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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打工的文章 / 打工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老郑来电

文/帅又龙

手机上,一个显示“南京”地址的手机号码正叫得欢,一向拒接陌生人电话的我竟然按了接听键:“喂,你是谁?”“啊唷,你怎么连我老郑也不认得了?”我一愣:“咦,老郑,你去年不是在江苏宿迁打工吗,么时候又跑到南京去了呢?”老郑笑道:“今年春节一过完,我便随家乡工程队换了一处新工地,现在工地在南京。”

老郑性格风风火火,说起话来就像打机关枪,没等我问下去,他即开门见山:“啊哈,我这是特地向你报喜来了,一是我儿子报考华中科技大学硕士研究生,刚刚接到录取通知书,感谢学校的培养和你的关心:二是我老家的油菜长势好,花儿开得艳丽,听老伴喜告,近些天,趁着春光明媚,前来赏花踏青的客人络绎不绝,今年油菜籽肯定大丰收!”

老郑是我结交的农民朋友,家住武穴市大法寺镇下郑村。他没读多少书,人也憨厚老实,别看他年逾花甲,据旁人讲,几个年轻后生若与他角力,未必是他的对手。用他自己的话说:“一年四季手脚不闲,一日三餐肚子不饿,一天到晚心里不烦,精神好,吃饭香,身体自然棒!”

未外出打工前,老郑在家种有30多亩田地。老郑是侍弄庄稼的老把式,精明能干。靠着这几十亩田地,他变起花样种经济作物,硬是把祖传的泥巴屋翻建成小洋楼,把三女一儿供养长大,儿女们生活费、学杂费一路无忧。如今,三个女儿均已出嫁,老郑夫妇的全部精力侧重于儿子的培养。

提到我与老郑的深厚情缘,还得从他的小儿子求学经历说起。当年小郑中考不理想,家庭经济困难,我热情介绍其进入武穴中学读书,后享受社会爱心资助。小郑很争气,终以优异成绩考进武汉科技大学建筑系。事也凑巧,该校有一教授与我是挚友,经我引荐,几年来,给予他不少鼓励与帮助。今年,小郑以高分圆梦华中科技大学继续深造。

考虑儿子读书等因素,老郑顾不得年事已高,从马年开始,便长年累月跟随村里的能工巧匠到外省打工。

“我在工地干活不累,工友们见我年龄大,都抢着照顾我,基本上只让我做些轻松事儿”,老郑激动地说:“家里还有一些田地,全都丢给老伴做。农忙季节,我就请假回家帮衬一下,农活太急时,花钱雇请几个短工支援也划算。村里好多人都像我一样,既务工又务农,大部分家庭都富裕了,筑起洋楼,买了小车,这在农村己经不算新鲜事!”

说到这里,老郑突然压低了嗓门:“嚯,我悄悄告诉你哈,我老伴也很勤快,俗话说:勤快,勤快,有饭有菜!她一年种两季农作物,头季全部种植高产油菜。待油菜籽收割下来后,种上黄豆、芝麻、棉花,剩余的种水稻和蔬菜,你帮我算算账,仅庄稼收入一年即超过两万元,加上我打工一年收入四万多元,今年油菜长势喜人,丰收在望,我们农民的生活是一年更比一年强,哈哈哈哈!”手机那头,老郑笑得好爽,好幸福。

儿子打暑假工

文/聂时珍

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认为,像儿子这样90后的年轻人,并不知道父辈为了家庭远走他乡,谋得生计,养家糊口,挣钱是多么的不容易。

6月20日,在武汉读大一儿子放暑假了。他来电话说,今年暑假他要出来打工。我先是一愣,后是心头一热。忽然间感觉儿子长大了许多。由此,我对儿子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儿子主动利用假期出来打工,首先是他主观思想的改变。对此我是赞成的,不管这短暂的假期能不能挣钱,能挣多少钱,那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他从学校群体生活向社会独立生活迈出了第一步。当然迈开这一步需要勇气和力量。

暑假打工并非是一种潮流,而是现代年轻人的一种生活体验,为今后步入人生奠定良好的基础。打工期间,对个人的意志力,交际能力,以及工作技能等等多方面的综合能力的掌握和提高是一种很好的锻炼,打工一方面可以打破年轻人的依赖性,养成独立的生活力惯,另一方面也能挣得一份薪酬,更重要的是让打暑假工的人可以懂得劳动报酬的获得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同样要付出心血和汗水,可以说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一个半月时间,对第一次打暑假工的儿子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但相信他能把这段打工岁月的经历抒写得辉煌和灿烂。

