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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米酒的文章 / 米酒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米酒飘香大别山

文/茶熟烟清

在冬天,天寒地冻的日子,要想寻一处温情、热切、美味且安闲的所在,于我,则莫过于大别山南的老家罗田。那时节,村村酒熟,户户飘香。吃吊锅、烘炭火、把盏言欢,三杯下肚,有一种暖意,从心底里一直升腾到你的指尖发际;有一种醇香,从肚腹中弥漫到你的唇齿之间;有一种耐人品咂的滋味,从酒意里悄然萦绕在你的眉尖心上,融融的,让你想抓却抓不住、想说又说不出……呵呵,这就是,涵蕴着阳光、清泉、谷物、乡情还有罗田物华天宝与山水气息的老米酒的味道!

做老米酒,先得要酒曲。每年入秋,巧手的农妇们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在中药铺里,抓来麻黄、桂枝、甘草,一大堆做酒曲用的中草药,还有自家攒下的芝麻花、金银花,捣得细碎,和着糯米粉捻成汤圆大小的团,搁在谷壳做的窝窝里,细细地盖上泡桐叶子,让酒曲们在叶底下做一场秋天的梦,直到那梦透出颤悠悠的黄毫,取出来日晒夜露,汲取些天地精华,一粒粒的饱满、凝炼,微微透出酒香,那酒曲,就算是做好了。

九月里,山菊花开遍山野,黄黄的摇着太阳,井边溪上,就满是淘米做酒的嫂子们。那米,是精挑细选的上好糯米,用清冽的山泉水清洗浸泡,一颗颗鼓涨着,像是光华内敛的细小珍珠。将淘洗好的糯米上甑,放进铁锅,用松柴烧井水蒸熟,热气腾腾地透着米香,取出来摊至微凉,匀匀地拌上酒曲粉儿,入缸,倒进去将冷未冷的蒸米水,原汤化原食,堪堪将米浸上即可。有别致的,还可以撒上些橘子皮或桂花,封缸。

接下来的日子,在大别山昼暖夜凉的深秋里,农家火塘角上,裹紧稻草棉絮的黑暗酒缸中,那些糯米与清泉,一天天地相依相偎、相觑相缠,浸润着、融合着,直到米骨软了、米心酥了,那一身的精气神散化成浆汤,捂到温热,浓浓的醇香便不可抑制地从酒缸里钻出来,弥散到屋内,飘散在空中,这时候,整个村庄就都醉在了浓郁的酒香里。

从酒缸里第一次滤出的,叫作“汁子酒”或“头子酒”,肉粑粑的粘稠,缠绵如蜜,香醇而浓烈;再加水酿出的二酒,甘甜清亮,余味悠长。纯天然老米酒,富含氨基酸、葡萄糖及多种碳水化合物,开胃、袪湿、舒筋活血,健脾润肺,滋阴补阳,可谓是琼浆玉液,老少咸宜。不过,去罗田,遇上好客的山民们,可千万记住,老米酒虽好,却是“三杯不会醉,一醉睡三天”!

然而,“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在罗田,那火塘里的蔸子火烧得噼啪正旺,吊锅里的腊肉、油炸豆腐、肉糕、鱼丸子煮得扑扑直跳,土壶里的老米酒煨得白沫翻滚,相逢意气,剧饮千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就是醉了,又有何妨呢?

当然,作为远行的罗田人,我更喜欢在雪天、在冬夜,或共二三知已,或与一家人,围在火塘边上,就着吊锅,一手持杯,一手执箸,享受着“老米酒,蔸子火,除了皇帝要算我”的惬意,有一份真纯、有一份亲情、有一份自在,随意地,聊着家长里短,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哦,二十余年了!出门在外,走过很多的路,见过很多的人,也喝过很多的酒。但真正难忘的,依然是,老家罗田的老米酒!

米酒暖

文/积雪草

一直觉得米酒是酒中的谦谦君子,它没有白酒那么凛冽高调,没有红酒那么风情优雅,甚至没有啤酒那么平民亲和,更没有鸡尾酒那般洋气张扬。它清香甜爽,绵软醇厚,有着小家碧玉的温文尔雅。

喝白酒需要胆气,大多数人驾驭不了白酒,到最终,总会被白酒撂倒,喝得满脸通红,烂醉如泥。喝红酒讲究情调,古人都知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所以喝红酒一定要有好的酒具才更有味道。喝啤酒就没那么多讲究了,晌午或傍晚,饭点时,街上常常能见到肩上搭着衣服,手中拿着啤酒,喝得摇摇晃晃,自说自话的人,会不会喝酒的,都能整上两口。至于鸡尾酒,那是洋人的喝法,很多液体混合在一起,五颜六色,看上去赏心悦目,喝下去,滋味别具一格。

我不大喝酒,对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唯独对米酒,始终存留着一份原始的初衷,那是因为和米酒有着一份很深的渊源,那份渊源要从小时候讲起。

小时候,我是在外祖父身边长大的,所以记忆中的年有很多跟外祖父和外祖母有关联。年根底下,外祖父会把做酒用的米泡软,然后沥干,上笼屉蒸,蒸好后放入缸中,等待发酵。过程很繁琐,所有的器具要擦拭干净,保持干燥。等待也很煎熬,过上那么一段时间,然后那酒像山泉水一样,自米中慢慢溢出,很神奇,很美妙,一滴一滴,醇香晶亮,带着一股芬芳,掀开酒缸盖,一股甜丝丝的香气扑面而来,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外祖父常说,凡是粮食皆可做酒,只是那年月,寻常的百姓人家,大多没有余粮,逢到年成不好,粮食都不够吃的,特别珍贵,哪有多余的粮食去做酒?

