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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饸饹的文章 / 饸饹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过年结婚

文/连忠照

农村人办事儿,讲究双喜临门,加上最近几年,年轻人平日都在外打工,过年时才能回家,所以都选择在春节前后结婚,过年结婚两不误。这不,堂哥的孩子婚期就定在腊月二十六。

腊月二十五早上,我们提前回到老家,刚一进村,村巷里已经围拢了很多人,有的平整场地,有的搬运家具。见我们回来,大家都热情地招呼我们先去吃饭。进入院子,只见大院的尽头已经盘起一个阶梯一样一层比一层高的大灶,上边安放了八个大号炒锅。墙角还另外盘起两个大锅台,分别安放着三口大锅。院里到处都是忙碌的族人。这里的乡俗是,只要你是族里的人,不论身份高低,不管你在外面当着局长还是县长,在这一天,也得根据自己的辈分,承担自己应做的活计。没有什么可特殊的,挑水,倒垃圾,接待客人,总之人人都有份,各司其职,倒也其乐融融。

腊月二十六,天刚亮,人们就忙碌起来,女人们(多是村里的媳妇和村里已经出嫁的女儿们)有的和面、有的用电动饸饹机压饸饹、有的盛饭、洗碗,一切都像流水线一样有条不紊地运行。那些长者忙着招呼先到的亲友吃早饭,来往端饭的自然是小伙子们的事儿。早饭是纯正的渭北羊肉饸饹,有着一股特别的香味。婚宴和婚礼的场地,就布置在街道上,清一色租借来的草绿色的帐篷,橘黄的桌椅,摆成长长的一行。客人们一群群地进去,一群群地出来,流水一般从早上吃到中午,场面显得很壮观。坐在席上的人如虎踞一样,畅快淋漓地端起浇汤饸饹,筷子一挑,脖子一伸,呼噜噜几下,一碗香喷喷的饸饹就落入腹内,自有人迅速端上第二碗……饭后,客人耳朵上夹一根香烟,由专人引领他们到村中的人家歇息。

接亲的车队一般10点左右进村,没有城里那么豪华气派,但是却远比城市的气氛热烈,那些兴奋的乡人,把婚车围得密密实实的,唢呐锣鼓震天介响,方圆几个村子的人几乎都挤在这里,争着看新娘子的模样。

婚礼在中午一点开始,宾客按照主次顺序席位上坐好,帐篷外,对着大棚另外搭起一个小礼台,新人在主持人的吆喊声中,互相为对方戴上红花,然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被人们用戏装打扮一新的新郎的爷爷奶奶和父母,让人抹一脸锅黑也是免不了的程序。

婚礼结束,酒宴就开始了。桌上除了城里饭店应该有的菜肴,还多了一些乡村风味。农家人是热情的,这一天,不仅招待自己的亲友,连村里男女老少,在外的七姑八婆的老太太都一个不落地请来了,让大家在唢呐声中,尽情地吃喝一顿。直到深夜里,还有年轻人喝酒划拳的吆喝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和一阵阵欢声笑语,这样热烈的气氛,让人不由想起童年的大年之夜的狂欢,心中感受到一种温馨——在外来文化的冲击日渐激烈的今天,毕竟乡村还保留了这些地域特色的文化遗产。

一碗饸饹一张相

前一阵老同学聚会吃饭,我问黄晓容还有咱下乡时的照片吗。过了几天,她从网上传来一张。我一看笑了,这不是那年吃饸饹后的合影么。从西安25中毕了业,我们就到陇县鸡家庄村插队当知青。记得那次吃饸饹是1969年夏天,下乡的第二年。

当时那地方一个人、两三个人吃饸饹不大可能,要事先借饸饹床子、磨荞麦面、买豆腐、肉,等等,更要紧的是压饸饹的时候起码需一人烧火,一人填面团,两人压。问题还在于1969年夏天对所有知青都是一个关口:麦子收了,每人分到了口粮,意味着政府补贴知青的粮、钱从此取消,大家正式成了农民。人心不稳,一半村庄的知青干脆分灶吃饭,景象凄凉。

