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纸钱的文章 / 纸钱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清明纸火

文/王富江

随着父母相继去世,清明的重要就在我心里超过了春节。

这时节,故乡百里太行盘道,杏花细雨霏霏,杨柳微风依依。山色空蒙中,常遇到杜牧千年声声欲断魂的烧纸人流,烟绕苍翠松柏袅袅升起,情随古墓冒出片片新绿。似曾相识的父老们深感阳世挣钱艰难,希望操劳一生的亲人阴间不再过手头紧巴的日子,一个个争抢着多烧些纸钱,弥补一下因种种阴阳差错而未尽到的反哺孝心。

于是,南北山头一片片墓地上空,“纸灰飞作白蝴蝶,血泪祭成红杜鹃……”

于是,东西田野一处处坟堆四周,“乌啼鹊噪昏乔木,清明寒食谁家哭……”

于是,清明前夕回老家烧纸,也就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清明兴起给先人烧纸钱之风,始自魏晋,盛行唐宋,俗称送“光明钱”、“往生钱”。悠悠岁月,我的祖辈父辈常用黄表纸剪出圆形方孔铜钱状纸片,再搭配一些锡箔、草纸折叠而成的元宝冥币,上坟从不间断。其实,世上所有炎黄子孙,哪怕身处异国他乡,每个人心头都缠绕着一缕清明归乡祭奠的情结。我拜谒邯郸紫山马服君赵奢墓地和卫辉比干庙时,就巧遇海外马氏与林氏子孙不远万里前来寻根,隆重认祖归宗的场面上,那虔诚烧纸上香的神态,那肃穆膜拜瞻仰的举止,令观者无不动容。

时代列车提速疾驰,清明烧纸也跟着推陈出新,不再手工操剪了,家家都买现成的印刷品。金童玉女,超市别墅,美钞、英镑、人民币,电视、手机、小轿车,五花八门,形形色色,阳世流通的时髦日用东西应有尽有。常言道:人死如灯灭。无尽的爱恋和祝福,化作徐徐点燃的一堆花花绿绿,随着神圣火焰释放出腾腾热浪,搭建起一座生死之间魂魄通行的桥梁,绵绵传递给幽幽阴间,期盼至亲能够过得更好一些,正如唐代诗人王建《寒食行》哀哀低吟:“三日无火烧纸钱,纸钱哪得到黄泉。”

老家东坡,我先沿坟头划了个半圆,再在中间划个十字,不断拨动着小小火堆。红通通的火苗迅速连接两个世界,随着姐姐流露真情而富有节奏的高一声低一声哀哭,身为男子汉的我瞬间泪眼迷离,轻飘飘的纸灰碎片随风翩翩飞舞,耳畔骤然响起父亲当年领我烧纸的话语:“钱飞起来啦,看你爷爷、奶奶多高兴啊,把钱顺顺当当拿走喽!”

“爹,为啥还往坟头压钱添土?”

“老年辈的人说,这与汉朝开国皇帝刘邦有关。刘邦坐了天下,想起早死的双亲,昼夜不停赶回村外祖坟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荒草横生,墓碑东倒西歪,实在分辨不出。当皇帝的脑瓜子好使,将纸撕成碎片往空中一抛,双膝跪地祷告老天爷:纸片飘落在哪儿不动,哪儿就是爹娘的坟。两张纸片果然紧黏在一座不起眼坟头,刘邦跑过去仔细一瞧,真刻有爹娘名字,非常高兴,立马花钱重修,年年清明祭拜。后来,老百姓也照着皇帝的做法,烧完纸往坟头压两张纸钱,再添几锨新土,以示子孙后代没有忘本。”

血脉里一道道烧纸习俗,多半来自父亲的言传身教。

父亲有句口头禅:“早清明,晚寒食。”太早了阎王爷不放假,烧纸白烧,最好在清明前一周。这几天前晌,转不了世的鬼魂都排着队回坟头等钱,最晚期限不能超过清明当天中午12点,到时候拿到拿不到都得归天。儿孙确实回不来的,就去十字路口划个有缺口的圆圈,口子遥对家乡烧烧也行。至今,我仍清晰记着父亲时常叨念的真人真事:“你二老爷爷年轻时放羊,清明这天恰好赶到外村孟家坟地上头,不见人影,却听到俩人清清楚楚说话。男的说,快晌午了,还不来,没有钱买换季衣裳和吃的,今年夏天难熬啦。女的说,再等一等吧,还有多半个时辰,咱闺女天生是个慢性子,不会忘的。正说着,一位妇女哭着前来烧纸。大白天听见鬼话,你二老爷爷回家大病一场。”