此心安处是吾乡

文/刘宏伟

昨天跟二姑到巴黎春天商业街买裤子,发现有家小餐馆的农家秋茄大盘鱼好吃惨了。知道“观音手指”吧?就是盐步的秋茄,这里的特产,很有名的,据说有300多年历史了。“留命食秋茄”的潮汕谚语,说的就是它,下次带你去尝尝……

上周去谭边村摘大顶苦瓜了,饱餐了一顿苦瓜宴,还跟酒楼的师傅学了如何做苦瓜刺参,你下次来我亲手做给你吃……

孩子上学的事情解决了。莲湖的荷花节开始了,我跟厂里的其他优秀员工一起被送去赏莲了……

真不敢想,我刚住进了自己修建的廉租房,特便宜,每月租金才几十块钱。上月寄给你的连州“藤婆条”还有吗?喝完了我再给你寄……

我升任副厂长了,按揭的房子下个月就能入住了,到时候把父母接过来一起住,再不用每年春节都往老家跑了。记得念书的时候你就喜欢漂流,下次来,我带你到老虎谷暗河漂流去……

……

自打手机上网普及后,隔三岔五的,我的QQ上总会出现这样的留言,有的发自佛山、有的发自东莞、有的发自清远……遍及岭南大地,珠江两岸。发这些信息的人,都是最近三十年来,陆续离开故乡渝州,散落到广东各个角落的农民工,他们中有我的老乡、我的同学、我的亲友。他们说话的口吻,很难再听出昔日背井离乡的愁苦。

在我的记忆里,至今依然清楚地记得,三十年前,同样是这些老实巴交的乡邻朋友,离开家乡时的场景。送行的人,满脸担忧、千叮万嘱;离开的人,依依不舍、眼含热泪……当时的他们,把到广东打工视为血水里讨生活,视为不得已的选择。

是啊,要不是为了一家老小的生活、为了孩子能有钱上学、为了老人有钱看病吃药、为了挣钱修水泥板屋、为了存钱讨媳妇……谁愿意背井离乡呢?在他们的眼中,那时的广东,只不过是个临时挣钱的地方,他们只是匆匆来去的过客。

谁也不曾想到,许多年后,这些来去匆匆的过客,停留在岭南大地的时间越来越长,原本认为是临时挣钱的地方,渐渐变成了长期挣钱的地方。建房子、娶媳妇的梦想依然,可梦想开花的地方,却已不再局限在故乡的山水,而是越来越多的人在自己打工的当地买了房子,在当地成了家。

如今,每到年关,他们依然不辞辛劳万里迢迢赶回故乡,与亲友团聚,但他们谈论的内容,已经不仅仅只是故乡的山水人情了。从夫妻房、小孩上学、工厂分红、积分入户,到人生规划、继续教育、退休养老……更多的是岭南大地上发生的一切,尤其是他们打工的地方发生的事情,更是如数家珍。那方曾经陌生的水土,越来越多的物事,跟他们的生活融在了一起,开始为那里牵肠挂肚,难分难离,一如曾经的故土。

尽管他们中有不少人听说过“湖广填四川”的故事,却并不清楚那段移民史的细节,不知晓当年的移民大军中,有超过百分之十的人,是从广东移民过去的。或许他们中,就有这些移民的后裔。去年夏天,当我独自站立在午夜的广州街头时,就曾产生过这样的联想和恍惚。要是果真如此,广东才是他们真正的故乡。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要不,他们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融入了岭南大地,且对其如此地魂牵梦萦?!

我的父老乡亲们,开始越来越自豪地把打工当地的名优特产赠送亲朋好友,越来越自豪地向他们推荐当地的风景名胜,说话的口气,也越来越像当地的主人翁了。说起打工的小镇、工厂、城市,说起当地的花草树木、高楼大厦,他们的眼里总有一抹亮光闪烁。是啊,那其中不但有他们的心血和汗水,更饱含着他们怒放的青春。

春节回家,站在故乡的土地上,他们的心神越来越不安宁了。昔日他们嘴里说惯了的“去广东”,不觉间竟变成了“回广东”。广东,俨然成了他们的第二故乡,恰如苏东坡的那句“此心安处是吾乡”。而我跟那方岭南山水的关系,也因了他们的缘故,变得越发意味深长起来,开始关心着那里发生的点点滴滴,一如故乡。

这些年,无论是探亲访友,还是日常出差,我在广东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因为有越来越多的父老乡亲和朋友,扎根在了那里。越来越多割舍不断的牵连,将我引向那里。

比如此刻,那只年前我到大沥镇看望已在当地落户的小学同学时,从雅瑶带回来的小沙皮,正安静地趴在客厅沙发上,浑身金色的皮毛,绸一般熠熠发光。它那双乌黑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窗外,难道,此刻的它也跟我一样,正思念着它的故乡,神游在岭南的山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