喜的是我们队11位知青的情况刚好相反,不但没分灶,而且到这年夏天,家底愈发殷实,“公积金”攒到了100多元。若评成分,当个富农不冤枉。手里有了钱,就商议着改善生活:咱也吃顿饸饹,神仙一回。大家立马分工,头一天走30里山路进城买肉、豆腐,借饸饹床子,磨面,还要翻一座山,通知桑家湾村几个要好的同学前来做客。

因为种种原因,只来了两位客人。来了也不能白来,进门就被抓了“壮丁”,屁股坐在饸饹床子上压饸饹,一上一下,像玩跷跷板一样。大呼小叫嘻嘻哈哈间,一碗碗浇了肉臊子的饸饹端到了小方桌上、炕沿上。那时候多好,年轻,肚大,男生都吃了三碗以上,女生起码也吃了有两碗,都用的是西府大老碗。我们这顿饸饹吃得是其乐融融。

饭后有人提议玩几把“拱猪”。客人郑明智发话了,说我给大家照几张相吧,不辜负今天艳阳高照云彩好,说罢就从挎包里取出他的海鸥牌120相机。

有人就充好人,说胶卷、洗照片都要花钱的,咱既然当了农民,就要讲究节约闹革命,少照几张吧。有人凑趣,说桑家湾人吃了几碗饸饹就照几张。两位客人坦白,都是3碗,就照6张。于是大家随意出门,拢起一拨人就照一张,两人照、五人照、十人照都有。

星星上天时分,送客送到鸡家庄村口。一人顺着样板戏《白毛女》插曲《一颗枣儿一颗心》的调门,唱“一碗饸饹一张像,军民团结保家乡……”当时头顶明月,背后青山,面前溪水流,大家一起唱起来,挥手告别,依依不舍。

熟人不好开口

文/党满良

春暖花开之时,各地庙会蜂起,各类小吃云集。于是和同事三人在中午下班时分,到就近的庙会上闲逛,一则观景,二来解馋。

庙会上人流穿梭,热闹非凡。街道两边,各种小吃叫卖声不绝于耳,各色商品令人眼花缭乱。转了半晌,肚子早咕咕叫了,几个人就想吃碗荞面饸饹。看那饸饹摊子,清一色的挂着蓝底白字:斜口荞面饸饹,三三两两,人满为患。哪家好呢?

犹豫间,耳边传来殷勤的招呼:“几位哥,正宗的荞面饸饹,来尝尝吧。”循声望去,我不禁一怔:这不是我手下小田的小舅子小李吗?平时都很熟的,只是他原来好像不是干这营生的。

“原来是哥呀!还没有吃饭吧?坐到这儿一吃,熟人不要钱!”小李一脸笑容,热情可掬。

不要钱怎么可以?人家摆摊也不容易,那就到别处去吃。我冲小李点点头,欲继续前行。“反正要吃饭,还不如让熟人把钱赚了。”同事建议。也是,肉烂在锅里!

三人坐定,“饸饹三碗,葱姜末多放,一定要做好啊,这是我几个哥!”小李一边回头叮咛,一边麻利地抹桌子。几句寒暄过后,热气腾腾的饸饹已经摆放在面前。于是三个人开吃,却并不如想象中的好吃,面不劲道,汤中盐醋多。看看其他两位,也是皱皱眉头。

“味道还可以吧?哥,我这可是正宗的斜口荞面饸饹!”我尴尬地笑笑:“还可以。”故意抄一大口送进嘴里。唉,熟人也不好提意见。

终于吃完,看看价目:5元一碗。我掏出一张二十元钞票给小李。“哥,咱们是老熟人了,算我请客!”小李一脸坚决。

“那可不行!你做生意也不容易。”我把钱硬塞给他。我是他姐夫的上司,才不会占小便宜落话把子呢。

“不能收,不能收!”小李攥钱的手伸了过来,我一把推回去,来回反复四五回。

“哥,那我就不客气了。”小李把钱揣到兜里,“哥,慢走啊!”

慢走?还没有找钱呢。我慢慢转身,等着小李意识到给我找钱。半天没有,熟人嘛,我又不好开口。同事悄声问我:“要不要提醒他一下?”看着小李,他又在忙着招呼其他人了,浑然不觉,我叹口气:“走,不要了!”

“熟人还多掏钱了。”同事感慨。“熟人不好开口呀!”我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