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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玉米面的文章 / 玉米面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番麦

文/商子秦

番麦其实就是玉米,我下乡的宝鸡西部山区和甘肃陇中,都把玉米叫做番麦。原来以为这仅是西北的叫法,前年去台湾,在夜市上意外发现那儿也把玉米叫做番麦。一东一西,相距遥远,这个相同的叫法,证明玉米是一个外来物种。

玉米原产于拉丁美洲,漂洋过海来到中国,成为主要的粮食作物之一。今天,在百度搜索上打出玉米二字,立刻会出现连篇累牍的词条,而且都是好话。随手摘录如下:

玉米素有长寿食品的美称,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脂肪、维生素、微量元素、纤维素及多糖等,具有开发高营养、高生物学功能食品的巨大潜力……

玉米营养价值超过小麦、大米,经常食用能预防动脉硬化、心脑血管疾病、癌症、高胆固醇、高血压等疾病,还具有美容养颜、延缓衰老等多种保健功效,也是糖尿病人的适宜佳品……

玉米是全世界总产量最高的粮食作物。是世界各国餐桌上的重要食品:在“玉米的故乡”墨西哥,“国菜”玉米饼的年消耗量达到1200万吨之多……

然而对我来说,有许多年,只要一听到“玉米”这两个字,立刻就感到胃中作酸,随之想到下乡时吃玉米的情景。

当年下到农村,才知道各个生产队的口粮数量和标准并不一样。我们那儿浅山区的一些生产队小麦种植面积大,所以细粮较多。而我所在的生产队在深山区,大都是坡地,只能种植番麦,所以粗粮较多。玉米等杂粮一下子占到口粮的一半,而且没有蔬菜副食,缺油少肉。我们这些知青们又都是初学做饭,手艺自然更提不上串,这番麦就变得实在是人见人愁。

一开始大家掌握的是玉米的三种基本吃法,煮玉米糁,蒸玉米面发糕,打玉米面搅团。玉米糁还比较好喝,玉米面发糕就不大好吃了,我们常常是切开后撒上些盐和干辣椒面(这也是知青灶上仅有的调味品),增加点味道刺激食欲。搅团已有专文写过,不再重复。玉米面饭食口感差且不说,吃了还不顶饱,可细粮就那么多,这玉米不吃又没办法。当时大家都年轻,正在长身体,而且劳动量大,饭量也大,发糕搅团也只得硬着头皮去吃。那时谁要是说玉米好吃,这人脑子准是进水了。

最要命的是下乡第二年,一场迟到的春雪,让当年的小麦大幅减产,全年每人口粮仅三百斤出头,其中大部分是秋粮(即玉米等粗粮)。后来在上级的关心下,我们队吃了返销粮,但粮站供应的返销粮全是玉米。当地农民家中有多年积攒的小麦,还可以调剂搭配。我们这些知青毫无积累,只能是整整吃了近三个月的玉米面。那段时间是一日三餐玉米面,天天如此。一位同学把红岩烈士着名的《黑牢诗篇》中的两句“生活被嵌在框子里,今天便是无数个昨天的翻版”,改成了“生活被嵌在了番麦里。这一顿便是无数个上一顿的翻版”,得到大家异口同声的喝彩。

天长日久,我们逐渐学会了玉米的多种做法。比如玉米糁,可以分为细糁和大糁,细糁粒小,用来煮早餐,煮得黏稠。大糁粒大,煮成稀饭,就着玉米饼或发糕做午餐和晚餐。大糁要小火慢煮,清汤中的大颗玉米糁糯软爽口,和细糁的口感截然不同。

纯玉米面也可以做成“面节”,要用开水烫面,面揉得硬一些,擀得厚一些,切得宽一些,一根根像细筷子,再截成短节,实际上就是短面条,煮成连锅面,算是变个花样。

玉米面除了蒸发糕和烙玉米面饼,还可以做“锅贴”,也就是“贴饼子”。在铁锅中烧上少半锅水,把和好发起的玉米面一团团地贴在水上方的锅边上,再盖上锅盖,下面烙,上面蒸,这样做成的“锅贴”一面焦脆,一面绵软。

