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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放映的文章 / 放映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青葱岁月的电影

文/cuoge929撮哥

闲暇时,隔三岔五便将自个儿丢进一家比一家舒适的影院里。调高、调低,座椅随心所欲地动,怎么慵懒怎么来,或浓或淡的是咖啡味,时不时嘬一口。然而电影看过,感觉只似风雨之后的花坡,零零散散几朵花无精打采挂在树枝上,一地残红。青葱岁月的电影

回想青葱岁月的电影,唇齿间便有一丝甘味。那时不会冲着明星而去,而是追赶着银幕。那些年,偌大一个县,就一支第76号放映队,我那趴在山沟里故乡,一天只有一趟班车,终点站又在区公所驻地,交通十分不便,放映队隔好久才能来一次,来一次很不容易。

电影放映队来,上午就要派青壮汉去其他乡镇或村子挑放映设备,来了,要安排吃饭和住宿的农家,放映时还要安排专人看守发电机,守发电机的活最难派,守的人看不成电影,谁都怕被点卯,队上只能采取加记工分来弥补他心灵的“创伤”。自从有了脚踏式发电机,这下,年轻力壮的便抢着来,为啥?踩发电机类似骑自行车,好玩不说,最让人感觉爽的,发电机紧挨放映机,正中央,高高在上,你想多踩一会儿,不下来,没门,拉都把你拉下来。这一连串与电影放映牵连的事,难不倒谁,哪个队都会把放映员作“嗲嗲爷”来款待,哪个队都会抢着来,不能让哪一个队专享这份殊荣。哼!就你们队吃了乖妈的奶,占尽好处?这事,断不可用抓阄的土法子,这会抓得队与队之间红起眼来,村干部挠头想出来的真招,就是轮流来,轮到哪个队,哪个队管吃管住管派工,定放映地点,你那块晒谷坪再大,嘿嘿,歇着吧,我这儿,小是小点,嫌小,你不来呀。

我家在寨口,门外是一个晒谷坪,倘若电影在自家门口放,这样的美遇,那不只是大漠里筋疲力尽时望见一泓清泉的喜悦,还有一份“星光大道”年度总冠军的荣耀。那份骄傲,仿佛是自己富贵了有能耐招待乡邻看电影,见人老远就打招呼,不是平和地问你“吃了么?”,而是喊出来的“我家门口今晚放电影,早点来哦”,空气中都弥漫了兴奋。

傍晚炊烟升起,银幕尚未挂着,便迫不及待地面对两根孤寂的树杆,左瞧瞧右看看,前几步后几步,反反复复好几回,才将手中的椅子落定下来,翘起二郎腿试坐着,先乐和乐和。难呀,一年半载碰不上一回。

同村看电影,远不到哪儿去,大多时候跑上十里八里,遇上新影片,跑二十里路,算个逑,照样去。那时信息闭塞,何处有电影,就靠你传我,我传他。这样自然就少不了 “英雄跑白路” 无奈,啥意思?碰上下雨天,雨下个不停,又没有室内场地替换,电影没法放;电影放映信息是准的,天公也作美,可电影队在半途上被饥渴太久了的村子,给劫走了,抑或放映队乘坐的班车坏在路上了,口口相传的音信断了,自己之前又不知晓,这不,白白地跑一回。最可靠的外村放电影的情报,就是本村有亲戚在那。那亲戚肯定会当作自家的喜事提前来报信,或者干脆当天来报了信,不容分说接了人去。于是乎,一家的喜讯便成了众人的喜讯,没有亲戚在那个村的,相告相邀一同去看电影。

去外村看电影,有天时没地利,少不了要站在最偏处,甚至是银幕的背面。站远了视线被挡,就得黑暗里寻石头来垫脚。有时找来后面的石头,看电影的阵形变了,没了参照物,不记得前面的石头放哪儿了;有时石头还在,正好被别人垫脚了,石头没刻自己的名字,只能认了。

外村看电影,有些“规则”得墨守,否则会引起“文明的冲突”。外村的女孩子辫子长、长得好看,即使偷偷望一望她,假装欣赏欣赏一瓶花,也不要多看,更不要靠得太近。有的女孩子,你多看了一眼或者挨近了不小心被你轻碰了她的细腰,她一声尖叫“流氓”,那本村的后生子便会“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一句火星子四溅的国骂从空中炸雷般重重落下:“哪个狗X的耍流氓?”,于是附和声四起“是哪个?是哪个?”,两肋插刀,同仇敌忾的架式就出来了,这个时候大气都不要出,一触即发的硝烟就会散去;还有就是,你要是随人流涌进了中心地带,挡住了后面本村的人,后面的伢崽们就会光火,冲着你喊:“前面的,是哪里野来的,你的猪脑壳蛮好看?”你得灵泛点,缩着脖子看,再不,识趣点,离开那“是非之地”,否则,狼入虎窝,纵有哪吒的三头六臂,能敌过几十号人?这种时候,打架不是真,找乐子才是本意,更深处是做得心仪的女孩子看。