老实说,小的时候早晨起来跟随父亲烧纸,若非那两个红嘟嘟的上贡鸡蛋诱惑,肯定不敢去那片阴森森的柏树下,夏夜桥头鬼故事太恐怖了。如今,我静坐坟前,早没了内心底那份黑洞洞的惧怕,反而对冰冷矮小的土石堆滋生一种异常温馨的感觉,仿佛看到父母喜不自胜站在一旁数钱。老人生前,逢年过节,我们姐弟兴高采烈绕膝承欢;老人去后,姐弟仨每年如期而至,流着泪说说心里话,告诉家族成员新的变化。尽管明白烧纸不顶什么用,但这几千年传下来的孝道念想,就像紧箍咒一样心甘情愿套牢在头顶,不离不弃。

打开记忆相册,上坟大都是父亲的事,准备烧纸则为母亲份内,往往清明前半个月就开始着手了。早年,昏暗的煤油灯下,劳累了一天的母亲细细地剪着小元宝、铜钱,直到满满两大筐为止。后来,母亲赶集买了印制冥钞的木头模具,让我买回厚厚两捆白纸和黄表纸,说是日子好过了,要多印些票子,让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在那边愿买啥就买啥,想吃啥就吃啥,再也不用算计着花钱。刚过七十,母亲就三番五次叮咛二姐:“你大姐信了基督,不兴烧纸,三儿又干着公家的活,不由自己。到时候,你千万要记着清明回来给俺们送钱花,咱这里闺女上坟兴哭,得跪在地上哭,站着哭是骂老人的。”

时光相册一本本加高,父母脚步一天天缓慢蹒跚。倾盆泪雨中,我接任了父亲上坟,妻子接任了母亲采办,年年如老家院子过道筑巢的燕子一样呢喃飞归。

每临清明,遥对蓝天白云,无限思念大字不识几个的双亲。正是他们年复一年从不间断的上坟,让我通俗知晓了清明焚烧纸钱,不单单是人间一把烟火,而早已定格为一处华夏血脉文化相承延续的千年驿站,早已上升为一座定期指引漂泊江湖子孙勿忘乡情勿忘祖根的灯塔。

每临清明,凝望生我养我的太行,感恩中华民族传统祭祀,让我借机缅怀那些为国为民为正义自由血染沙场,同样掩埋在青山深处的先烈英灵。多年来,我从父母坟头起身,走向沙河白庄大安山范子侠将军墓前,走向易县狼牙山五壮士跳崖处,走向唐县国际友人白求恩和柯棣华逝世纪念地,走向除八宝山以外安放元帅将军骨灰最多的涉县将军岭。

登高明德,抚碑追远,我深深自省鞠躬期盼:后来诸君齐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

清明说“扫墓”

上小学的时候,每到清明节,我们学校的学生,都要排着队,去给村东头的烈士扫墓。一开始,我以为扫墓就是要把坟头打扫干净,因此问老师:“我们怎么不带笤帚和扫帚?”后来才知道,给烈士扫墓的主要任务,就是献花圈、敬礼、默哀、缅怀先烈英雄事迹,然后再由老师和一些大的学生,给烈士的墓上添土。

但这个“扫”字,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墓”是先人居住的地方。每度春秋,都会杂草丛生。到清明祭祀的时候,帮他们打扫干净,也是后人的一份责任。

扫墓,谓之对祖先的“思时之敬”。起于春秋,兴于盛唐。传说扫墓的创始者,是春秋时期的晋文公。他因为漏封介子推,然后又放火烧山,把介子推及其老母烧死在绵山的一棵老柳树下。晋文公后悔不已,第二年春天率众臣登山祭奠,并把这一天定为寒食节。