最为绝门是我们还用纯粹的玉米面烙出了大锅盔。制作工艺是先用开水烫面,待揉匀和好,擀成大饼放进铁锅,火不能大,先把一面烙熟,饼子成为凹形。再翻过扣在锅上,凹形大饼只有一圈直接挨着铁锅,这时加上一把大火,全靠中间的热气烘烤使这一面成熟,又圆又厚的玉米面大锅盔,看上去和小麦面锅盔一模一样,吃起来比一般的玉米面饼也好吃许多。用玉米面烙出这样的大锅盔,也很有成就感,记得一位女同学就捧着这样的大锅盔,连连感叹没有照相机,能给自己照张相留个纪念。现在人人都有能用来照相的手机了,但烙玉米面大锅盔的岁月却一去不复返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玉米最简单也最香的吃法,就是煮或烤嫩玉米棒子。那是在玉米成熟前,我们趁着夜晚,从生产队的地里偷着掰上一背篓,在知青灶上大家连煮带烤吃个痛快。生产队长改天发现了肯定要吆喝着骂,管他呢,装着没听见……

哎,这让人难以忘怀的番麦呀!

“蔬菜皇后”

文/陈树庆

地瓜就是家乡一普通农作物,也是老百姓餐桌上常见的食品。地瓜可以煮、烤,或晒成干或磨成面吃。地瓜叶、秧拌上玉米面蒸着吃,或做成菜吃,是当年乡间一道佳肴,别有一番滋味。

暮春时节,经犁翻锄刨,地里拢起长长的地垄。乡亲们把地瓜秧剪叶后,运到地里一棵棵均匀地栽入地垄,担上几担水,一窝一窝地点上一点水。到了第二天,你再到地里去看,地瓜秧一定是临风而舞,向你招手了。过几天后,碧绿的地瓜秧儿向垄两边爬,不到一个月,绿油油的便爬了满地,碧绿碧绿的叶子如翠玉般,惹人喜爱。一到夏季,地瓜秧子开始猛长,四处蔓延,三角形的叶子把地表覆盖得严严实实,阳光都漏不进去,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绿油油的地毯。

六月六地瓜鸡蛋粗。这时的地瓜秧子慢慢伸展开来,已是秧藤满地了,密匝匝严实实。远远望去,生机葱茏,走近细看,红红的茎,碧绿的叶片,红红的叶脉,仿佛人的脉搏一样,流淌着鲜活的血液。三角形的叶子被略微发红的地瓜秧撑着,油绿油绿的,地瓜秧子的顶尖是最嫩的,用手掐一下,秧子里面便会冒出一股白色的水来。此时,离秋收时节还早,家里的余粮已不多,葳葳蕤蕤的秧叶,温润如玉的秧子,可以采摘回来拌上玉米面当饭吃,或炒或蒸当菜吃。母亲去地瓜田里割上一大筐背回家来。把地瓜秧上的叶掐下来,拌上玉米面,蒸成蒸菜,再捣一碗蒜泥,地瓜叶蒸菜蘸着蒜泥吃。蒸熟后的地瓜叶依然是绿色的,油光闪亮的,饭香中还伴着一股淡淡的自然清气,十分爽口。地瓜秧劈去外面一层皮,不去掉也可以的,只是那样口感相对差一些,地瓜秧切小段,锅中放入油加热。地瓜秧是很容易熟的,所以大火,轻轻翻炒几下,然后加食盐少许,就可以出锅了。清脆的颜色,水嫩的口感,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来自大自然的清香。

没有忍受过饥饿,不懂得饭菜的香甜。在“瓜代饭、菜代饭”的年代,几乎很少有喜欢地瓜的。拿母亲的话说,一提起“地瓜”两个字,嘴里就发酸,吃得实在太多了。在我的记忆里,吃地瓜秧、地瓜叶做的饭菜并不怎么深刻。那时候,生活已经逐步富裕起来了,吃地瓜秧已经成为了调剂菜肴的象征性点缀。妻子跟随母亲学会了做地瓜叶饼,先将地瓜叶洗净,过开水备用。再将焯好的地瓜叶放入凉水中过一下。然后挤干水分切末,取一大碗,加入面粉和玉米面、鸡蛋,加入少许水搅拌成糊状备用。饼铛预热后刷上香油,将面糊用勺子淋入饼铛上煎至两面金黄即可。妻子做出来的地瓜叶饼鲜美可口,味道诱人,成为我家老小心目中的一道美食。地瓜秧性平、味甘、微凉,有补虚乏、益气力、生津润燥、健脾宽肠、养血止血、通便等功效。此外,地瓜秧还具有生肌肉、抗癌、美容等多种保健作用。在“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今天,初秋地瓜秧变得翠灵起来时,人们纷纷到地瓜地里采摘地瓜叶、地瓜秧,用来做蒸菜、凉拌菜或炒菜,独特的风味儿,常常引得久居城市的人纷纷到乡村农家品尝。