年纪小,到外村子去看电影,累着也乐着。来去都得跟紧大人们,大人们步伐又大又快,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却像不费半点劲似的,而小孩子们就得一路小跑跟着,否则你就拉下了。去时,力气加兴奋劲儿,一般拉不下,回来时就大不一样了。那时,放映队来要一回不易,大多时候会连放两部影片,人小个矮掂上脚看几个钟头,咋个不辛苦嘛。看时,专注剧情不觉得腿酸痛,银幕上一出现“完”字,完了、完了,腿就痛起来了,半口气也没得歇,就得紧紧跟着大人们火急回家,大人们第二天清早还要上工呢;一路上,大人们怕你拖后腿,便尽讲些恶鬼故事,讲得活灵活现,并把这些鬼故事都安在沿途的僻静和黑暗处,还指给你看,望一眼那黑咕隆咚的地方,吓得你直打寒噤,生怕掉在后面被鬼拉扯去,咬住牙跟、跟、跟,到得家门口,衣背都湿透了。

那时的电影,主打题材战争。电影摄制成本低,艺术水准不低,尤其是演员演得出神入化,一部影片不论看多少遍,依旧是诱惑挡不住,常常被剧情带进去出不来,悲愤处满场人掉眼泪。因为只有一部机器放,就有换胶片的间隔,有时因胶片老旧,电压又不稳,胶片烧了,要停下来接片,最怕烧断在故事情节关键处,替剧中人命运担忧啊。那些“向我开炮”王成、“为了新中国前进”的董存瑞、烈焰中视死如归的黄继光,到如今一个个活在心灵深处,时常在成败得失之时走到面前来交谈。

后来,一些被批为“毒草”的影片解禁了,许多戏曲电影出现了,诸如越剧电影《红楼梦》、黄梅戏电影《天仙配》、《女附马》等等,唱腔柔美婉转,唱词很见文学功力,于是,看戏曲电影多了一桩事,带一支圆珠笔和一个长条形的笔记本,一边看银幕下方字幕,一边在黑暗中用笔“鬼画符”似的记唱词。到家就直扑抽屉桌,整理记录,好在记性管用,字迹再难辨,依旧能整理得八九不离十,到现在许多唱词还留在记忆的档案袋里,轻轻一哼,便能滚落出来,偶然也潜入笔墨中。

多晚回家,门总是虚掩着,油灯光扑闪着在等你,探着身子一只脚才跨过门槛,母亲的问话就轻柔地过来了:“回啦,快去睡吧!”那时不懂,以为母亲瞌睡少,自己大了,才体会出母亲那无时无刻不在的牵挂。

看戏

文/邢德朝

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的一个深秋,公社大院晚上要放映秦腔《三滴血》,放学不久,我听到此消息,在乡亲们的吆喝下,天刚麻麻黑,就与村上的男女老幼,结伙走了近三公里的深沟,跑到公社大院,等着电影秦腔戏《三滴血》的放映。

公社在一架山梁的下面,隔边就是一个村子,还有百亩茂盛的芦苇荡,夜晚月光下,只听到“唰唰”的风鸣声,而山前山后村子来公社看电影秦腔戏的人,少说也有七八百。大人小孩,有带小板凳,有扛着长板凳的,有提着装水玻璃瓶的,有的什么都没带,早早地爬上树梢。我与孩提时的小伙伴,跟随在大人们身后。我们那些小伙伴个子太小,看戏成了听戏,在人群中东跑西窜,有时不小心踏踩了别人的脚,往往不是叫人家臭骂,就是被人家狠狠踢上一脚,但那倒不要紧,还是继续寻找得意的地方能看到银幕。电影放映开始,人与人挤成了一疙瘩,靠得紧的手都从裤兜里难以取出来。当然,也有人在放映不久就犯急,处理不了水火问题,但为了看戏,还是坚持到最后。

秦腔电影《三滴血》确实好看,唱段婉转、深情而伤感,一场人生悲剧展现在观众面前,老百姓在银幕下看着画面,听着唱段,骂着那荒唐的县官。有人骂那没有良心的老二,非要去县官那说老大的儿子不是亲生的,县官滴血认亲,将好端端的父子拆断了亲缘,真是一万个荒唐。

农村人看戏,看得细腻,对演员的台词、表情、曲牌、音节、板路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平时各忙各的事,闲来饭后茶余,相互议论,相互交流,也互通信息,虽是山上山下,沟里沟外,但要是说起秦腔,那戏迷个个眉飞色舞,连说带唱,谈笑风生。