所以米酒绝对是一种奢侈品,是一种奢侈的饮品,只有逢年过节才可以喝到,所以小时候我特别没出息,特别盼望过年,只有过年,外祖父才会做上一缸上好的米酒,等到年三十的团圆饭上开启。

一家人围坐在火炕上,灶下柴火添得旺旺的,炕上热得烙屁股,喝着米酒,吃着饺子和热气腾腾的饭菜,心中别提有多美了。

有一年,年根底下,外祖父做了一缸米酒,甜香醇厚的米酒,还没有揭盖就已经是酒香四溢了,小舅舅经不起诱惑,也等不及年三十,跑到存酒的窖子里,偷喝了外祖父的米酒,喝了多少不知道,反正是醉倒在酒缸旁边,两天都没有醒转过来。酒醒之后,像一只小病猫,只嚷嚷着身子软,像面条,爬不起炕。

米酒甘醇,绵软,温厚,酒劲不是很大,一口喝下去,清,爽,甜,会觉得有一股涓涓细流传遍全身,温暖,舒坦,惬意,简直是一场舌尖上的享受,但喝多了,同样会醉,老百姓的说法,那叫后劲大。

喝米酒最好的时光当然是冬天,寒冷的冬天里,温一壶自己亲手酿造的米酒,再放几把枸杞,倒酒的时候,偶尔也会看到盛酒的青花瓷小碗里,碗底卧有几粒米,那米胖大白软,那枸杞红艳抢眼,在小火炉上温得暖暖的,喝一口,入心入肺;再喝一口,暖身暖胃,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工夫,只觉得肢体绵软,醉眼惺忪,听得见周身的血流奔涌的声音。

冬日的阳光斜映在墙上,慢慢游移。外面的世界,白雪琉璃。偶有风从屋顶穿过,瓦片“扑棱”一下,檐底的冰溜“哗啦”一下就掉到地上,眼见得慢慢融化了。远处偶有鸡鸣犬吠和孩子们的嬉笑声,那种时刻,静,美,暖,惬意。

诗酒趁年华。

抿一口,甘醇入喉。赴一段,美丽光阴。

九月九 酿新酒

文/常书侦

有歌谣唱道:“九月九,酿新酒。”在我的故乡,中秋节月饼的香味还未散去,乡亲们就开始准备酿新酒了。

重阳时节,玉米、小米、高粱米等新粮已经收打完毕、并晒干入仓。用新产的粮食酿酒,庆祝丰收、过重阳,是乡人最看重的节俗之一。乡亲们酿制最多的当属米酒,因是用金灿灿的小米酿制,又名黄酒。古人云,“小米乃养人之最”。用其酿酒,不但营养价值高,而且酒精含量低。不仅男人喜欢饮用,就是女人和孩子也能喝上一碗半碗。除了一般饮用外,还可当中成药的引子。

小时候,日子虽然紧巴,但酿米酒习惯却从未中断过。每逢重阳佳节,家家户户酿酒忙,街头巷尾闻酒香。最不济的时候,几家也要合酿一坛米酒。我最喜欢看的画面是——豁牙的老奶奶,头上插一两朵小盏菊花,笑眯了眼睛。一碗米酒,她一仰脖便喝了下去。全家人看着,欢喜不已,更有小孙儿拍着手在唱:“老奶奶,喝米酒,喝了能活九十九。”此时,屋外秋阳高照,房檐上有花喜鹊在蹦来蹦去,农家的日子幸福、温馨。

长大后,离家到外地工作。“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重阳节,总会收到父母从老家给我寄来的香甜米酒。揭掉层层包裹,倒出一杯米酒,立刻,家的味道和着米酒的香甜,扑面而来,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不由得想起父母辛勤的劳作——犁田、耙地、播种、间苗、除草、灌溉、捉虫子,或头顶烈日,或风里来雨里去,伺候着玉米、谷子以及大豆、高粱……更难忘他们酿米酒时的情景——将刚刚收获的米粒倒进大瓷盆里用温水浸泡一夜,之后捞出来沥干,装进大锅里蒸熟、晾凉,然后拌入适量的酒曲,装入缸里,用棉被捂住发酵。三五天后,若有若无的酒香便鬼鬼祟祟地钻出棉被的缝隙,满屋子地乱窜,母亲就笑着对父亲喊道:“他爹,酒来了!”于是,一家人就像过年一样兴高采烈、喜气洋洋。正是:九九重阳米酒香,喜坏老爹和老娘。自古农家多辛苦,汗水浇出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