明《帝京景物略》载:“三月清明日,男清明祭祖,担提尊榼,轿马后挂楮锭,粲粲然满道也。拜者、酹者、哭者、为墓除草添土者,焚楮锭次,以纸钱置坟头。望中无纸钱,则孤坟矣。哭罢,不归也,趋芳树,择园圃,列坐尽醉。”

扫墓虽然多是一家一户的个体行动,但与时代的兴衰有着密切的关系。天下稳,百姓富,则扫墓者众。天下乱,百姓苦,则扫墓者寡。明代诗人高启在《送陈秀才还沙上省墓》诗中写道:“满衣血泪与尘埃,乱后还乡亦可哀;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坟上子孙来?”很多的子孙,都在战乱中丧命了,乃至无人来扫墓,使他们的先人墓成为孤坟。还有孟姜女的《寻夫小曲》,唱得更为凄凉:“三月里来是清明,桃红柳绿百草青;别家坟上飘白纸,我家坟上冷清清。”孟姜女的丈夫,早已累死并被修在了长城里。他家的坟上,自然冷冷清清。

清明扫墓怎么扫?各地的风俗习惯不尽相同,但有几个主要项目,却基本一致。

其一是清扫墓地。一年一度,坟墓上都会长出杂草。也有些墓地周围,散落着一些树枝、秸秆之类的垃圾,需要清除掉。还有些墓碑,也需要清洗。

其二是焚烧纸钱。这也是扫墓最重要的活动之一,从南到北,皆有此俗。当然,纸钱多种多样。有上书“天堂银行”、“冥国银行”、“地府阴曹银行”的冥钞,动辄一张百万、千万甚至上亿元。还有用金银箔叠成的元宝、锞子、钱串,用彩纸剪出的冥衣等。

其三是祭奉贡品。在先人的墓前,摆上菜肴、瓜果、花篮、花束等。有的还打开一瓶白酒,倒在坟前或墓碑上,让在天的先人,感受一下今天的幸福生活。

其四是磕头或者行礼。儿孙们一起跪在坟前,给已故的亲人磕三个头。或者站在坟前默哀,然后说出自己想对先人说的心里话。那些来扫墓农村妇女,则往往都要大哭几声,以表心中的哀思。

其五是添坟。扫墓的时候,要带一两把铁锹。完成祭祀仪式之后,再给坟上添加一些新土。有些地方,还要在坟头的顶端,“压纸”或“压青”,以表后继有人,生机勃勃。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有一些城里人,还把扫墓和春游结合在一起。完成祭扫之后,找个风景怡人的地方,或踏青采花,或折柳吹笛,或放起风筝,或打闹嬉戏,或围坐聚餐,兴尽方归。

清明的一天

文/文聚彬

清明节,回老家给去世的长辈送点儿纸钱,好让他们在天堂里过得舒服些,不用像在世时那样辛苦。

我跪在父母的坟前,毕恭毕敬地磕了几个头,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虽然他们去世那么多年了,可心里还是很思念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时时都会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强忍着悲痛和思念,抬起头向上看了看,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终究没有忍住,还是流了下来。等眼前的纸钱全部化为灰烬后,我才站起身。想想父母能在此小树林里安静地长眠,做儿子的也就放心了。我一步一回头慢慢往回走,心里默默地祝福他们在天堂快乐。

给外祖父外祖母上坟,舅舅陪着我一起。我俯下身,点燃了纸钱,舅舅说:“爹娘,孩子来给你们送钱了,您二老在那里想买什么就买点儿什么吧!不要再舍不得了。”说着说着,舅舅的声音开始哽咽,低头流下了眼泪。外祖父、外祖母去世四十多年了,舅舅也都七十多岁了,我心里一阵酸,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回头看看眼圈红红的舅舅,他那布满沧桑的脸和七十度的驼背让我很是心疼,我起身轻轻地拍了拍舅舅的肩膀,安慰了舅舅,舅舅点了点头。

中午饭在舅舅家吃的。舅舅、舅母虽都已七十多岁,干起活来还是蛮利索的。我也想去帮舅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却被舅舅和舅母给拦住了。舅舅家还用过去那种烧柴火的大锅,等锅里的水烧开,掀开盖子,满厨房都是蒸汽。那种烧柴火的味道真的是好香、好亲切。