在公社院子放映电影虽是夜晚,但很少见人大声喧哗、打闹,也有人说在公社看戏,不敢有其他不良行为,别让公社的干部给揪了出来。看来,老百姓很是懂规矩的。

电影秦腔戏《三滴血》放映完的时候,公社院子的灯光一下亮了,人头攒动,个个又争着挤出公社的大门,大门此时人流如潮水般地涌出。当然,也有几位老者在房台上议论,一个说那戏说透了人间的酸甜苦辣,那些道义上的不良恶习,必将受到社会的谴责。一个说好人必有好福,好人虽是遭受了苦难及不公的待遇,但最终是要得到善报的,恶人、坏人最终要得到惩罚的。古往今来,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老百姓是认这个理的。

在公社大院看戏,虽然没有完整地看到画面,听全那优美的唱段、唱词,但那种感受是始终忘不了。四十年以后,我在省城西安不少剧场也看了无数次的秦腔戏,可就没有当初那种深情,每当朋友们邀请我去戏院、剧场去看戏,大脑里第一反映就是它有当年的电影秦腔戏好吗?我是非常爱听、爱看秦腔戏的,过去也唱过整本的戏,学戏时一夜之间能背好多台词,并能领会那感情与动作,只是那些年饿得心慌,冷馍冷水吃了喝了,一下子把嗓子给激坏了。所以,与唱戏无缘,只剩下站在一旁看戏、听戏了。

看戏,有时真来精神,因为看演员唱,唱得潇洒,唱得震撼,真像给自己仗胆,给自己放松。真要自己去唱,不论唱得好坏,只要吆喝一下,过把戏瘾,也心甘情愿地受着累。其实,细一想那才是真的开心和快乐。

那时的露天电影

文/周少芬

出生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孩子,没有谁不熟悉露天电影的。

一年中,村里难得放几场电影,多半是一些家境殷实的人家办喜事,或是村里有什么重大事情需要召集群众,才会放场电影。因此,放场电影不亚于举行一场盛大聚会,附近方圆十几里的人家,只要得到消息,总有人会披星戴月,爬山涉水地来赶场。

露天电影一般在村小学操场上放映。村东头的高音喇叭里一播出消息,我们这一天绝对会在心绪不宁中度过。坐在教室里,盼着下课铃声快快响起,太阳早点下山。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们蜂拥着奔出教室,来到村东头的山坡上,远远张望着那条通往镇里的小道上,载着放映器材的拖拉机来了没有。

太阳还未完全下山,白色的放映布幕便挂好了。放映员在操场上刨两个坑,树上两根高高的木杆,固定好布幕的四角。这时我们就会把家里的长条板凳搬来,在距离银幕的理想位置占一个窝,然后匆匆回家胡乱扒上几口饭,便早早地候在放映场地了。

柴油发电机隆隆响起时,放映场已是熙熙攘攘。老人和小孩一般坐在前面,中间坐着中年人,后面则大多数是年轻人,这些来自不同村子里的适龄青年男女,露天电影放映场成了他们谈情说爱的好处所。人群外围有一些零星小贩,他们高声吆喝着,销售着一些时令农家小吃。

露天电影多在夏季放映,发电机一响,放映机旁的白炽灯便在漆黑的山村夜里发出耀眼的光,格外醒目。就有一些不知名的昆虫和飞蛾在放映机旁盘旋飞翔。我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银幕,那时总以为放映员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天天看电影。

看露天电影还要看天公的脸色,它和颜悦色,不下雨,不起狂风,我们也看着舒适。可如果看着看着突然下起了雨,又没带雨具的话,那就是糟糕透顶,人们纷纷撇下板凳钻进学校的教室里,小孩的哭闹声和大人的叫唤声此起彼伏。而如果遇见大风,悬挂着的银幕被风吹得一皱一鼓的,上面投映出的风景和人物全都变了形,人不是歪脸就是缺胳膊少腿的,而风景一律哆嗦着,彷佛经历了一场大地震。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减我们看电影的热情。

我也经常去附近的村里看电影,等跋涉一两个小时山路,气喘吁吁地赶到放映场时,电影多半已过半场。我也不觉得遗憾,回来的路上会向看过整部影片的人打听故事情节。往往到家时,已是次日凌晨鸡叫头遍了。

镇里有一座露天电影院,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和两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围着,每周末就会放一两场电影。我读中学后,偶尔会花上两毛钱看一场电影,但更多的时候是徘徊在电影院的围墙外,聆听着里面的刀剑交锋时的锵锵之声,感受着他们的成败利钝和喜怒哀乐。临近电影结束,检票员才停止检票敞开大门,我也愿意乐呵呵地跑进去看场电影的尾巴。

而今,坐在宽敞舒适的3D影院里,享受着现代化的数字技术给我们带来的视觉和听觉上的震撼,身心俱能放松。但是,我还是怀念那曾让我痴迷不已的露天电影,以及那些期望一场露天电影的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