长迎面走来,问我说:“人走了?”

“走了。”我说。

“老李呀,这事你还外行。”校长走近些,对我说:“这几百块钱暂且压着他们,咱们的暖气如果最近再有问题或者哪里没修好需要找他们,他们怕日后账难要,就会跑得快;要是把账结了,主动权就给了他们,咱不就被动了?”

我这才明白,我们校长之所以不给人结账,是要牵人家的“牛鼻”啊!

寒夜传来建楼声

文/李炳锋

天已进入腊月,冰天雪地,晚上更是寒气逼人,城里的人看完最后一集电视剧后,大都在温暖如春的房子里安然入睡了。深夜,我一觉醒来,听着窗外呼叫的北风,一时没了困意,就躺在床上眯着眼睛,胡思乱想起来。

“当、当、当……”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声响。我起身下床撩开厚厚的窗帘仔细听仔细看——是马路对面建筑工地发出的声音。

听着这说不清是刺耳还是悦耳的声音,我实在无法再睡。不是因为响声赶走了困意,而是想到了那帮敲敲打打的人,那帮建楼的民工兄弟。同样是父母所生,同样是血肉之躯,同样是寒冷的冬夜,自己在暖气房里还觉得冷,而他们却在北风呼啸的高空作业,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啊——砰!”突然从高处传来了一声巨响。“不好,有人坠楼了”,我下意识道。然后是一阵声嘶力竭的喊叫和哭声!我立即奔到阳台向外望去,窗外是一片漆黑。又极力向马路对面看着、听着,不一会传来急促的救护车的鸣叫声,先是由远而近,渐而是由近而远……

刚才发生的一切,把睡意全赶跑了。没了睡意的我先是在屋里踱来踱去,后又重新上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心里更是难受:在这又黑、又冷、又高的地方施工,出事在所难免。为了赶工期,层层加码,日夜奋战,到了民工这里已经是工程的收尾阶段。如果另有他法,谁会干这活?谁不知道生命的宝贵?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他们冒死挣来的钱,可能正要为儿女交纳学费;可能为了赡养老父老母;也可能为了治愈久病的妻子;可能……为了生存,他们用廉价的劳动,换取微薄的收入,哪里有脏、乱、差、险的活儿,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他们是世界上最弱势的群体。

我又起床站在窗前。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得冬夜呜呜作响。我再次仰望马路对面的大楼,黑夜里它显得更加高大伟岸。楼的左右矗立着两座塔吊,就像人的两只手臂,楼顶上有一堆圆圆的物体,更像人的脑袋,是此楼的标志。此时,噪杂的声音已经散去,“当、当、当——”的声音又重新响了起来。听着这声音,我五味杂陈,仿佛在听着大楼对这座城市现在和过去的诉说。

30年前,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我怀着诚惶诚恐的心情来到这座陌生城市。那时城市的规模不大,屈指可数的几座高不过十几米的建筑物,星星点点地分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显得很是稀疏。几十年过去,随着时代的脚步,我们的城市变大了、变高了、变美了,路也变宽了。每当我站在千佛山顶俯瞰这座城市的时候,总有几多感慨:哪一座高楼大厦不是我们民工兄弟来建?哪一条宽阔的马路不是他们去修?他们吃着漂着几滴油花的饭菜,用一天十几个小时的劳动,托起了一座座高楼大厦,修好了一条条马路。当楼房建起主人喜气洋洋入住的时候,马路修好汽车欢快驶过的时候,他们打点起简单而又粗陋的行李,又奔赴下一个工地,继续为我们的城市奉献着。

干活、挣钱、吃饭,这些简单的看似天经地义的事,可有时也成了民工兄弟的奢望。尽管各级都成立了民工维权机构,但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情却经常发生。年末岁尾,电视新闻里不时就播放为了讨要工钱而上演的一幕幕过激行为。我所居住的小区南面一个工地就发生过悲惨的一幕。为了讨要工钱,一包工头就爬上了十几米高塔吊,妻子和工友们相劝无果,这位民工纵身跳了下来,七窍出血,当场毙命,他的家人哭作一团。从此,那包工头绝望的神态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在焦虑不安和一阵阵沉思中天亮了。我向着医院的方向祈祷,但愿那位坠楼的民工兄弟身体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