地瓜秧,这道来自乡间田野的菜,从苦涩不被人们所接受,难登大雅之堂,到今日变成餐桌上充满清香味道的健康菜,甚至有人称地瓜秧为“蔬菜皇后”。也许,不仅是现代人追求健康,回归自然的生活时尚,而是忘不了那心头的一番殷殷地瓜情,地瓜那种平平淡淡的风格,永远获得了人们的宠爱。

冬天的粥

文/蔡小怀

多少年来难得吃次玉米,玉米面更是几乎不吃了,回想我小时候,天天与玉米面打交道,开始是由于口粮有限,以玉米面为主食,逢年过节或者有客人时才吃顿白面,有点类似于路遥《平凡的世界》里的亚洲和欧洲的生活水平,也暗自庆幸没有赶上非洲的生活。分田到户后没几年粮食有剩余了,就慢慢司空见惯地吃白面了,虽然有那个生活水平的支撑,冬天里的早饭还是雷打不动的玉米面粥。

再有钱、生活水平再高的人家,冬天早上依然选择吃玉米粥,尤其是新玉米面粥颜色就馋人口水,这除了是一种习惯外,更是一种气候条件下的最佳选择,冬天早上起床很晚,九点钟过后吃早饭不算晚,经过漫长的一个冬日的夜晚,肚子里早已空空而响了,其实玉米粥不耐饱,与其说吃早饭,不如说是暖手,粥吃得很胀的肚子不到两小时就饿了,因此吃粥图的就是双手捧着粥碗、面前冒着热气的那股热乎劲儿了,把人体与严寒隔离开来。

粥在我们那儿并不叫粥,叫馓饭,做法很简单,就是把水烧开,把玉米面粉均匀地撒进开水锅里,并一直搅,搅到水和面粉交织到一起变稠,就成了。

白面和玉米面都经常吃时,我也捉摸过,白面的吃法太单一了,就是个面条,至多是面条的厚薄宽窄而已,而玉米面吃食的做法有七八种不止。不管哪一种玉米面的吃食,第一步都是把面粉做成粥,然后各走各的路。最常吃的有“搅团”和“面鱼儿”了,一个对粥要求稠些,一个对粥要求稀些。

我们的粥又分为甜馓饭和菜馓饭两种,能够进一步加工成其它吃法的必然是甜馓饭,菜馓饭只能当粥吃掉。菜馓饭水烧开时把浆水菜加进去,再一直撒面粉搅至稠,当然除了放浆水菜外还常常放土豆,菜馓饭里的土豆非常惹孩子们青睐,那时我盛饭时就专门挑土豆。

吃甜馓饭一定要有下菜,否则难以下咽,冬天来临前就已经备好了胡萝卜、洋姜等腌菜。吃甜馓饭有讲究,我小时候吃完饭如果不舔碗要挨骂的,馓饭吃得好的人舔碗很容易,因为碗内绝大部分地方是干净的,而吃馓饭水平不够好的人,饭后碗是不容易舔的,遗留的面积太大了,舔碗则弄得满脸都是粥腻子。

漫长的三四个月的冬天的粥也会把人吃腻的,虽然也轮换着有一顿甜的有一顿菜的,有时下菜也翻一下花样,偶然早餐吃点别的后还是继续吃粥,毕竟冬天的早晨暖手更重要。尽管馓饭吃后上山干活没有爬到山上就有点饿了,因此吃过馓饭上山干活前要备些干粮带着的。

腊八节也过的,那时哪有大米吃,过节尽量不吃玉米的,如果有大米或者小米也做真正的粥庆祝腊八节,记得我们把这个粥叫“米馇馇”,没米也确实想吃腊八粥的话,就把玉米粒用手磨碾成馇,主要是去一下玉米皮,然后当做米来熬成粥,那的确比纯粹的馓饭好吃多了,不过只是有一年腊八吃一下,有一年吃不到,因为碾玉米馇太麻烦了,玉米面都是机器磨了,石磨懒得用。

冬天的粥给人更多的是温暖,那些带着亲情的温暖留下的是永恒的回忆,也饱含着挥不去、扯不断的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